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战场上不时有爆炸响起,有些出现在画面里,有些没有。但观众们基本也知道,这种白刃战出现的爆炸,大概率就是有人拉响了光荣弹了。
终于,敌军如潮水一般再次退下去了。
活下来的战士们则迅速收集物资搭救伤员撤回到阵地的掩体里,准备迎接炮击。
躺在战壕里的刘顺兵和杨志辉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坐而起:“东子呢?”
二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抓了把武器便爬出坑道去找人。
“去哪儿?快回坑道!要轰炸了!”
迎面跑来的老兵拉了他们俩一把,又把他们给拽回战壕里了。
“大哥,有没有看到东子?”
“谁?先躲起来!他要是活着的话肯定也进坑道了!要是牺牲了,你们现在找也没有!快走!”
“哪个班的?快走!”
其他老兵也拉着他们往坑道里撤。
与此同时,天上已经出现炮弹的呼啸声了,随即“轰”的一声,第一发炮弹落在了阵地上。
敌军才刚从阵地撤下去,炮火就直接接上来了。
刘顺兵和杨志辉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在外面瞎跑了,弓着身子跟着老兵往坑道里撤。
一发炮弹就落在了他们面前不远处,直接将人给炸得四分五裂。
“别看了!快走!”后面的老兵催着他们往前跑。
战壕里,鲜血、融化的雪水还有泥土、肉泥混合在一起,踩上去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空气中也充斥着硝烟,硝烟中又夹带着血腥味,几乎要令人窒息。
二人跟着老兵躲进了最近的一处坑道里才稍微安心一些。
坑道里除了他们俩之外,约莫还有十几个人,有人在抓紧时间填装子弹,有人在喝水吃些干粮,有人在相互撕着布简单包扎伤口,也有人和他们一样在找人。
阵地那么大,白刃战打乱了很正常。
刘顺兵和杨志辉找了一圈,没看到陈伟东的身影,就在二人担心之时,就见着李班长拽着一人摔了进来,随后一发炮弹就在外面爆炸了,激起的泥土盖了他们一身。
被李班长拽进来的那人,自然就是陈伟东了。
“班长,东子!”
二人惊喜一声,忙过去搀扶他们起来。
李班长甩了甩头上的泥土,又踢了陈伟东一脚,骂道:“d这小子杀红了眼,差点追着人家下山去!你特么是不是活腻了!”
陈伟东浑身都是血,坐到坑道一侧嚎啕大哭,一边擦着自己手上和脸上的血,显然是恢复一些神智了。
刘顺兵和杨志辉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用袖子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他们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即便杀的是敌人,这种沾满鲜血的感觉也非常不好受。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很不舒服。
李班长在他们仨对面坐下了,没有继续骂陈伟东。都是从新兵蛋子过来的,知道他们现在的心里有多难受。
“东子,别把敌人当成人,就当是杀了畜生心里就会稍微好过一些了。”李班长安抚道。
陈伟东抹着泪,又干呕了一阵。
边上的老兵递了个水壶给他们。
陈伟东胃里难受喝不下,将水壶交给刘顺兵和杨志辉一人喝一点。
刘顺兵喝着水,听着外面的炮火轰轰,炮火声中隐约又能听到什么声音……是,歌声?
不只是刘顺兵,靠近坑道口的其他战士也听到了,竖起些耳朵仔细听着,忍不住笑了。
是边上另一条坑道里的弟兄在唱歌,领头的好像还是个女同志?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
刘顺兵忽然跟着哼唱起来,坑道里的其他战士纷纷看了过来。
坐在边上一边哭一边擦洗手上的血污的陈伟东也停下了动作。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杨志辉也跟着唱道。
“一条大河波浪宽!”陈伟东哽咽着唱了起来。
坑道里的其他战士看着他们,渐渐地也跟着唱了。
……
……
当这首《我的祖国》在电影院里响起的时候,不少观众再次泪目了。
老兵们唱的或许并不在调子上,也没什么专业的演唱技巧,但是却饱含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