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东西，也就该说正事了，袁州脊背挺的笔直，认真的坐着，而一旁的乌海则歪靠在弧形长桌上看着袁州。
“云你怎么画。”袁州开口就很是直接。
“这还不简单，想怎么画就怎么画，随性一点，反正你再随性也没有云的样子随性。”乌海随口说道。
“随性一点？”袁州语气平铺直叙，但乌海还是能听出疑问来的。
“对说白了就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还能要求云长什么样子不成，你雕都线条云太刻意，太刻意表现云的飘逸，我否则的告诉你，云肯定不知道自己飘逸。”乌海摸着小胡子，一脸认真，虽然姿势不认真。
袁州闻言若有所思。
“画画这个事情前面还是可以照本宣科的学习，但后面就是师傅领进门，后面的修行就全靠个人，当然天赋是不能少的。”乌海道。
袁州点头，这点他很是同意。
现在的系统就好似一个厨神级别的师傅，不管任何菜色都能教导袁州，而如何融入自己的技艺，掌握这道菜，就全靠袁州自己的努力以及不断的练习。
所以，哪怕系统有时候真的很坑，袁州对于系统还是抱着一种对师傅的感觉。
“雕刻我不懂，但画画不用从线条开始，云又没有线条。”乌海摊手。
“没有线条，没有框架。”袁州重复了一下，然后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
确实，云什么样取决于风，哪里就有什么固定的线条了，这样练习倒是走进了误区。
“想多了些。”袁州面上露出笑容，心里对于雕龙有了些普。
“行了，那我走了。”乌海其实是个很识趣的人，一看袁州的样子就直接他明白了，也不多说，直接就走人了。
毕竟，这时候的袁州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用来琢磨自己得到的灵感。
“谢谢。”袁州起身，看着乌海离开，这才坐下顺手拿起一个萝卜就开始尝试起来。
这个时候袁州也不管这不是自己买来的萝卜，而是系统提供的要钱的萝卜了。
一试成云，再试云海，秘密武器，就这样成了。
晚上袁州关店后，用一小块冰，熟练技巧，袁州要坐等明天一鸣惊人。
翌日。
“爸我想毕业之后去滇省那边工作，我在那边有……”
“不行，滇省太远了。”杨树心直接打断，连杨万乘的话都没听完，一言堂的拒绝。
“哪里远，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滇省和冰城坐飞机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我星期六和星期天还可以回来。”杨万乘连忙说。
“大学才毕业就像飞，你觉得你一个人在外省能飞多高？在外面没人帮你。”杨树心道。
杨万乘连忙说:“我有个大学同学，在滇省创业，然后我们关系挺要好，然后我们理念也挺，所以……”
“行了，我还很忙，这件事就这样。”杨树心不想再听杨万乘讲述了，因为他觉得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挂断电话。
还有一方面，杨树心今天是真的很忙，今天就是与袁州合作，雕刻九龙图的日子，反正昨天一晚上是激动得没睡着。
而今天不但的没有黑眼圈，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就和孙猴子刚出八卦炉差不多。
疲态什么的没有，容光焕发的脸色，再加上换了一身修身衣物，这整体造型就是一句话睡你麻痹起来嗨！
今天九龙图都雕刻，杨树心没有请来什么记者，或者是媒体工作者，甚至连好友都只请了两个。
杨树心要完成九龙图是为了满足感，和追求，但他现在的追求，已经不需要靠记者媒体了。
“小峰冰块运到小店了没有？”
虽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杨树心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来，安排这个安排那个，这个电话就是第三次询助理冰块的事情了。
其实这种心理也得很好理解的，就跟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一样，从上课开始就摩拳擦掌等下课铃响。
“老师您要的冰块我已经运到桃溪路附近了，而我们的车，也就停在了商场负一楼的停车场，只要到达老师您定下的事件，五分钟之类，就能够让冰块到店门口。”杨树心的助理处理事情极有调理。
杨树心满意都点头，之所以不停在桃溪路街口，的因为人流量和车流量，不能挡路，在这方面的礼数杨树心还是做到了的。
“你见到袁师傅了吗？他今天的状态怎么样。”杨树心又问。
“袁师傅的状态和往常没什么变化。”
听小峰这样回答，杨树心放心了，他不想自己一会的“队友”状态对九龙图的雕刻产生不好的影响。同时也在心中感叹，没想到袁州年纪轻轻，比他还要稳些。
杨树心挂断了小峰的电话，然后又给他邀请来的两个老伙伴打电话，只不过老伙伴都没有接电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是杨树心邀请的人，自然也得有些来历的。其中一个颜老是收藏界的，收藏了不少好东西。而另外一位顾老，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陶窑的传承认，从身份来说差距还挺大的。
颜老、顾老和杨树心算是忘年交，关系还不错，而杨树心之所以会请着二老，是因为两人虽不会冰雕，但总能从另外的角度，找出不一样的东西。
今天顾老和颜老，就率先来到袁州小店……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主导什么的不存在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袁州小店没有太和殿也没有大成殿，所以颜老和顾老这俩老头偷偷摸摸去是有目的的。
“老颜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瞒着树心偷偷来，这算不算不够朋友。”顾老鹤发童颜看上去精神很好。
“禁声禁声，你说什么呢。”颜老改正顾老的话，道：“说了多少遍，我们不是瞒着树心偷偷来，我们是先一步来侦查情况的。”
“我们年级比树心年长许多，社会经验肯定是丰富很多，难道不应该用我们的经验帮帮树心？我们一定要去袁州小店好好看看。”颜老道：“我相信树心会理解我们良苦用心的。”
颜老说得是言辞确凿，如果在说到袁州小店的时候，不咽口水，这番话可信度会高很多。
顾老点头，的确也是，颜老把他说服了，脸上的惭愧之情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老颜还有多久到？”顾老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帮树心考核考核了。”
“我外孙女给我叫的滴滴车，她说从车站到地方只有四十多分钟。”颜老看了看手表道：“差不多还有一刻钟左右。”
这俩老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没有错这俩货嘴上说着考察什么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吃好吃的，袁州小店的名声，两人是知道的。
本来一直都没有机会，但现在杨树心邀请，正好给了这个机会。当然除了吃，两人还有一个小目的……
说起来，无论是滴滴还是出租车，对于袁州小店都是比较熟悉的，系统全省最出名的评价，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蓉城有三四十家出租车公司，很杂很乱的，不要以为看上去车外皮都是一样的，就以为是一个公司，其实区别很大的。
滴哥和的哥叫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区别很大，滴滴车不喜欢出租车，而出租车更不可能喜欢滴滴车。
之前，有出租车公司还把脑筋打到了袁州身上。
说是和袁州独家合作，然后只推荐他们公司的出租车，还会按期的支付一定的广告费，简直是想太多。
言归正传，十几分钟后，车辆停靠在了街头。
“两位老人家，你们要去袁老板的店就顺着这条街，走几分钟，看见店门口人最多的店就是了。”滴哥指完路，然后解释道：“这条街，人多，所以都不开进去。”
顾老和颜老点头下车，滴哥最后嘱咐了一句：“就直走不要转弯，两位老人家记得给一个五星好评。”
车辆风风火火的离开，滴哥又接了新的单子。
“嗯，蓉城的这个滴滴车还挺热情，一会给他滴个五颗星。”顾老道。
“热心是热心，只不过话有点多，一路上问这问那，想养精蓄锐都不行。”颜老道。
两人也不嗦，就顺着刚才滴哥指的路，走到袁州小店，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就只有乌海寥寥几人在排队。
刚好能吃到午餐，颜老和顾老表示很开心，专心排队，大概在四十多分钟后，袁州小店午餐时间到了，两老是第一批能够吃到东西的人。
两人是知道规矩的，但也没有多点，虽说都想尝尝，也知道量力而行
“老颜你觉得树心加上这小袁老板能成吗？”顾老看了看一丝不苟做着东西的袁州。
“肯定没问题，你是不知道现在这小袁老板的名气有多大。”颜老道：“我们那边之前有一个省级厨师比赛，就准备请小袁老板当评审，只不过被拒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比赛评审邀请的厨师，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小袁老板那是最年轻的。”
顾老闻言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在圈子里收到的消息。可不能小觑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在厨师界就拥有了极大名声。
一个人一生要想成为一个大师很难，按理来说，拥有两个大师技巧更难，但实际上，往往一个大师成为另一个领域的大师会更容易。
或许成为大师真的心境非常重要。
“树心的冰雕经验和技巧，能够雕七龙或者是八龙，距离九龙图本来就有只有一点的距离。”颜老做出判断：“所以我只想知道，九龙图在雕刻中，会由谁主导完成。”
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主副，更何况是艺术性的物品，自然是一个人的风格，盖过另一个。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在店里最主要的还是吃东西，或是因为袁州的东西太好吃，或是因为太饿了，顾老和颜老真的是吃得太撑了，肚子圆鼓鼓的，相信如果不是两人互相扶着，现在站起来都困难。
下午三点。
小店外已经内三层外三层，好像包饺子一样圈了起来。虽说袁州是没有宣传过，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乎就成现在这样了，当杨树心和冰块到达现场的时候，也被现场围观人群的数量惊了一下。
“袁师傅，今天拜托了。”杨树心郑重的道。
“放心杨师傅，我一定会尽全力。”袁州也郑重的回答。
杨树心点头，开始清点自己的刻刀，而袁州让凌宏帮忙，排队委员会的人，指挥着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道路，那停在街尾的冰车，也在工人师傅的帮助下，拉到了袁州小店门口。
这个动静，是让杨树心和他助理，还有在旁边假装是吃瓜群众的顾老和颜老不理解了。
两块？这是担心雕刻错误提前准备的一块？
袁州下面的话，就解答了杨树心等人的疑惑。
“九龙图，由衷希望，这次我们两人都能成功。”
两人都能成功？杨树心不傻，很快就明白事情始末，是之前说的时候，他没有说清楚，还是袁州理解错了，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箭在弦上，所以杨树心也没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点头表示应答。
“把结构图给我。”
杨树心对助理小峰说，小峰连忙把一叠图纸拿了出来。这叠图纸本来是分成两份的，雕刻之前毕竟还是要商量商量的。
现在各自雕刻各自的，就用不着了，杨树心拿着图纸，准备再熟悉一遍。
……
第八百四十九章 云中一龙化九身
作为从小到老喜欢看热闹的典型代表颜老，如果说顾老还担心杨树心准备是否完全的话，那么颜老在得知杨树心和袁州是以比拼的方式，一人雕刻一副九龙图，脸上的表情就更开心了。
“有好戏看了。”颜老小声嘀咕。
无论如何，冰雕开始。
杨树心各种型号的刻刀一应俱全，甚至于要磨形的锉刀也是很齐全，所有器皿摆放成一排，专业范十足。
反之袁州，手上只有常用的菜刀一把，专业程度上差点，但其实一点也没输，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风范。
刻刀划过冰块，发出嚓嚓的声音，杨树心已经开始了，手中是最大型号的刻刀，先要大概打模型。
下手也快准狠，没过多一会，正正方方的冰块，就变成奇怪的多边不规则形状。
现在当然奇形怪状，因为杨树心还没下细功夫。手上微微一转，杨树心就已经用极快的速度，将最大型号的刻刀，变成了中型号刻刀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就算是旁边支持袁州的食客，也不得不赞叹这一手换刀。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练习，才能有如此行云流水的速度。
杨树心渐入佳境，袁州自然也不会还呆着，也开始雕刻。
有经验和没经验之间的区别，比学院派和野路子之间大得多，就好像袁州和杨树心。
杨树心的开始是先从全盘开始考虑定型，而袁州就直接开始一条条龙扣。
手中的菜刀，似闪烁着寒光的银蝴蝶，只见在空中煽动翅膀，几个扑闪，一条长长的龙身就已经初具形态。
两边进展都挺好的，特别是杨树心，这个开头比之前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