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有可能的思考的是,今晚这娘俩盖什么?
家里的薄被就两条,顾运一条他老顾一条,厚被倒是有不少,可是这大热天的也不能盖不是?
不一会儿,顾运看到老顾默默地收起被子,然后做贼心虚地朝院外张了张,可能是确定没人了,这才抱着被子急匆匆地出去。
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又抱着被子回来了,脸色不是太好看。
想必是超市不同意退货,而且可能也没其他被子了毕竟占地仅二三十平的全发超市能卖被子这事本身就很可疑,单拿这条被子来说,它不能排除是老板老婆当年的嫁妆,被拿来榨取剩余价值了。
老顾在院子里又陷入了沉思,事物总是在曲折中向前发展的,良久之后他果然有了主意,径直朝顾运屋里走去。
顾运便又回到床上,假装睡着。
老顾大大方方地进屋,然后毫不犹豫把顾运的被子拿起来,麻利地取下被罩,再把光秃秃的被芯随手扔还给顾运。
那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扔,彻底暴露了小顾如今在家里的地位。
当顾运再次起身来到院子的时候,老顾又是满面红光地在打被子了。
阳光下,那崩了线的花开富贵被已经藏进了顾运那海蓝色的被罩,那一刻被罩格外耀眼,那一刻它又散发出阳光的味道……
“老顾,那不是我的被罩?”顾运故意质问。
老顾没有感情地说道,“对,你的干净,前两天才洗的,晚上给她娘俩用。”
既然老顾这么坦诚,顾运也就没话好说了。
“对了,苏晓和王阿姨呢?”顾运问老顾。
“去后山挖野菜去了。”
老顾顿了顿,又道,“城里人看咱们村里,啥都觉得新鲜。你说,等攒点钱咱在自家后山开个农家乐怎样?到时候苏晓妈可以来帮忙,再雇几个人,没准真能干成。”
顾运想了想,说道,“咱村里风景是不错,再把几个坑洼路段补好了,弄几个特色农家菜,再搞搞野菜节什么的,倒未必做不起来。只不过,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干嘛。”
“这什么话,你爹今年五十都不到!”老顾略有些不满,“不想想辙,那五百来万什么时候能还出?老子以前好歹也是优秀农民企业家,你小子别门缝里看人。”
看老顾好像很认真的样子,顾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笑道,“那行,有机会我给你拉拉投资,你要是实在闲不住,就给你建个山庄,你当老板就成,具体的你不用管。”
“山庄?”老顾双手负在背后,略有驼背地转过身来看着顾运,“我发现你小子现在口气不小啊,知道一个山庄要投资多少钱?怎么着,有钱人见多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万一成了呢?”顾运笑眯眯地说道。
“成个屁,老实读书吧你。”
老顾不屑地说了一句,又转过身去,老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儿子看不到的淡淡笑意。
小兔崽子,不愧是我老顾的种,有这心气儿,将来指定有出息!
这时,林若茵过来了。
“酒醒了?”林若茵带着莫名的笑问顾运。
想起了方才他拉着自己的手,说过的肉麻的话。
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到底是在喝醉后说了真话,假正经。
可惜忘记录下来了,要不然回头给他听听,倒是极好的。
“啊,醒了。”顾运点点头。
然后想起了后山木屋的事情。
于是问林若茵,“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后山上有个小木屋?”
林若茵想了想,说道,“记得啊,木屋里有个老头,缺了颗门牙,整天脏兮兮的,但是人很好。”
“对,他常给你糖吃,还记得么?”
“嗯,怎么了?”
“没什么。”顾运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然后又说道,“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
“那可以去看看啊。”林若茵颇是怀念地说道,“他现在应该很老了吧,如果还住在那,我要买点东西给他。”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趁苏晓和王秀琴不在,顾运打算和林若茵先去小学校园的后山看看。
“好啊。”林若茵不假思索地应了声,然后看向院子里的一辆二八大杠,“你骑自行车带我吧?”
顾运摇头,“那自行车是坏的,路又不远,走过去就好了。”
骑自行车带林若茵不是规范操作的一部分,顾老狗自然是要避免的在各种偶像剧的渲染下,男生骑自行车带女生往往意味着某种暧昧,要是被苏晓看到,自是不太好解释。
“没有啊。”林若茵走到自行车前,说道,“刚才我还看顾叔叔骑过它呢。”
顾老狗看林若茵似有疑心,不得不赶紧上去,推着车子做试骑状。
“咦,好像真的没坏哦。”说了声,他便“痛快”地对林若茵说道,“那上来,咱们走!”
这个时候自然再容不得半点犹豫,要不然林若茵这么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想到他顾老狗有什么猫腻。
小学也在村里,离顾运家不远,骑自行车也就七八分钟就到了。
十年过去,小学的外貌依旧没什么改变,只是现在学校合并,这所小学已经改成老年活动中心和村支部了。
停好车,顾运就带着林若茵上了后山,沿着当年的那条蜿蜒山路往木屋走去。
路不是太好走,如今村里的壮年都进城打工甚至定居了,山上少有人种地,这条山路踩的人变少,那野草自然疯长。
半山腰。
“哥,好像不对啊,我记得不用爬这么高,上山路没多久那木屋就能看到了啊。”林若茵喘着气,对顾运说道。
顾运想了想,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