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民又道:“这招都是我想的,要杀下来熊胆,我得多分一股。”
四人仍然答应。
见四人都没意见,张援民笑道:“今天上午,咱们都休一上午,上午就过去,杀完了咱们就回来,不耽误下午干活。”
张援民这么说,四人就更同意了。他们去小号伐木、拉木头,倒是没什么硬指标,一上午不去,也没问题,不过就是少挣一上午的钱。
但一想到那黑熊胆,这一上午的工钱还算个六啊?
只听张援民道:“一会儿我上楞堆场,管我们屯刘汉山借一截骨油丝绳,完了到那个黑瞎子仓外头下个套子。咱叫仓子给它叫出来,等它钻套子里跑不了了,乱刀捅死它!”
“啥玩意?”李远闻言,当即反驳道:“给黑瞎子下套子,那能拽住么?”
这年头下套子,就是拉棒子,像赵军他们下的跳猫套子一样,就是比那大了无数倍。
但是,这东西套不住大野猪,更套不住黑熊。
哪怕说那油丝绳结实,也架不住大野猪、黑熊来回地挣扎,一会儿挣断一股,一会儿挣断一股,慢慢地整根油丝绳就折了。
见李远又质疑自己,张援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道:“先听我说,咱把那黑瞎子套住,它一时半会儿也挣不折套子啊。”
“那它拉着棒子跑咋整啊?”这次问话的不是李远,而是李伟,他俩是叔伯兄弟。
李伟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一脸怀疑地看着张援民。
为啥下的套子叫拉棒子呢?
套子一头成圈,另一头就地找根粗大棒子,将套子的另一端缠在上面。
这样一来,虽然猎物能拉着棒子在山间跑,但山上树木石头都多,横着的棒子随便卡到哪里,猎物都跑不了。
可黑瞎子那玩意没准啊,万一拉着棒子追上谁,那人不就玩完了么?
张援民微微一笑,指着李伟道:“你想这玩意,我早已料到。”说着,他转头望向蒋金友,说:“咱兵分两路,老蒋你赶爬犁到咱们小号,把昨天剩下那没拉回来木头拽过去。咱把套子拴那上,我看它能不能拉动。”
“这行啊!”马晓光道:“那一截原木,咋不得三斤啊,那黑瞎子咋也带不起来啊。”
“哎呀,可不咋的,这招好啊!”此时,就连那屡次质疑张援民的李远,也被他折服了。
张援民这招厉害啊,那油丝绳一时半会挣不断,而后面拖着三斤的原木,黑瞎子想冲也冲不起来,想伤人都困难。
如此一来,自持
刀而上,专扎黑瞎子后心,几刀就给弄死了。
只见李远一脸崇拜地望着张援民,道:“张哥啊,我搁山里干活这么些年了,还没听见有这么下套子的,你太厉害,你这脑瓜咋长的啊?”
其实啊,一般猎人下套子,拽个几十斤的棒子就得了,能套个狍子,或是一、二百斤野猪也就知足了。
毕竟那野猪大了,那肉也不好吃,不套也罢。而黑熊呢,套住了,它都可能带着棒子上树,下套子的人去了,没有枪也未必敢打。
而要有枪,他还至于下套子么?
所以啊,从古至今,这山里也没人这么下套子。
“老张啊,你真行!”蒋金友一挑大拇指,都差点把大拇指按到张援民脸上了。
“可不嘛。”李远忙送彩虹屁道:“张哥,你这脑瓜是真够用,这十里八村也没有你这么聪明的呀。”
“呵呵……”张援民自得一笑,不对眼前四人,还对那边的众套户说:“哥几个天天在山里放树,谁要看见熊仓子,你们就找我。不管天仓子、地仓子,你们就瞧你张哥的吧!”
此时那边看热闹的众人,一见张援民几句话就将李远等人折服,就更是相信这张援民不是一般的人物,都有些期待张援民能带他们去杀黑熊。
转眼到了套户们吃饭的点儿,等老伙夫把饭菜给他们端过来时,就见这个套户给他张哥挑个大窝头,嘴里还嚷着:“以后窝头最大的,得给咱张哥吃。”
那个套户拿着勺子搁大盆里搅合,非要给他张哥盛碗干粥,可这是苞米面粥,咋搅合都那样啊。
在众套户阿谀奉承之中,张援民吃过了早饭,一抹嘴,看了看留下来的四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蒋金友身上。
“老张,我现在就走啊?”见张援民看着自己,蒋金友很识趣地主动问了一句。
张援民缓缓下炕,伸手把蒋金友立在炕边的马鞭拿起来,递给蒋金友说:“老蒋,你往3小号拉原木,再到马晓光说的黑瞎子仓附近,不得有误。”
“你这话说的。”蒋金友一把夺过鞭子,没好气地说:“我天天拉套子,还能拉出错啊?”
说到此处,蒋金友一顿,又道:“不过哈,老张你这脑瓜可以,反正这原木咱也得往了楞场拉,等套完黑瞎子,直接拉楞场了,也不远。”
“那是。”
“那我走了哈!”蒋金友说完,就要离去,可却被张援民一把拽住。
只听张援民道:“等一会儿你把油丝绳也拉着。”
蒋金友闻言一皱眉,说:“那你们四个人呢,就抬着呗,你们离那儿又没多远。”
张援民摇头,道:“我们可不能抬那玩意,你少说没用的,赶紧跟我们走。”
说完,张援民亲自带着蒋金友和三个小弟到楞堆场,找到刘汉山借一根油丝绳。
都是一个屯住着,而且张援民说下午就给还回来,刘汉山二话不说就给他拿了不到十米的油丝绳。
等把油丝绳拴在爬犁上,蒋金友打马而去,张援民则带着三人步行出了楞场。
刚一出楞场,张援民就告诉身旁几人,“搁周围找棍子,都把刀给我墩上!”
早晨说好的,出来就得听张援民的,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么早墩刀干啥,但马晓光等三人还都很听话的,都砍棍子墩上了侵刀。
等四人把刀都墩上,张援民在中间,三人分列左右,一字排开沿路而上。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一辆卡车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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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早点休息,争取明天早点更新,真的不拖太晚了,咱们身体都吃不消。
第二百三十三章.真有狗命
昨天,李宝玉和林翔顺,去上头的九十六愣场拉木头,都已经把原木装车了,却发现发动机打不着火了。
林祥顺修车修到晚上七点多,就96愣场吃了饭,然后在把头窝棚住了一宿。
今天早晨,他们开车往林场返。
林祥顺有个毛病,这毛病在城里叫认床,在农村叫认炕,换了地方就睡不着。
从早上吃完早饭,林祥顺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此时上了积柴道,他感觉自己实在忍不住了,便下车把方向盘交给了李宝玉,而他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押车。
这年头,在山里开车也不用考驾照,也不用认路况标识,就拿着方向盘抡就行了。
李宝玉来林场十来天了,小伙子年轻又爱动手,开车早就没问题了。
林祥顺把车交给他,自己坐在副驾驶打瞌睡,睡睡醒醒,醒了就拿起李宝玉丢在一旁的小人书看看。
而这不爱看书的人,一看书就犯困,林祥顺没看两页就睡着了。
李宝玉也没管他,就把着方向盘捋着道开。虽然是山道,但有养路工经常维护,这道路宽敞、平坦,又没行人,李宝玉开起来根本没有困难。
当到上坡的时候,李宝玉寻思给脚油门,还能上坡。可他刚抬起脚要往油门上踩的时候,正抬头只见那坡头子上露出三个人来。
而这三个人,还各持长刀。
这给李宝玉吓得一脚就踩秃噜了,那油儿就没给上,瞬间熘车。
李宝玉急忙一个急刹车,车是停稳了,可给那熟睡的林祥顺瞬间弹了起来。
“哎幼!”林祥顺惊叫一声,醒来就往左右看,见无事便冲李宝玉急道:“宝玉,你干啥呢?”
“顺子哥,你看呐。”李宝玉右手一拍林祥顺胳膊,左手往前一指。
林祥顺闻言,往坡上观瞧,只见三人持刀站在坡头。
霎时间,林祥顺脑门上都见汗了。
李宝玉也在旁边嚷嚷:“完了,顺子哥,咱们碰见剪径的强人了。”
“说啥呢?”这时,林祥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实话,他心里也害怕,但想想这三人能抢啥啊?
且不说这车,他们会不会开都是个问题。就算他们会开,林祥顺敢保证他们出不了林场。
抢木头?
那不是有大病么?抢了的话,他们除了卖给林场,就是拉回家当噼柴。
卖林场,那是自寻死路。烧噼柴?这山上有的是,还用得着抢么?
难道是要杀人越货?
林祥顺想起刚才看《水浒传》小人书里的情节,不禁心里一突,刚要招呼李宝玉挑头,胳膊上就又挨了李宝玉一巴掌。
“顺子哥,你看,你不张大裤裆么?”
林祥顺往上一瞅,只见那三人分开,中间走出一小个儿,但也手持长刀。
“这瘪犊子,吓死我了。”林祥顺暗骂一声,招呼李宝玉开车。
眼看汽车驶上坡来,张援民还招呼自己三个小弟闪开,车到近前时,张援民还冲开车的李宝玉和坐在副驾驶上的林祥顺分别挥手致意。
张援民心想的是,打个招呼,向自己这仨小弟显示一下自己的人脉就好。
可没想到的是,那车竟然在他跟前停下来了。
就听“卡”、“卡”两声,车门打开,林祥顺、李宝玉双双从车上下来。
“大裤裆,你干啥呀?”林祥顺下车冲着张援民就嚷。
张援民也懵了,心想你冲我嚷啥呀,便道:“咋的了?顺子。”
林祥顺卡巴卡巴眼睛,总不能就说我让你吓得差点挑头跑了吧。
于是,林祥顺语气稍缓,只问道:“啊,我寻思问你这拿刀,是要干啥去啊?”
林祥顺语气缓和,瞬间让马晓光等人浮想联翩,他们都在愣场干活,
认得永安林场的林师傅,知道这是自己把头都得巴结的人物。
而林师傅面对他们张哥,先是从冷言冷语,变成如此和睦,这不就是好哥们儿见面时,才有的互相开玩笑么。
一时间,马晓光和李远、李伟,只觉得自己张哥有排面。
而张援民呢,心里想的明白,要是自己说去杀黑瞎子仓,那这俩人可能把自己以往的战绩秃噜出来。
如此一来,自己在77愣场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可就全完了。
所以,张援民眼珠一转,随手向马晓光一指,道:“啊,晓光他搁山上下套子,套着个野猪,我们几个去给它捅了。”
听张元民如此说,马晓光等人面面相觑,但他们的身份,都搭不上话,便谁也没有多问。
“野猪啊!”林祥顺没好气地说:“你杀个野猪,你整的跟要劫道似的呢。”
张援民闻言,哈哈一笑,只把掌中刀一横,摆了个架子,对林祥顺说:“你看我……”
说到此处,张援民顿了一顿,却转向李宝玉说道:“宝玉,你读书多,你看我这出儿,像不像魏延?”
林祥顺这个气呀,张援民如此,不就是在说自己读书少吗?自己是读书少,那咋的也比他念书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