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照顾一下大姐，有什么问题，及时送去问诊。”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家民宿。
陆栾瞪圆了眼睛，一把拽住了康书伟的手臂：“我说老康！我是……”
他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仍然迷迷糊糊的老板娘，然后压低声音道：“我是法医！不是给人看病的！”
康书伟无所谓道：“反正都是大夫嘛。”
接着，他就带着所有人离开，只留下陆栾……
他看着康书伟离去的背影，看着孙婷和董阳憋着笑的样子，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行行行……”
“你们这群……”
“我就不该来！”
他转过身去走到厨房，倒了杯水，放了些白砂糖。
然后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掏出手机，等着老板娘醒过来。
……
在金陵市局的一间办公室里。
康书伟正站在一张巨幅金陵地图之前。
他环臂于胸，眉头皱的很紧。
在他身后，是另外五个专案组成员。
叶高义，中海市局刑侦负责代表。
孙婷，金陵市局一枝花，原隶属于技术部门，专门侦破网络犯罪案件，是个电脑技术方面的专家。
董阳则并不是属于警方体制内的，他是民间的手艺人，在炸药方面颇有造诣……他原本在爆竹工厂工作。
陶小易，军区退伍军人，连队散打冠军。
郑泽，语言类学者，金陵外国语学院的教授。
这五个人……除了叶高义意外，平日里他们的特长根本发挥不到用处，终日处在闲极无聊的状态下。
这一次汇聚到一起，原本打算大展身手，没想到却是整整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调查。
但这一次，他们终于提起了兴致。
终于发现了李轩的行踪！
康书伟看着地图看了半晌，然后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确认李轩的一些动向了。”
“第一，他在离开金陵站以后，直接找到了能够不留痕迹住宿的地方，而且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他必然是做了一些离开之后的准备，而什么样的准备，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第二，他在做完准备之后，直接去往了下一个地方。”
“时间是在九月一日。”
“这一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第三，李轩说他要去旅游……这又是什么意思？”
“康哥，肯定和日期没关系。”
当康书伟说完，孙婷摇晃着手机开口道：“九月一号，都是些乱七糟的节日，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纪念日。”
“这总不会成为李轩行动的理由吧？”
“而且这个日期，我总觉得李轩不可能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
语言学者郑泽开口道：“去旅游的话……其实说实话，现在李轩正在做的，和旅游也差不多。”
“这或许是他的真实想法。”
“一个人，总不可能永远活在面具下吧？”
康书伟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表情却并没有放松。
又是看了半晌，他开口说道：“李轩不是个能够简单分辨出行动意图的人。”
“我们不能想当然。”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叶高义带头道：“书伟，注意身体。”
“我们先走了。”
康书伟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
其他人离开，康书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你……到底去了哪？”
康书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他有人，有支持，而且还并没有展露在李轩的视线之中。
自己在暗，李轩在明。
李轩真的能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始终保持警惕吗？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李轩不可能完全孤身一人。
人终究是集群动物，他身处在这个社会之中，就必然要与旁人交流。
而这就必定会泄露出一些讯息……
或许，“旅行”这个讯息的确是真实的？
可九月一日，又说明了什么？
现在的李轩……还在金陵吗？
越是思考，康书伟的表情就越是纠结。
他知道自己正陷入到一个名为“薛定谔的李轩”的怪圈之中。
如果不能破除这个怪圈……自己在和李轩的博弈之中，将永远处于下峰！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沓白纸。
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夜深人静，整个金陵市局大楼里，只有门卫室和专案组办公室还亮着灯。
一夜过去。
九月十九日早晨。
当叶高义推开办公室的门，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此时康书伟正趴在一堆散在桌面的白纸上呼呼大睡，而那些白纸上，都写满了字迹。
那些白纸上的线条和字迹及其凌乱，但似乎又错落有致。
叶高义吃惊的喃喃道：“你……看出来了什么？”
第三十八章 离开之前
“书伟！”
“书伟！”
叶高义把康书伟叫醒，看着他浓重的黑眼眶，开口问道：“你一夜没睡？”
康书伟勉强睁开眼睛，有些迷糊的说道：“我大概知道李轩去哪了。”
接着他又趴在了桌子上，含糊道：“我再趴一会，等人齐了再叫我……”
叶高义虽然很想知道康书伟到底看出来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着急，抽出康书伟胳膊底下的一张纸看了起来。
但左看右看，根本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也就放弃了试图参透的念想，只等着全员到齐了。
点半左右，专案组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可只有孙婷始终没有来。
一直等到九点半，孙婷才出现在专案组办公室的门口。
她肩上挎着一个大大的挎包，走进门之后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累死了！”
“早晨六点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监控硬盘！”
“你不知道人家交通局上班也得点半吗！”
孙婷这么吐槽完，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她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四下看了看，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找到李轩了？”
没人回答她，而叶高义则是立马推醒了康书伟：“醒了醒了！监控到了！”
康书伟再次摇头晃脑的直起身来，看到了孙婷之后，他仿佛突然打起了精神，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吧同志们，距离找到李轩的具体所在，就只剩下这一步了！”
“从九月一号开始，这十天的监控录像……”
“李轩的身影，必然就在这些监控录像之中！”
孙婷愣了愣，然后说道：“各个高校的监控录像？”
“没错。”
康书伟从一堆白纸之中翻了翻，从中抽出了一张相对字迹工整一些的纸张，说道：“既然李轩在金陵一直留到了九月一号，就说明他必然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做了什么准备。”
“而九月一号，不仅仅是一些乱七糟的节日，更是金陵是十所大学之中，十二所大学的开学时间！”
“我们知道，李轩的所有行动，其实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既然是选择九月一号离开，他必然会出现在这十二所大学之中的其中一所！”
听到他的话，其余几个人心头也是突然一惊，反应了过来。
“学校！”
“原来是学校！”
“竟然藏在了大学里吗！？”
叶高义恍然大悟：“没错，他之前用的假身份刘杨，也是金陵工程大学的学生，他很有可能原本的计划就是去学校！”
董阳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如果是学校的话，人员密度大，他很有可能隐藏在学生之中！”
孙婷听到康书伟的解释之后，她也是愣了半晌：“我们早该想到的……”
这一刻，除了叶高义以外的其他成员才意识到，李轩到底为什么如此难以琢磨！
康书伟嘴角带上了一抹微笑：“就是这样！九月一号那天的话，去学校提着拉杆箱背着背包的李轩，也根本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既然如此，从各个学校路口九月一日的监控视频，我们就能知道……李轩到底去了哪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