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民把铁签子往洞里一探,插入洞中的部份,大概有七十公分,就再也探不动了。
张援民单手捏住铁签子上与洞口平齐的位置,然后将没入洞中的部分慢慢抽出。
等将铁签子全部抽出以后,张援民就已经找准了这一段地洞的方向和长度。
在地面,张援民按着地洞的方向,把铁签子放在地面上,手捏着的那里,仍与洞口平齐。
而此时,铁签子最前端,就是这一段地洞的尽头。
张援民在铁签子前面画一条线,然后招呼赵军、解臣,喊道:“来,把这儿给我刨开!”
刚才还有疑问的解臣,此时全明白了。从张援民画线的地方下镐开刨,要比从洞口开刨,足足少刨了七十公分,这就省时省力。
听张援民吩咐,赵军、解臣上前,解臣抡镐,咔咔两下,赵军把刨开的土撮起,扬向身后。
随着解臣刨开土层,有一个洞口出现在三人面前,和刚才朝南的洞口不同,
这个洞口冲着东南。
刚才那铁签子,到这儿就探不进去了。
张援民又到洞口蹲下,把大铁签子往里面塞,这回***去一米半有余,铁签子又停下了。
张援民还是捏住铁签子与洞口齐平的位置,将其抽出来,朝东南放置。
这不过,这段铁签长达一米半,他胳膊短够不着,就叫解臣道:“就那儿,刨吧。”
解臣过去,在签子前画个记号,等张援民把铁签子收起,他和赵军挥锹抡镐,破开土层。
带赵军将土撮到一边,却发现这次洞口的方位又变了,而是朝向西南。
张援民手持“兵刃”过来,蹲身抓土闻了闻,道:“差不多了。”
说完,他又把铁签子探入洞中。这一次,越探越深,直到铁签子都探入其中,也没到头。
而且,张援民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洞里咬自己铁签子。
张援民慢慢地把铁签子从洞里顺出,然后回到刚才休息的大树旁,把铁签子放下,拿起铁钩子来,在半空中挥舞两下,然后指着洞口对赵军、解臣道:“从洞口,给我往东北那边刨!”
往常打围,赵军是主角,脏活累活都是别人干。可今天呢,张援民是技术工,赵军成了力工。
而力工,用东北话说,又叫:伺候活儿的。
技术工种发话了,赵军和解臣就是开始干吧,解臣抡镐,赵军挥锹,二人连刨带撮,一路直往东北。
突然,随着解臣一镐下去,连着一大面土全都落下,就见有什么东西迅速一转身,扎入洞中。
而这个洞,足有七、八十公分宽。
抠到三室一厅了!
“大哥!”赵军冲张援民喊了一声,张援民右手拿着手电筒,左手拿着铁钩子,到了洞前使手电往里照了照。
这洞里,并非一片漆黑,虽然三个出入口被堵上了,但獾子的洞穴,有专门的透气孔,能渗进来丝丝光亮。
张援民拿手电一照,只见那一双双眼睛,遇到手电光,一个个泛着暗黄的光芒。
张援民回身,对赵军和解臣说:“你俩搁外头,我钻进去!”
“啊?”听他这话,赵军一愣,脑袋第一反应就是:“你让我进,我也进不去啊。”
“大哥呀!”解臣在一旁问张援民道:“你钻进去,你咋出来呀?”
这时候不光是解臣,就连赵军也急了,抠獾子很常见,拿锹镐把这一片都刨了的人,都大有人在。
可还没见过往獾子洞里钻的,这钻进去,要让獾子咬了可咋办?
就算獾子不咬他,像解臣说的,他咋出来呀?这洞口,钻进去也不能翻身,也不能拱身,钻一半儿就得卡那儿。
而且,他一钻进去,进不去、出不来不说,在外面的赵军和解臣,也不能刨土了,要不然刨他身上呢?
看出赵军和解臣的担忧,张援民笑道:“我出不来,不有你俩呢吗?一会儿我钻进去以后,你俩看我眼色行事。”
“等会儿!”赵军闻言,连忙拦住张援民道:“大哥,你都钻进去了,我咋看你眼色行事啊?你咋不给我整个摔杯为号呢?”
张援民哈哈大笑,问道:“兄弟,你最近也看书学习了?”
说完,见赵军脸色不对,张援民忙道:“兄弟,你听我说。我钻进去,你俩搁外头看着,我要蹬左腿,你俩就把我往里推;我要是蹬右腿,你们俩就拽着我,往出拔。”
说到此处,张援民把铁钩子、手电筒交给解臣,然后他把腰间系的麻绳解开,左右勒紧了一些,又重新系好后,从解臣手里拿过铁钩子和手电筒。
“大哥。”赵军有些不放心,问道:“这能稳妥吗?”
“呵呵。”张援民呵呵一笑,冲赵军一挥手道:“兄弟,你就看我的吧。”
说完,张援民来在獾子洞前,四肢跪倒在洞前,先将手电筒和铁钩子送入洞中。
然后,张援民先把双手伸进洞里,然后招呼赵军和解臣一声,二人急忙上前,扶着张援民口中,将他脑袋、前胸都送进洞中。
这洞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容他一人进去,但不能容他在里面爬。
等张援民肚子进洞以后,就见他左腿紧着往后蹬,赵军和解臣只能推着他的脚,把他继续往洞里推。
这时候,张援民上半身皆已入洞,他使手电一照,见一只大獾子在他前面不远处,张援民抻出胳膊,把手中铁钩子向獾子探去。
第四百七十三章.手拿把掐张援民
张援民人在洞中,躯体无法动弹,但双臂和头都可以。
张援民扬头抬手,手电筒一照,就发现了一只獾子,他便把右手握着的铁钩向前伸去。
当铁钩被张援民递到獾子面前的时候,前面的小钩与地面平行,锋利的钩子尖朝左。
铁钩在前探,獾子张嘴就是狠狠一口。
这个动作与狗相似,但獾子无论咬什么都是死口。
感觉铁钩上传来拉力的一瞬间,张援民握着钩子把的手一拧,随着他动作,被獾子咬在口中的钩尖瞬间朝下,扎进了獾子下嘴唇。
钩子尖锋锐无比,入肉只使獾子感觉微微一痛。
都是獾子,你蜜獾是平头哥,我也不差啊。这獾子死死咬着钩子,就是不撒口啊。
可下一秒,獾子又怂了,因为张援民往后一拽,那锋利钩子瞬间刺穿獾子的下颚。
“嗷!”一向咬死口的獾子,这时都张嘴叫上了
张援民又t了一下手腕,那獾子拼命地往后挣扎。
这是动物的本能,但它就像是咬钩的鱼一样,越挣扎就越挣脱不开。
这时候虽然身在洞中,但张援民完全可以把獾子拽到自己跟前,只不过那样的话,容易被獾子抓到咬到。
所以,此时的张援民手上无任何动作,只是把留在洞外的右腿蹬了蹬。
赵军和解臣正在洞外唠嗑,看着半身进洞的张援民,解臣有些感慨地对赵军说:“军哥,我可知道咱们张大哥为啥叫獾子了。”
赵军下意识地问道:“为啥呀?”
解臣一指那只留屁股、腿在外的张援民说:“他往獾子洞里钻呐。
赵军闻言,忍不住别过头,刚想发笑,就听解臣喊道:“军哥,军哥,我张大哥蹬腿了!”
当解臣喊出蹬腿俩字时,不知为何,赵军突然想起了张大舌头张利福。
赵军记得张利福描述他家养的小野猪死状时,曾说:“吃黄豆嘎嘎嘣的,喝凉水贼贼的,第二天早晨一看,蹬腿了。”
但赵军就反应过来,忙和谢臣蹲在张援民身体两侧,一左一右地抱住张援民两条大腿,将其往外拽。
但是赵军和解臣没敢直接用力地张援民往洞外扯,而是试探着地发力。
随着张援民的身体被赵军和解臣拽出洞外,他右手中的铁钩,扯着那只獾子一步一步的往洞外来。
这只这只獾子死命地挣扎着,四肢或扑腾,或死死撑地。但是张援民手里的钩子,握着的地方有护手。张援民的手抓在里面,獾子根本就没有从他手里挣脱。
腰、前胸、肩膀,随着张援民脑袋出洞,赵军和谢晨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
重见光明以后,张援民先把左手拿着的手电筒放在一边,然后左手撑地,两条后腿一蹬,人已从地上起身。
这过程中,张援民右手抓着钩子一直没松手,獾子咬着钩子还在洞里,但时不时地张嘴,发出呼呼地声音,好像是愤怒,也好像在示威。
起身的张援民,手上稍微一用力,洞口冒出一股土尘,听獾子惨叫的声音就知道它被张援民扯到洞口了。
张援民下盘发力,与獾子较着劲儿。既不让獾子往洞里退,又不把獾子往出拽。
见其这副架式,解臣哈腰,往洞口里一瞅,然后起身就对张援民说:“大哥,你给他拽出来呀。”
张援民闻言,没好气的说:“你俩倒是拿家伙事啊!”
被他这么一说,赵军和解臣这才反应过来,二人各抄起一把铁锹,一左一右等在洞口前,将铁锹高高举起。
看到赵军、解臣都准备好了,张援民将左手也搭在钩子把上,双手握着,脚下稳稳扎住,双臂狠狠向后一用力,吼道:“出来吧,你!”
随着张援民发力,就听嗷的一声,一只大獾子被张
援民从洞中扯了出来。
“啪!”獾子一露头,解臣一锹拍下,獾子硬生生地受了一击,却仍摇身晃脑地挣扎着。
这就是獾子,它们皮糙肉厚,牙尖爪利,简直就相当于一头小黑瞎子。
趁着解臣收锹,赵军把手中锹把微微一转,锹头劈在獾子鼻梁骨上。
獾子瞬间身体绷直,只微微一顿,就一动不动,长拖拖地趴在了地上。
这时,解臣又一锹拍下,那獾子纹丝未动,却是已经死透。
张援民见状,哈哈笑道:“解臣,跟你军哥学着点,打獾子就得往鼻梁骨上打。”
獾子,咬死口,但有一弱点,在鼻梁骨。
如果被獾子咬住,打它脑袋,它也不会松口,但只要打它鼻梁骨,獾子要再不松口,就是必死无疑。
这时,张援民把钩子往起一提,十多斤的大獾子被他提起。
张援民左手伸出,一手抓着獾子后脖子,向左一推,然后将獾子嘴从钩子上摘下,随后丢在一旁。
丢开獾子以后。张援民二话不说,直接跪趴在洞前,将手电、铁钩全都松了进去。
眼看着张援民趴下,赵军、解臣忙扶着他上半身,将其推入洞中......
就这样,张援民一共在洞中进出四次,当第四只獾子被张援民从铁钩上摘下来丢在地上以后,张援民对左右二人说道:“这里面还有一只,我得给它整出来!”
看着堆在一旁的四只獾子,大的都有十五、六斤,四只獾子加在一起四十多斤,就算扒了焙油,也能出五、六斤了。
于是,赵军便劝张援民道:“大哥,要费劲就别整了。”
赵军说这话,是因为刚才抠第四只大獾子的时候,张援民一直蹬左腿,让赵军和解臣把他往洞里推,直到膝盖都进了洞才算完。
现在獾子也够了。赵军生怕张援民有事。
可张援民却把手一挥,只道:“兄弟给我拿水,我喝口水。”
“哎!”赵军闻言,忙把手里铁锹推到一边,自己向远处那棵歪脖子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