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吴峰道别以后,赵军回到验收组,把老陶头的枪拿着,给他送了回去。
但是他没进去见老陶头,只是把枪给了李大勇,便转身去赶通勤的小火车了。
赵军回到永安屯,先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张援民家里。
这一礼拜过去了,蒋金友八成也回来了,自己得把张援民送上去了。
这时已多钟了,张援民一家三口都在家。小铃铛还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杨玉凤在灯下给张援民缝补衣服。
而张援民,悠哉地躺在炕上,看小人书呢。
赵军进来,和他们互相打过招呼以后,赵军对张援民说:“大哥啊,你明天在家收拾、收拾衣服、铺盖啥的,后天早晨你就跟我走,我带你上77愣场,我亲自送你去。”
“哎,兄弟,太谢谢你了。”这回张援民可不整什么关二爷了。
“没事。”赵军笑道:“咱哥俩,你还跟我客气啥?”
然后,赵军又问张援民道:“用的东西啥的,都准备咋样了?”
“都差不多了。”张援民说:“我买个油锯,别人用过的,花了四明天我再去老魏家,把大斧借来,这家伙事儿就齐全了。”
“这咋还得借大斧呢?”赵军一听就问:“你原来杀黑瞎子那大斧呢。”
“那就是借人老魏家的。”张援民道:“我使,我就去他家借。”
“行了,那你别借了。”赵军起身,对他说:“正好我家有两把呢,我们也用不上,明天都给你拿着。等到了山上,你跟蒋金友你俩搭伙,放倒了树,你俩一起打枝,这还能快点儿。”
说到此处,赵军怕张援民不理解,才解释说:“那木头弄得愣场里头,才算钱呢。对吧?大哥。”
“对,对,兄弟说得对,我都听你的。”
“那行。”赵军说:“明天你就上我家取去。”
“哎,好嘞。唉?兄弟,你别走啊,在这儿吃饭啊。”
赵军拒绝了张援民两口的留饭,回家吃饭、睡觉。
第二天他休班,本来想带着狗上山熘达、熘达。从上班开始,他就一直忙活着,好不容易休一天,实在是不爱动弹。
等吃完了早饭,他又回炕上懒了一会儿,便到了仓房里,看青龙、黑龙和两个小黑熊崽子。
这四个小家伙儿都欢实着呢。
但它们四个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就算喂了母羊豆饼,母羊都有点跟不上了。
特别是那俩黑熊崽子,趴在母羊怀里,从早嗦了到晚。
“实在不行,就烀土豆子喂它俩吧。”就在赵军犯愁的时候,就听门口有人喊:“我兄弟在家不?”
张援民来了。
赵军把张援民带进仓房,在角落中打开盖布,拿出两把镜面大板斧,交给了张援民。
要说起这两把大斧,还是李大臣、李二臣的呢。
张援民好奇地到羊窝前,看了看小黑熊,回身对赵军说:“这俩黑瞎崽子长得挺好啊。”
“嗯。”赵军点了点头,然后苦笑道:“就是太TM能吃了,我有点要供不起了。”
张援民闻言,没说什么,只与赵军闲聊了两句,便回家去了。
等进到家,张援民把大斧放在外屋地,进里屋坐在炕上沉默不语。
最近手不释卷的他,此时连小人书都不看了。
见他这副样子,杨玉凤心里咯噔一下,忙到他身前问道:“你又想干啥呀?我可跟你说,你可别给我照量黑瞎子去,要不我可不惯着你。”
“败家娘们,你又说啥呢?”张援民没好气地说。:“我是琢磨、琢磨,帮咱兄弟办点儿事儿。”
这话可是把杨玉凤给听懵了,她问:“你能帮兄弟办啥事儿啊?你有那能耐么?”
不是杨玉凤瞧不起自己家老爷们儿,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想赵军家,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
而他自己家呢,要啥啥没有。钱,是赵军借给他们的。工作,还是赵军帮着安排的。
甚至连张援民的小命,都是赵军给救下来的。
如此,杨玉凤想不明白,自己家还有什么能帮上赵军的呢?
“你这娘们儿呀,一天就知道跟我俩六的。”张援民心里有了打算,便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借机就数落杨玉凤道:“我那回说啥了?我得帮着兄弟把他那俩黑瞎崽子给卖出去。”
“啥?”杨玉凤惊呆了:“你有啥本事啊?你还能帮兄弟卖黑瞎崽子?”
这年头不禁止买卖黑瞎子,但是你要卖这玩意,得有路子。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路子。
关键是,那黑瞎子要是长大了,直接取胆卖。或是卖到动物园、马戏团都行。
可现在那小黑瞎崽子才几个月,取胆不行,动物园、马戏团也不能要啊。
“呵!”张援民冷笑一声,瞥了杨玉凤一眼,仰头说道:“你也太小瞧你家老爷们儿了。”说着,他还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紧接着问杨玉峰说:“你知道这是啥吗?”
“大窝瓜。”杨玉凤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故意不顺着他说,并道:“人家兄弟让你给卖了吗?你就瞎给搭个”
“你的娘们儿啊,啥也不懂?”张援民指着杨玉凤,教育道:“这事儿还用兄弟开口跟咱说吗?你这么大的人了,人家不说,咱自己眼睛里就没有点儿活吗?
杨玉凤:“我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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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把小黑熊卖给张来宝
永安屯,张援民家里。
今天只有爷俩在家。
小铃铛一如既往地趴在炕桌学习,张援民则在一旁收拾行李。
一摞子小人书,将近二十本。这些可不是借的了,是小铃铛从她同学手里买回来的。
毕竟张援民去到山里拉套子,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临走前,张援民央求着杨玉凤要了三毛钱,说是让小铃铛把她同学手里的《三国演义》小人儿书都给买回来了。
然后,张援民给了小铃铛两毛钱,小铃铛又私吞,只花了一就买了十九本小人书。
按理说,这些小人儿书不止这么点钱。但这书在小铃铛的同学手里,都已经快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留在家里再看也没什么意思,与其天天被人借,还不如卖了呢。
况且一钱,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张援民特意拿了一张黄油纸,把这摞小人书方方正正地包好,放进蛇皮袋子最底下。
然后,张援民又从炕柜上拿下一叠衣服,这些都是杨玉凤给他缝布的旧衣服,多是打着补丁的。
但张援民是去拉套子的,穿太好的衣服也没用。这些旧衣服,正好随便他造。穿坏了也不心疼。
张援民拿着衣服刚要往蛇皮袋子里塞,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往窗外瞅了瞅,没看见杨玉凤,便立刻伸手到旁边的立柜底下,拽出一个黑布包来。
张援民把这长条的黑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侵刀。他又用黑布把侵刀卷好,塞进衣服中间夹好,然后才把衣服塞进蛇皮袋里。
鬼鬼祟祟地做完这件事,张援民抬头,正对上小铃铛那双乌黑的眼睛。
张援民笑道:“可不行跟你妈说,等爸挣钱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小铃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援民满意地一笑,再回头看时。却发现杨玉凤正急匆匆地从院门口往里走。
张援民忙把蛇皮袋放在炕下,然后人往炕上一纵,屁股坐稳在炕上,又把双腿掰着盘起,左右手分开都搭在膝盖上。
这副架势,是看小人书借东风那集,按上面孔明做法前,打坐的插图学的。
“他爸呀!”杨玉凤进来,就对张援民说:“他出来了。”
张援民闻言,抬手道:“我去会会他。”说着,又从炕上蹦了下来,看得一旁的小铃铛直皱眉,也不知道自己爸再忙活什么。
杨玉凤看着张援民离去的背影,再想他明天去了愣场,就好久不能回来了。
杨玉凤心里未免有些不舍。
这时,却听小玲铛说:“妈呀,你咋又听我爸的了呢?”
没错,杨玉凤又一次被张援民给说服了。而且还心甘情愿地充当马前卒,为张援民打探情报。
“大儿子啊。”杨玉凤对小玲铛说:“你爸的脑瓜够用,想的那招,还真行。”
小铃铛一撇嘴,不说话了。她明明记着,昨天老娘还不是这么说的呢。
“你撇啥呀?嘴撇地跟八万似的。”杨玉凤这时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能冲着闺女开炮了。
只听她道。:“你回回搁学校能考第一,这脑瓜就随你爸了。”
“我……”一瞬间,小玲铛突然有一种,我以后再也不想努力学习的冲动。
这时,张援民家前趟房。
一年轻人走在路上,只是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两腿噼开地很大,膝盖微微弯曲。屁股下沉。两条腿交错着,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多天前被獾子掏在裆上的张来宝。
昨天就出院的张来宝,他的伤怎么说呢?
严重是肯定严重,但没有有危险。
那天到了医院,当天就是消毒、
缝合、消炎、止疼,在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消炎和止疼。
对于他的那个家伙事,医生说他那玩意能用是肯定能用,但好不好用,却是说不准。
但不管好不好用,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慢慢调养。
说起来,他这个也算皮外伤,等着伤口愈合就行。但疼,是肯定得疼了。
好在不耽误小便,只是行动比较困难。
昨天从医院回来,张来宝方便都是用屋里的便盆。但今天,张来宝还是出门了。
他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村东头老刘家的刘梅。在受伤之前,张来宝就惦记人家小姑娘。俩人也偷摸在小河边熘达过几次,但一直没确定关系。
现在张来宝一受伤,而且还是那个地方,他心里就有些不托底了,生怕刘梅不跟好了。
所以,就算是愣挺着,张来宝也要到刘梅家门口去转一圈,让心上人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行。
可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小名。
“张宝子”
张来宝回头一看,见是张援民,便问:“大裤裆,你喊***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