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也是来面试的吧，站旁边稍微等下吧。”面试官斜抬头看向井上侧后方说道。
井上猜测应该是他的竞争者，不过他现在没空管这个，把自己的介绍讲好给面试官留个好印象才是最重要的。
“嗨，那我站在这边等您。”斜后方的那个应聘者态度也很谦卑，井上从语气都能感受到他也渴求一份糊口的工作。
咦，不对，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井上一瞬间突然觉得这声音好像听了很多年了，难道是井上惊愕地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谦卑到笑的有些畸形的脸正在不断点头对着招聘官。
“中中村常务？”井上看到，面前这人正是他的老上级，曾经在山码、在机床界高高在上的中村。
两位曾经的大企业的高管，随便说句话都能让全球成千上万家下游供应商抖三抖的存在。
此刻，竟然双双挤在一个不足6平方的面试隔间内，使出浑身劲力和笑脸只为竞争一个小公司基层的员工岗位。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中村此刻也认出了井上，一瞬间也愣在当场，两个老搭档相顾无言，内心却是感慨万千。
所有的落魄、失败和凄凉，都是拜华夏那位没见过面的对手所赐。
他，到底是谁？
华夏，某间办公室。
许老和陈老聊完正事，泡了杯茶闲聊几句。
许老：“陈老，那个叫江凡的小家伙最近的事情你关注了吗？”
陈老笑道：“当然，我可是一直没忘他，哈哈哈~”
顿了一下陈老继续说道：“不过这小家伙做的事真是都很出人意料，他怎么做到的？”
许老摆摆手笑道：“咱们不都说过的嘛，了解他怎么做到的是另外部门的事，咱们只看他做的这个事本身漂不漂亮。”
陈老激动地直接拍了下桌子道：“那当然漂亮啊，直接把全品类的机床都给到了奉天数控。
华夏几十年没有解决，甚至再有个十几二十年都未必能解决的事情，被他三个月给解决了，还有比这更牛的吗？
直接给他评个院士、评个国家科技进步奖什么的都不过分啊，他要想要，我这个位置给他都行。”
许老看到陈老这番态度后也大笑，这老小子还是这么性情。
不过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看到江凡一个人提振了一个卡脖子行业，而且是直接关系到整个华夏工业高端数控机床行业，这简直已经配得上民族英雄的称号了，给怎么样的赞誉和褒奖都不过分。
两人又聊了几句江凡，基本都是赞誉。
“哎对了许老，新能源的事现在怎么样了？”陈老突然想到之前会上许老被安排这一块要重点推动，因为影响太深远了，所以上面特别重视。
许老点点头：“有一些进展，也有一些新的技术已经逐步进入应用领域，但总的来说依然不算太乐观，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
关键是我们的对手也在进步，而且据说已经有不错的成果即将要推出，这一轮弯道超车的机会如果错过，那对于我们而言可能又会有一个漫长的等待期。”
陈老理解许老的心情，但技术的革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慢慢来。
他也想换个话题转换下心情，看向陈老道：“陈老啊，我记得新能源锂电池的关键原料之一就是镍金属吧，江凡那个小家伙我记得你当时就把他安排在华夏的镍王山川矿业公司的吧？”
许老点头：“不错，当时还给了他3%的股权，怎么了？”
陈老笑道：“你说冥冥中会不会预示着什么？”
许老眼皮挑了挑，他明白陈老的意思，摆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刚请人家解决完数控机床的事，又找人家帮忙弄新能源，这比救火队员都忙啊，哈哈哈~”
陈老也觉得这紧跟着就找确实不太合适，也笑着摆摆手，此事暂且不提。
江凡这边，得到金浩明确而肯定的答复后，也就没有太多担心的了。
回去一觉睡的很香，接下来的几天在学校陪林婉居多，偶尔也会去上上自己的‘
专业课’，他这个学生纯就是打酱油的，更多是体验生活。
这天上完课，被林婉拉着去食堂吃饭，林婉室友萧梦也在，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闲聊。
萧梦现在对江凡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没上过大学的高中毕业生，有社会阅历但文化不高，结果人家紧跟着就跑来上了个大学，这学历就算有了。
然后没想到数学能力还这么强，在图书馆里一道对她们而言这么难的思考题人家扫了一眼就直接开始给她讲解了，他才刚上大学几天啊，数学天才吗？
这倒也罢了，毕竟男生本来理科普遍都比较好，但偏偏在财务课上，这可是她们女生的擅长，尤其这就是她们的专业课啊。
结果人家在专业课上就生生地跟老师立赌局，提出了一个当时从各方面看都完全不可能的赌约，结果，还赢了。
那一刻，她完全凌乱，这还是同龄人吗？怎么感觉人家在各方面对自己都是碾压啊。
对了，老师前几天不还讲了山川矿业的期货嘛，梦自己研究，也想顺便听听江凡的看法。
“江帅哥，你对山川矿业近期这么多期货单的问题怎么看？你觉得存在风险吗？
”萧梦询问江凡看法。
江凡咽掉嘴里的吃的，放下筷子，打算跟梦说下如果山川矿业储备足量的现金,即使有风险，也可以抵冲掉，所以问题不大。
他刚准备开口，就见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的林婉突然拍拍江凡，看向萧梦和江凡道：
“哎哎哎，出大事了，北边双毛”
江凡一听，先是觉得同情和遗憾，但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一件事，镍矿的货源，
可能会受影响。
“我打个电话，你们先吃。”江凡放下筷子，走出餐厅，便拿出手机拨起了金浩的电话而金浩这边，今天早上听到消息，也是如遭雷击。
这极小概率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黑天鹅总是在你不希望它来的时候如期而至。
那这样会怎么样？大毛镍矿运输多少会受影响，意味着需求不变，但供给少了，
价格就被拉升。
但好在目前看风险应该也还可控，最多大毛这边的镍出口有一定的减量，价格拉升的不会太多，大不了之前赚的利润吐出来，问题不大。
至于接着会再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但金浩想着顶多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把公司现有的现金流全部吐出来，总该可以填平了吧，他可是储备了即使镍升到历史最高点5万美刀一吨也足以填平的现金啊，足够了吧。
金浩想到这里，多少也稍微放心了，庆幸庆幸。
金浩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江凡打来的。
两人一阵沟通，金浩把自己的判断告诉江凡，江凡听后也多少放心了点，现金储备没了可以再赚，公司别垮就行。结果，几天后，传来一个消息，毛毛受到了全面制裁
第111章 危局
听到这个消息，金浩彻底坐不住了，全面制裁就代表着毛毛的镍矿运不出来了，那镍的期货价格会拉伸多少？不知道。
他紧急召开了会议，找金融和各条线人员一起来讨论。
讨论之后的判断是，这一波公司怕要亏损不少，估计真会出现很坏的结果，就是公司现金流中很大一部分要吐出去弥补这个差额但根据他们的评估，即使最坏的情况应该也不至于无法按期交货，无非就是一点损失罢了，还算能够承受金浩听到这个结果，也稍稍放了一点心。
且他不知道的是，在大洋彼岸，有一群人同时也在秘密地讨论着这事情大洋彼岸，某办公室。
一位老者笑道：“发生了，你那边呢？”
他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笑道：“约好了，这个会开完就和他们谈。”
老者抬抬眼皮问道：“哪边？资料跟我说下。”
中年人道：“家客公司，总部位于锐士，全球大宗商品交易巨头是咱们米国公司，和伊浪、古坝、利笔娅都存在地下交易。
咱们官方指控还指控过他们创始人，不过他还是可以在锐士悠闲度日，所以，您懂的。
2001年，咱们当时的老大在当政头一天签署了特赦令，将他们老板特赦了。
所以，咱们和他们的关系中年人笑笑，老者听后也露出笑容。
而就在第二天，
系列消息传出。
众多国际镍矿需求企业宣布要加大对镍矿的进口同时众多镍矿产出地宣布因各种原因要限制镍矿出口需求疯狂增加，供给疯狂减少。
而且游资突然间大量入场，疯狂购买镍期货，加上本就有的北边事件整个市场一片动荡，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做多镍价，雾都期货交易所的镍期货价格一夜暴涨90%。
第二天，再次上涨100%，比历史记录上的最高镍价还涨了两倍多，从2万多美刀一吨直接飙升到10万多美刀一吨。
金浩这边，也关注到了这个消息，傻眼了。
为什么会一下子拉升这么多，这完全不合理啊，即使因为北面的事，也不会价格疯狂到这种程度而眼下面临的，就是大批的期货单过几天就到期了，到时就要给人家交付实打实的镍了啊。
但怎么交付？原本北边的镍来源现在因为制裁的封锁时半会指望不上库存的话，要么不符合雾都交易所的交付标准，要么符合的数量又不多。
而市场上的镍价，飙到了历史的最高点，也就是原本他们可以从市场上2万美刀一吨买来填补这个空缺，现在必须要花10万美刀一吨买来填补每吨要多出8万美刀。
而5天后就到了交货期，金浩让财务报算了一下，违约成本要达到80亿美刀，他们完全赔付不起。
金浩瘫坐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原本经过严密测算，即使在极端情况下风险也依然可控的局面，突然之间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是有人恶意炒作。
金浩也明白了，有人瞅准这个机会，在故意拉抬镍价，就是为了让他们无法按期交货但明白有什么用，人家整个操作并不存在违规行为，只是谁都预料不到的突发事件加上别人精准的操盘。
只要不能按期交货，该赔的，一分钱都少不了。
而这个消息也在不断地扩散开。
首先知道这个消息便是山川的高管层“听说了吗？雾都交易所镍期货价格飙到10万美刀一吨了。”
“听说了，天呐，10万美刀一吨，而且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疯了吗？
“是什么原因知道吗？”
“多方面，有客观有主观，但离不了有人在布局，尤其是最后游资的恶意炒作，明显就是想趁着这一波大捞一笔。”
“哎，可惜我们公司这么多期货啊，怕是交付不了了，也不知怎么收场。”
没什么好办法收场，明面上的阴谋，合法合规，偏偏你就是束手无策，今年的奖金怕是泡汤了。
“别提奖金了，公司能度过这一劫就不错了，不知道金总有没有法子应对？”
“难！
而大洋彼岸，办公室里大卫，干的不错。”老者拍了拍中年人肩膀说道中年人大卫也笑道：“期货都在我们手里，抬高价格，他们就没办法按期交货，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进行补偿了，比如，印泥镍矿的所有股这样一来，华夏在镍领域的世界话语权就直接易手到我们这里了，还想搞什么新能源？想都别想了，换路线吧。
咱们搞电动车和火箭的小马哥对镍资源焦虑也就可以解除大半了。”
两人相谈大笑，心里隐隐已经在提前庆祝胜利了。
“对了，华夏官方的镍储备呢？”老者想到了什么大卫笑了笑：“我们已经想法子锁定了，他们出手的话，将会蒙受比镍矿这块更大的损失。
其他的他们也没别的途径了，只有几天的时间到交付期，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筹集到这么大量还低价的镍资源。”
“嗯，做的很好。”老者对于大卫这一系列的操作很满意，他现在只要等着家客这个明面上的代理帮助他们收回印泥的镍矿股权就可以了。
另一侧，江凡正在开车，突然接到金浩助理电话，告知江凡有紧急事情金总临时召开高层会议，所有高管都参加，希望江总没有特殊情况也能现在立马赶来公司开会。
江凡皱起眉，这有点反常啊，金浩知道自己散漫，开会从来是不叫自己的但这次不光叫了，而且说了是紧急事情希望能立刻去，看来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江凡电话里不方便细问，不敢耽搁，回了一句我现在去’便调转车头朝山川矿业赶去很快到了山川矿业会议室，江凡进去时里面高管已经坐满了。
但和平时大家还算精神不同，此刻却都满是愁容包括从来自信满满、还时不时爱摆弄一下权术的金总，此刻也眉头深皱，显然心情并不太好金总，出了什么事了？”江凡边往里走边开口问道。
金浩见江凡进来，伸手示意了下边上空位：“江总，坐。
等他坐好后，一五一十地把整个过程跟江凡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