热闹的大朝会过后,便是慢慢的恢复正常的秩序。
俗话说的好,年节好过日子难过。
节日已过,便日复一日的开始新的一年了。
经过正月里的一阵忙碌,小石头终于又回到了清闲的生活,跑回皇城的朝阳宫里住着了。
520六房觉悟
真正结束了新年活动,开始办公的日子便是正月十七,要说当官做宰的也很是不容易,每年能歇息的日子就那么几个固定的时间,虽然也有休沐,但是并非每次休沐都能真正的“歇息”,有些紧急公文偶尔来了,还得有衙门的衙役找上门去,所以实权虽然诱人,可小石头对权利是完全无爱的,因为他现在的日子美的很,不用做事情还能有吃有喝有东西玩儿。
所以他很满足。
但是不满足的石景钊,以及六房一家子就不怎么好了。
正和帝一开始办公,就让人密切关注江南道盐政一案,因为关系到并肩王,刑部和大理寺公审,六扇门作为打下手的存在,各种证据以及供词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六扇门的人别的不擅长,刑侦还是很有一手的,尤其这案子是皇上钦点的重案,更是马力全开,在京中还在庆祝新春的时候,他们的捕快就已经撒出去了。
等到开始真正办案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石景钊一家子并没有被人轻待,但是也没什么特殊照顾,作为犯官回京的石景钊,带着家人在大狱所属的一排房屋里关押,因为人不少,所以单独弄了一个小院子六间房的地方给他们,除了不能走出院落外,其余的倒还好。
过年的时候,张石氏私底下传信给石大总管,让人送了些被褥和吃食给石景钊一家,银钱一个铜板都没有,石大总管去了也没见他们,直接让狱卒给送进去的。
六房虽然也是石家血脉,可石家人绝对遵纪守法,石景钊下狱的理由再如何情有可原,可最初他若是不自己作死,也不会牵连到并肩王,更不会让定军侯府蒙羞。
但是眼下年节马上就到了,张石氏可以不顾及六房人的死活,却不能不顾及定军侯府的颜面,和石家的名声,不让小石头跟六房的人见面是正确的,可她不能让外人以为定军侯府六亲不认。
所以打着年礼的名头,让石大总管给些东西过去,能过个年就行了,至于年后如何,全看朝廷怎么判了。
老太太表示,她相信各位大人都是“公正无私”滴!
张石氏此举,也让一些有心盯着定军侯府和并肩王不放的御史言官们哑口无言。
张石氏可是石景钊的长辈,而并肩王却是石景钊的晚辈,老太太亲自吩咐的定军侯府送东西,谁也说不出去什么不是,而且送的东西都很平常,平常到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的地步。
如此严防死守,让他们知道人家对他们早有防备之心,又赶上过年,歇衙封印,他们也没那么多精力老是盯着这一件事情不放了。
石景钊接到东西的时候,说实话,他是很激动的,一激动就往门口哪儿跑,可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就被守门的狱卒给挡了回去:“回去回去!在往外走就以越狱论处!”
狱卒们别看身份不高,可是但凡是“狱”,必定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他们对看守十分看重,若是真有犯人越狱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得跟着吃挂落。
“外面有人等着我呢!”石景钊一着急,就开口喊了起来:“石大总管!石大总管你在吗?”
以前他对石大总管并没有多么敬重,其实他们哥五个都没觉得石大总管怎么需要尊敬。
在石老太太的教育下,他们哥五个大小就认定一个死理儿,那就是伺候的都是他们家的下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看上哪个丫鬟想睡就睡!
也因为这样,老老定军侯在世的时候,从来不给石老太太以及她所生的子女配家仆,给找的奶妈都是外面买回来的,把卖身契都给石老太太收着。
至于石家的家仆,那都是自由之身,就算是卖身的话,也是家生子,身契从来没让石老太太见到过,都是交由当家人直接保管,一代传一代,但凡是有定军侯,这些家仆家将的身契就给继任的人,连定军侯夫人都不能沾边儿。
故此,从小石老太太的孩子们跟定军侯府真正的世仆关系就不好,长大了自然关系更恶劣。
“叫什么啊?”来送东西的狱卒赶着马车往外走:“来人给了东西就走了,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啦!”
顺便鄙视一番石景钊,能在这里当狱卒的都是消息灵通的人,他们别看是底层生活的小人物,可他们的消息来源并不慢,很多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充当六扇门的线人提供线索,额外赚取一点儿消息费用。
所以他们多少都知道石景钊与定军侯府之间的恩恩怨怨,对于定军侯府,他们的尊敬的,并肩王的名号他们也早已知晓,但是从来没见过石磊这一支的人有什么飞扬跋扈之事发生,倒是很多时候,有京中勋贵子弟多行不义之事被定军侯府世子遇到,保准是一通狠打,还有一位世子的义兄,也很勇武,二人在街上走一圈儿,一个纨绔子弟都看不到了,老百姓们对他们可爱戴了。
石景钊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以前他做生意的时候,也有欺行霸市的行为,虽然影响挺小,可他那四个哥哥也有做过一些混账事儿,结果他们五兄弟同气连枝,哪怕是到了现在,老百姓们还是对他们“另眼相待”。
“走了?”石景钊有些傻眼:“怎么就走了?不是来看我的吗?还没见到人就走了?”
“看你?只是给你送些东西而已,在案子没了结之前,谁也不能见你们的,安心呆着吧。”狱卒赶着马车往外走,他还得回去准备过年呢,这都腊月二十九了。
石景钊抱着两套干净的衣服木木的站在门口,而身后的院子里传来张氏尖利的抱怨声:“还定军侯府?我呸!这给的是什么东西?这样的粗布衣服是我们能穿上身的吗?给家里的狗,狗都不穿的破烂玩意儿!”
张氏以前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虽然家里也不是豪门大户,可也是小富之家,吃穿用度自然比平常人家好上许多,尤其是她还是个女孩,家里可就指着她攀上一门好姻亲呢,自然什么好的都可着她来用了。
“哈哈……哈哈……”石景钊听着里面女人的抱怨和咒骂声,想起自己在定军侯府长大的这么多年,仿佛明白了什么。
仰天哈哈疯笑,但是眼中却流出泪水。
他也知道自己母亲与父亲,根本就是貌合神离,母亲能毫无顾忌的生了一个又一个,何尝不是父亲默许用来麻痹母亲的呢?母亲虽然不是好人,但是她的他的母亲!
见过了许多是是非非,知道了许多后院女人的倾轧争宠的手段,石景钊终于发现,他们兄弟五哥,只是个棋子而已,母亲的斤斤计较,步步筹谋,此刻显得无比可笑,他们五个被养成这样,可以说是父亲故意的,也可以说是母亲的不自量力。
他早该想到的,石磊连一个看大门的李贵,都能一句话放出来,送到军中培养,而他们兄弟五个,哪怕一开始地步就比那个下人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过年的时候,石景钊作为六房的一家之主,亲自动手将张氏这个搅家精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抽的张氏差一点儿死过去,张氏带来的人手,全都让石景钊叫狱卒单独关在了地下的牢房里,一天一个人就半个馒头一碗清水。
龙家欢看到石景钊这样,只是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女儿流眼泪,她也不是傻子,看到这样的石景钊,多年夫妻相处,岂不知道他的心思?
这些额事情,大狱的人单独报给齐恒,齐恒拿着奏报看了看,就丢到了一边,哼哼唧唧的贴上旁边看着礼单的龙嘉。
等进宫后,找了个机会跟正和帝说了,正和帝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了,一点儿示下的意思都没有,齐恒摸了摸下巴,回去后,给属下们的回答,也是皇上的口谕:“知道了。”
“知道了”三个字儿,简直是万能!
探子:“……!”
石景钊在过大年的这段日子就收拾张氏以及她带来的人手了,倒是没觉得日子难过。
小石头虽然不知道他这位六叔现在已经找到出气筒了,一直在拿他们撒气,可他还是挺看重江南道盐政一案的,毕竟涉及到自己嘛。
他不想让正和帝难做,可也不想自己吃亏,更何况,他也不是那能吃亏不吭声的人。
所以他回宫之后,头一件事就跑去找正和帝了,正和帝正在上书房跟大臣议政,过了年便要准备春耕事宜,没见皆是如此。
并肩王要进来,没人敢拦着,他横冲直撞的跑了进去,人未到声先响:“江南道的盐政案怎么样了?”
几个大臣都转头看向门口,一身常服的小石头就跑了进来,他在宫里几乎是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