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第九交响曲一直在补全之中。
而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
在最惨烈的时候,很多人所贝多芬已经老掉牙了,废了,没有才华了,不再是音乐上的先锋人士了。
这背后无非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有人不喜欢他‘挣脱命运的枷锁,扼住命运的咽喉’。
另一个是古典乐在发展中,已经走过头了,走到了另一条歧途。
从华丽乐章过渡到节奏与情绪的表达之后,因为巨大的惯性,古典音乐在这方面已经走出了界限。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菜没有盐不好吃,但盐吃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时代的变化中,给贝多芬施加了太多的压力。
最终,贝多芬终于完成了年少时的愿望,完成了对《欢乐颂》的谱曲。
也完成了第九交响曲的最后一个乐章。
曾经抛弃了贝多芬的那些忠实信徒,再次围绕在了他的身边。
山呼海啸。
何其讽刺?
虽然没有任何人敢笃定,但懂的人都应该知道,贝多芬他是故意的。
故意把最后一个乐章写成圣洁的圣光沐浴。
是讽刺抛弃自己的信徒,还是讽刺阻拦自己扼住命运的咽喉的那些人?
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其中也有一些小故事。
比如在此之前,贝多芬写了《庄严弥撒》,有了写圣歌的经验,贝多芬才写出了《欢乐颂》。
而《庄严弥撒》也被认为是贝多芬唯一的宗教曲。
虽然《欢乐颂》的圣歌形式感都已经强的离谱了,但它的内涵意思却是对自由、平等生活的渴望。
这和当时腐朽的反科学的教会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
所以,欢乐颂当然不是什么圣歌。
其实,贝多芬曾经四次写过《欢乐颂》,最后都没有成为《欢乐颂》。
比如C大调命名日节庆序曲。
所谓命名日,就是只与圣徒名字相同的信徒在圣徒诞辰那一天庆祝。
因为教会圣徒非常多,每天都有好几个圣徒过生日,所以实际上这就是全年无休的反讽赞歌。
就是因为这么多次的尝试,才导致背后有那么多人针对贝多芬。
但,《欢乐颂》一出。
就连最大的反对派主教也不得不默认《欢乐颂》是神圣歌曲,并且经常在仪式中用到它。
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在自由派眼中《欢乐颂》代表了极致的反教会,在教会那儿《欢乐颂》是圣歌是教会的灵魂乐。
换了一个世界,也一样。
长达十一分钟的乐章结束前三十秒,本来应该低沉下去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节奏愈来愈快,也越来越欢快。
神圣的感觉,小天使飞舞的感觉。
这些感觉,仿佛圣光最后的余晖。
《欢乐颂》播放结束,莫多夫不敢开口说话,博伊尔也不敢开口说话。
而推特上,已经出现了这样一个推特:“贝多芬,来自地星的乐圣。”
【赞美圣歌,赞美欢乐女神,赞美贝多芬,赞美《欢乐颂》!】
这条评论下,全是赞美,每一句赞美本身都显示为+99点赞数。
林轩开口了:“莫多夫先生,你代表了西方音乐家们而来。”
“这《欢乐颂》虽然只是第九交响曲的终章,听了这十分钟,可以评价评价贝多芬吗?”
莫多夫:“!!”
093、贝多芬乐圣的苦难【9/10】
莫多夫思索了好久,开口了:“他……是神带给世界的礼物。”
“或者应该说,他的天赋,是神的礼物。”
“你说过,贝多芬在开始创作后就聋了,他还能写出这样的交响乐,我只能说这不是人力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我认为这个人是一个奇迹,是神带给地星世界的礼物。”
“为什么,蓝星没有这个人物?”
林轩微笑:“对于《欢乐颂》没什么说的吗?”
莫多夫思索了一下:“只听了一个片段,我只能说这个片段绝对是最顶级的交响乐才拥有的片段,别的……就不好评判了。”
莫多夫没办法去否认《欢乐颂》的优秀,但也没办法跨过那条界限,从黑子变回发自本心的评论。
林轩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将会听到完整的贝多芬作品。”
直播中,林轩定格了,后面的屏幕开始播放了起来。
而网友看到的画面中,林轩已经来到了古老的德意志城镇上。
林轩并没有现身,而是在上帝视角看着。
这里的人穿着破烂的衣服,神情漠然。
这里的街道杂乱无章。
大街上到处都是牲畜在活动。
地面脏乱到了极限。
房屋歪歪斜斜,老旧不堪,道路坑坑洼洼,来往的车轮在上面颠簸,时不时掉下一个土豆,立刻就被饥饿的小孩抢走了。
很明显,这绝对不是近代。
字幕显示:“1804年,德意志。”
一个矮个子沿着街道走着。
这个矮个子,非常的壮硕,肌肉把衣服撑的鼓鼓的。
他的脸略带暗黄,额头宽阔而且往前凸起,眼睛又大又宽,非常的有神。
黑色的毡毛绒大衣下,白色的古典式衬衣露出了一点点花边,红色的围巾系在脖子上,挡住了他的脖子,让这个人显得更为壮硕了。
一辆马车疾驰,车夫大喊:“让一下,让一下!”
同声翻译也把对话翻译成了,英文。
只有德意志区域能选择听原声。
可惜,车夫的大喊并没有让这个走在路上的男人让路。
车夫没办法从狭窄的道路中越过去,只能疯狂拉扯缰绳。
马蹄哒哒的落在地面上,呲溜出火星子。
马车想要刹车,何其艰难?
前面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身后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
终于,在马车即将撞上这个男人的前一刻,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夫跳下马车,一把将男人翻转了过来,握住男人的衣领:“你找死吗?”
林轩:“这个男人,就是贝多芬。”
矮壮的贝多芬眼神非常的有压迫感,看着车夫,紧紧盯住车夫的嘴巴,想要‘看’清楚他说的什么。
马车夫大骂:“你以为你是贵族吗?在马路上挡路,还故意不让路,小心我抽死你……”
随着大骂,马车夫发现这个壮硕的男人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被看的发毛,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贝多芬开口了:“你说什么?”
贝多芬的声音很高但语气平淡,这一切让马车夫感受到了‘人身威胁’,强行硬撑着:“以后走路小心点。”
说完就转身上车了。
看着马车离去,贝多芬才敲响了巷道里的一扇门。
二楼,窗户口,一个梳着小胡子,带着单镜片金丝眼镜的男人往地上扔下了一枚石子儿。
贝多芬看到小石子落下,抬头去看:“罗恩博士。”
这位博士很快到了楼下打开了小门,贝多芬跟着进入了这栋楼。
入门的房间里充满了各种泡着解刨动物器官的福尔马林罐子。
原来,他是医生,这里是诊所。
罗恩医生提起鹅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面写了一排字:“你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贝多芬开口询问,声音异常的大:“完全没有希望吗?”
听不见的人总是下意识的声音非常大,以为别人也听不见。
罗恩医生再次写字:“刚刚你差点被马车撞死,你一点都没听见。”
“以前你还能听到一点点的声音,现在已经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
贝多芬皱眉,然后开口:“我是一个音乐家,如果我听不到声音,我还能干什么呢?”
罗恩医生微笑写字:“你应该庆幸,从现在开始你不用送给我诊费了,你应该留着以前赚的金币,好好地过下半辈子,娶妻生子,创作的事情,让你儿子去做吧。”
“我相信你的天赋会留给你的子嗣的。”
贝多芬从诊所出来,确定了自己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甚至于医生都没有任何观察诊断,因为自己刚刚差点被马车撞死,而医生就在楼上看着。
这种聋的程度,已经用不着费尽力气检查了。
出门拐上可以两辆马车通行的大街,贝多芬走路小心了很多,不在走路上,而是走屋檐下的臭水沟旁边。
避免被马车撞上。
十八世纪初的德意志,城市排污系统是露天的,非常的臭。
而贫苦的人就在这臭水沟边生活着。
一路上,看到的全是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