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摇头，道：“我昨天做了个手术，今天去测试一下术肢的恢复功能。”
陆晨曦眼睛一亮，略带异色的望着周元：“我知道，是那例再生手指手术？”
周元点头，有些疑惑：“你都知道了？”
陆晨曦笑道：“全院都在传全医院第一例再生手指手术做成了，现在大家都在等预后情况。”
“但是，昨天才做完的手术，今天就可以测试了？”
周元：“血管、神经这些结构的缝合都没有问题，一天的时间，足够这些结构得到充足的营养、适应人体了。”
当然，周元只能简单测试一下。
太过复杂的测试会对患者的恢复产生影响。
“嗯，也差不多时间了，现在走吗？”陆晨曦站了起来。
周元点头，与陆晨曦两人出了门，走向医院。
一路上，陆晨曦心情都有些复杂。
谁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做了这种梦，然后稀里糊涂跑来给周元送苹果。‘
话说，亚当和夏娃就是偷偷吃了苹果，周元会不会想到这些？
然而此时，周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苹果真好吃。
不一会儿，两人就赶到了急诊科。
七八点是急诊科忙碌的时候，大病小病都在急诊科里堆着，还有些捂着手的病人。
“咱们这是急诊科！那些手受伤的优先去手外科治疗，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只是做简单的处理，最后还是要送到手外科的！”张泠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听患者大喊：“我不！我听说你们急诊科有个周元医生，我是来找他的，我要他给我缝合！”
张泠无奈了：“周医生昨天才做完一台大手术，还在休息，我们帮你清创消毒，控制住出血之后还是要交给手外科医生的！”
这一句话落下，急诊科安静了片刻，无数双眼睛望了过来。
“那怎么行！我要找周医生割包皮！”一个男孩大喊。
“我是来割痔疮的！”
张泠黑着脸：“包皮去找泌尿外科，割痔疮去肛肠科……你们一个个的也不是急症，咱们急诊科只收治急症病人啊！”
“我不！我就要周医生！”
周元无奈地笑了笑，正要走过去，陆晨曦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快戴上口罩！”
说着，迅速牵着周元躲到了观察室里。
陆晨曦关上门，才松了一口气。
周元皱眉：“怎么了？”
陆晨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想就这么出现在急诊科大厅吧？”
周元点头：“我打算给他们看看。”
“你傻啊！你想想，多少人是来找你的，都在等你呢，你要是突然出现在那里，不被人挤死！”
周元一愣，一副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一位病人扯着周元的左手：“这只手给我割包皮！”
另一为病人扯着周元的右手：“这只手给我缝合！”
“那我的痔疮怎么办！”
接着，病人们打了起来。
陆晨曦露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你可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等着看病，你一个穿白大褂的进去，跟一只肥羊跑到狼窝里有什么区别？”
周元：“当然只想着给他们看看，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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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曦道：“我出去，跟张泠说说，把几个危急的病人叫进来给你看。”
周元点头，陆晨曦便走了出去。
“晨曦姐？”张泠正在给病人量血压。
“周元来了。”陆晨曦凑近张泠，附耳小声道。
“来了！在哪儿？”张泠眼睛一亮。
“在观察室。我估计周元要看几个病人才肯走的，把几个比较急的患者叫进去给周元解决吧。”
张泠默默地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忍，道：“好。像是割包皮这些我都送去各自的科室，这么多人周元会忙坏的……”
陆晨曦点头，“你就在这儿吧，我去大厅看看，紧急的病人我就叫去给周元看。”
......... . .......
说完，陆晨曦开始物色病人。
首先，优先考虑病情。
其次，性别。优先考虑男患者。
最后，外貌。优先考虑长得丑的。
免得发生点医生和病人的故事。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起身去了观察室。
这几个都是有些流血的。
在病人看来自己要死了，其实，急诊科的医生见多了这种，他们要是再晚来一点伤口就结痂了……这些病人还不如胸闷、表面看起来正常的人危险。
陆晨曦选的几个是流血比较严重的，进了观察室后，周元迅速完成了止血、清创、消毒、缝合等等。
半个多小时后，最后一个病人出去，周元正等待下一位的时候，陆晨曦走了进来，关上门，靠在门上，道：“暂时没有其他病人了，先去检查吧？”
周元点头，活动了下手腕，站了起来。
一天没有碰手术刀，居然有点手痒痒了……
陆晨曦看到周元的动作，笑了，道：“等你这台手术成功了，之后你想放下手术刀都不行了。”
一种具有开创性手术的成功，背后说不定累死了几个开创者。
谁都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技巧在哪儿，只有一次一次地观摩手术过程才能学会。
现在还好，有电子设备，可以录像，以前那时候完全就是靠着一台一台实地手术演示来完成教学的……个.
第185章
还是用之前的肺移植术来打比方。
Z国肺移植之父陈静瑜上学期间，曾至多伦多总医院进修肺移植，回国之后重启了国内停滞五年的肺移植项目，开启了Z国肺移植的先河，也促成了其飞速发展。
当时，技术落后，录像设备也落后，像素跟打了马赛克似的，想要把技术传下去，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一台一台地做手术。
因此，国内肺移植第一人、第二人、第三人等等，都在陈静瑜率领的肺移植团队当中。
至今天为止，全国七成的肺移植手术都是陈静瑜教授率领他的团队完成的。
Z国的肺移植人才，都是靠着一台一台的观摩手术练出来的。
如果现在的科技不发达，周元可能以后都没法着地，不是在手术台上 ，就是在飞往手术台的飞机上。
“走吧。”周元整理了下白大褂，走出了观察室。
陆晨曦：“记得带口罩。”
说着，陆晨曦跑去了更衣室，把值夜班的东西准备好，才跑出了急诊科。
“早知道应该直接去手外科的。”陆晨曦道。
病人的情况不危急，完全没有必要特地找周元看。
但是，大多数病人都是这样。
谁不希望给自己看的医生医术高超？
医疗行业就是这样，忙的忙死，清闲的清闲死，像是燕京市这样的全省综合性三甲医院，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病人。而一些小门诊，小医院，医生比病人还要多。
不管是车祸还是普通的门诊，只要有条件，病人都会选择来这里看，一个普通的阑尾炎手术，县医院都可以完成，但九成九的人会特地来三甲。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手外科诊室。
因为不知道病人的房间在哪儿，周元和陆晨曦跑去了手外科的办公室。
刚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出来的吴国辉看到周元，神色一喜，道：“周元，今天要测试手部功能的恢复吗？”
周元点头，吴国辉立刻高兴了起来。
说实话，吴国辉老早就想看看恢复情况了。
但是，方院长、王主任那边都明确下了命令，这一次的手术极其重要，所以除了周元，谁都不能乱动那个患者，吴国辉倒是想偷偷去玩一玩，但是怕被抓住。
不一会儿，森本光从公共办公室走了出来，望着周元，面色有些复杂：“你真的成功了……？”
周元摇头：“还没有。”
森本光刚要松口气，周元又道：“不过快了，再等一个多星期，等肢体完全适应下来，应该可以恢复一些基本功能。”
断肢移植本身就是一个靠技术和运气的手术，程度越高的断肢，接回来之后恢复原本功能的比例越低，想要完全恢复基本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周元做的还是再生手指，脚趾本身就与手指存在着生理性差异，恢复过后可能还是有些缺陷。
但，总比没有的好。
森本光脸色有些阴沉，道：“这才一天你就检查，会不会太沉不住气了？”
“我们的病人在一个病房，一起去看看。”
周元知道森本光想看笑话，一笑，没有拒绝。
很快，周元四人到了一个三人病房中。
三位断手的是工友，此时正在吐槽着工厂流水线，看到医生进来，都立刻安静了。
“周医生。”再造手指的病人。
“光医生。”断掌病人。
森本光脸色一沉：“叫我森本医生。”
感觉跟秃头似的。
剩下那个双手都断指的不知道叫谁，他的主刀王主任也没来，于是挑了个最帅的，喊道：“周医生。”
周元等人分别检查起病人来，肝肾功能血压心率等等，还有抗痉挛药物、抗休克药物的服用，都没有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
“周医生，我们刚才讨论之后，想到了一个问题。”周元的病人王东说道。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