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后腰粗,而且还有大胯,这就穿不过去了。
如此一来,这兔子便再也挣不了脱套子。
至于那插在雪地里的树棍,是会被兔子一拽就倒,这不要紧,前面就是林子,兔子拉着一米来长的棍子,走不出多远就得被卡住。
这种套子,被跑山人叫为拉棒子。
赵军下套子时,始终蹲在距离兔子脚印还有半米的地方,伸着胳膊把树棍立好。
然后转身,去布置下一个套子。
赵军和李宝玉忙活了一上午,将这黄泥岗子漫山遍野都下上了套子。
不得不说,这兔子繁衍的是真不少。
二人回家,吃饭休息,次日在村里闲逛,跟旁人打听、八卦张来宝的伤情。
听说为了给张来宝治伤,为了传宗接代,张占山把家底都掏空了。
镇里医院的医生们奋战了一夜,终于给张来宝那玩意缝吧上了,但以后能不能用、好不好用,医生们却是不敢打包票的。
又过了一夜,再早晨醒来,赵军和李宝玉吃过早饭,就离家直奔黄泥岗子。
上了岗子,便开始溜套子。
有的套子没动,那是兔子没回来,不是让什么捕食者给吃了,就是让别人给套去了。
这都第三天了,这种套子,赵军和李宝玉就收了。
还有一些套子被带倒了,然后能看到那兔子脚印从套子旁转向,不是按原路返回,而是往旁边跑了。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兔子肯定会一头扎进套子里,如果它们没被套住,而只是刮碰到了,在它们碰到套子的一瞬间,肯定会受到惊吓,然后改道跑了。
当然了,也有直接钻进套子里的。
只要钻进了套子,一般都跑了不多远,最后也会被活活冻死在雪地里。
一个多小时后,赵军和李宝玉汇合了一下,赵军捡了三只兔子,李宝玉捡了两只。
二人踩着岗子往下走,赵军一指南坡,道:“宝玉,你往南边,我往北边。”
“好嘞。”李宝玉应了一声,下了南坡。
他下南坡走出不远,就看见了兔子脚印,往前一跟,就看到了木棍在雪地上拖拽的痕迹。
李宝玉知道,这是兔子进套了,不用多想,又一个大兔子到手了。
李宝玉跟踪而去,前面林子密,兔子正好卡在两棵青杨树中间。
李宝玉到跟前,把肩上扛着的麻袋往雪地上一放,把兔子捡起,将缠在树棍上的铁丝绕开,
李宝玉随手丢了树棍,然后将那铁丝直接缠在冻硬的兔子上,在保证铁丝不会刮到麻袋以后,才把兔子塞进了麻袋里。
收了兔子和套子,李宝玉把麻袋往肩上一甩,就在甩麻袋时,他随之往上一甩头,突然看见这青杨树上有个窟窿!
“呀!”李宝玉定睛一眼,见那窟窿周围挂着白霜,他连忙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哥哥!哥哥!”
第一百六十五章.杀熊仓子
赵军刚将一个空套子收起,就听坡上有人喊“哥哥”。
想都不用想,十里八村的,除了李宝玉,没人这么喊人。
赵军抬头一看,就见李宝玉背着麻袋从岗梁子上往下跑,突然脚下一打滑,他直接摔了个屁墩。
“这是让啥玩意给撵了?”赵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忙把枪从肩上摘下。
可见李宝玉从地上爬起,不慌不忙地拍拍屁股上午雪,才去捡麻袋,这怎么也不像有火烧屁股的事啊。
但赵军还是迎了上去,“咋的了?着急忙慌跑啥呀?”
“哥……哥……”李宝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慢点说,别急。”赵军伸手帮他顺着后背。
李宝玉刚将气喘得匀些,便道:“哥哥,有黑子仓子!”
“住没住?”一听有黑熊仓,赵军顿时来了兴致,自他重生以来,黑熊没少杀,但却从未杀过熊仓子。
每次都是别人把熊从仓子里弄出来,他才背枪、带狗赶去追杀。
“住了,住了。”李宝玉道:“仓子门上挂霜呢!”
“走!”赵军一手掐枪,一手往前一指。
“好!”
赵军走出几步,忙回身把那装兔子的麻袋背上。
二人来在那青杨树前,赵军抬头瞅了瞅,见树窟窿四外圈确实挂着白霜,便对李宝玉说:“宝玉,赶紧的,拢柴火点火。”
既然要杀熊仓子,身边还没有狗,那就必须做好准备工作。
得把熊仓子所在这棵树周围的雪踩实,树根周围冒拱出来的分枝树条打净。
然后,在旁边拢起一堆火,万一杀熊仓失手,能绕着火堆跑。
同样的目的,再在附近找一棵大树,把大树周围的雪也踩实。
两树之间、每棵树与火堆之间的道路,也都得踩实。
“啊?”可李宝玉闻言,却是一愣,话到嘴边脱口而出,“这才几点,就要吃饭啊?”
“啥?”赵军一愣,道:“你寻思啥呢?杀黑瞎子仓不得拢火吗?”
“杀黑瞎子仓啊?”李宝玉恍然大悟,笑道:“我寻思就你手把,直接给黑瞎子叫出来,两枪就打死了,还拢什么火啊?”
“上一边去!净胡说八道!”赵军从未曾如此和李宝玉发火,但骄纵之心不可有。
赵军怒道:“你忘了大裤裆了?杀三次熊仓子,后两次那个瑟,要不是有t命,早都成熊粑粑了!”
听赵军如此说,李宝玉顿时哑口无言,想想那张援民,三次杀熊仓子,次次险死还生。
可要回想他这三次经历,除了第一次和李家兄弟联手时,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之外,后两次他都以为自己手拿把掐的,结果事到临头时就傻眼了。
真像赵军说的那样,他张援民就是命好,要不然早都躺倒好几个来回了。
现在李宝玉一想,张援民后两次的主意,都可称得上是奇思妙计,当真无愧于永安屯小诸葛之名。
可即便如此,也有失手的时候,如此可见这杀熊仓子是当真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我这就拢火去。”李宝玉去周围拢干枝枯条,赵军则打枝、踩雪。
俩人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将一切都准备就绪,赵军退到二十米外,对李宝玉道:“宝玉,叫仓子。”
“好嘞!”李宝玉现在大青杨下,手拿一根棒子,朝着树上就打。
一棒砸在树身上,震得李宝玉小臂一麻,他把耳朵靠过去听,听声音分辨自己敲的地方应该是实心。
李宝玉把下棒的位置往上移,一棒敲了上去,就听里面“咚”的一声。
空心的。
黑瞎子从洞口进到树仓里,肯定会下到这个地方,那它头部所在,应该再往上移一点。
所以,李宝玉又把棒头往上移了二十公分,然后就一棒接一棒的敲在了树上。
“吼!吭……吭……”突然,那树中有声音,从上方洞口传了出来,李宝玉转身拽着棒子就跑。
他沿着赵军踩平的道,一直跑到赵军提前选好的大椴树后,那里立着已经墩好了杆的侵刀。
李宝玉拿刀在手,从树后探出头来,紧张地望向赵军。
赵军端枪而立,枪口向上,指着仓子门。
“吼……吼……”熊吼声不断,越来越响亮。
一只熊掌扒在了树洞口,紧接着第二只熊掌也出现了。
很快,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珠顺着树窟窿望了出来。
下一秒,整个熊头瞬间都伸到了洞外,这熊动作甚是麻利,两条前腿随之而出。
能够想象得到,此时这头熊的两只后掌一定在蹬着树内的树干上,不断地将自己往出推。
此时它一双前掌按住树窟窿下面,将身体往起一撑,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挺出了洞外。
赵军早已端枪等候多时,瞄着黑熊胸前月牙形白色皮毛的位置。
“嘭!”
一声枪响。
黑熊一头从树上扎下,落地猛地起身。
“吭!吭……”
愤怒的熊吼声在山林间回荡,如滚雷之声向离它不过二十米的赵军罩下。
熊起,带起积雪如烟尘。
一枪即出,赵军把枪一撅,将枪内子弹壳一抽,夹在右手中指、无名指间的子弹瞬间入膛。
赵军合枪,端枪上脸的一瞬间,正见那黑熊奔他冲来。
“嘭!”
第二枪!
赵军仍瞄准了黑熊胸前月牙,这里是心脏之所在。
可当枪响的一瞬间,黑熊旋起来了。
黑熊一起,这颗便自它肚子射入。
黑熊一旋,瞬间旋之外,落地又往前窜。
霎时间,它离赵军只有十米之遥。
这时,李宝玉已从那大椴树后现身,虽是冬天,可他那握着侵刀的手心里,已微微见汗。
当赵军将他右手无名指与小拇指夹着的子弹塞入枪膛里时,黑熊离他不过八米。
赵军没退!
在他的预想中,自己的第二枪应该可以射穿黑熊的心脏,却没想到,黑熊那时旋了一下,躲过了他必杀的一枪。
但这就是打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当猎枪再次上脸时,黑熊与赵军之间,只!
赵军没动,稳稳的端枪上脸,瞄准熊头。
远处,李宝玉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喉咙眼了,他心里念叨着:“开枪啊,快开枪啊!”
却不知,越是近,越得瞄。你要认为离得近就不用瞄了,那必打不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