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声音太熟悉了,何威心中大呼完犊子了!
他扭身就想跑,却被栾子揪住了棉袄。
栾子虽不壮实,力气却比何威这女里女气的家伙大很多,直接就把他提溜到了角落里。
“卧槽,小栾子,你轻点,别把我棉袄揪坏了,国贸买的,七八块钱一件呢,你赔得起...”
何威强做镇定,嘴里罗里吧嗦的,企图装作无事发生。
栾子没有理会他,直接把他提溜到了胡同的角落里,几个人把他围了起来。
于胖子关上手电,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子,只听得“啪”的一声。
何威嘴里的话变成了:“妈!”
“别喊妈,就算你喊爷爷,今儿也得办了你!”于胖子伸手攥住何威的脖子,拿手电怼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你小子敢黑劳资的票券,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何威知道‘票券’的事情已经曝光了,只能连连求饶。
“胖哥,胖爷,兄弟错了,真的错了,我上有六十岁老母,下有七八个孩子等着养,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您爷们就饶了咱这一遭。”
不得不说,何威的演技非常好。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个惨样,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于胖子如果不是被李卫东提醒过,说不定这会心已经软了。
于胖子硬下心肠,冷声道:“跪下!”
何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眼泪儿啪嗒啪嗒往下掉。
于胖子今儿的反常,让何威深感不安。
他之所以敢劫于胖子的票和另立门户,就是吃定了于胖子是个心善的货。
....
这边的骚动也引起了票贩子们的注意。
何威去抢生意,怎么反倒被人押到角落里的?
莫不是碰到抢票的了?
何威虽不是个东西,票贩子们还是觉得不能坐视不理。
今儿你不帮别人,明儿别人就不救你。
“走,大家伙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票贩子们纷纷从腰里抽出匕首、菜刀,摸索着往角落里走来,领头的正是刚才的老者。
他走进巷子,看到何威跪在地上磕头,而对面一个黑影甩着大巴掌,正甩得起劲。
“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着连绵不断的清脆响声,老者不由摸摸脸,感到一阵肉疼。
嘶...这样打下去,那脸还不得被打成猪头?这些人也太狠了,太过分了!
他当时就上来劝架,双手拱拳:“爷们是混哪片的,我是琉璃厂的马二,给个面子,饶过小何这一遭。”
连甩好几个大逼兜子,于胖子的手也酸疼了,正好趁机休息一下。
他打开手电筒,照着自个的脸:“马二爷,我于胖子管教自个的小兄弟,您老也要插手?”
马二见是于胖子,神情顿时松懈了,插在腰间的手也放了出来。
“当不得个爷字,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爷。”他朝于胖子拱拱手:“既然是家事,老夫就不便管了,您忙着呐。”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身后那七八个票贩子也扭过头去,准备离开。
何威这小子该教训!
脸被扇肿的何威见救星又走了,忙扯着嗓子嘶喊:“马二爷,救救兄弟吧,于胖子这是要杀了我啊!”
马二停住了脚步,不解的看向于胖子。
“胖子,何威就算自立门户,另支锅灶,你也用不着下狠手吧!”
于胖子本来不想家丑外扬,可是又不能真囊了何威,现在毕竟不是旧社会了。
他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快步走向票贩子们,散了一圈烟后,自个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长吁短叹道:“哥几个有所不知,何威可不是另立炉灶那么简单,前阵子我托付他给一个老主顾送一批票券,这小子动了歪心,半道给我黑了。”
“....嘶,还有这事。”马二闻言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这可是欺师灭祖啊!”
众票贩子都听说了于胖子栽了大跟头,却不知道内情,闻言也是议论纷纷。
“我说前几天胖子你被人追债呢,敢情是给这小子黑了!”
“该杀,这种忘恩负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就是,咱们以后啊,也千万不能跟何威打交道。”
“连有救命之恩的于胖子都敢黑,他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
跪在地上的何威心顿时凉了半截。
票贩子需要收票和卖票,还得防着洗街的,没有朋友们的帮衬,他这条道算是断了。
于胖子就是要把何威的名声搞臭,让他在京城票贩圈混不下去。
他转过身冲何威‘嘿嘿’一笑,“你这种欺师灭祖的人,还想混圈子,门都没有。”
他瞅向跃跃欲试的鹏子:“你上,让这货见识见识你的粪叉!”
鹏子早就在旁边摩拳擦掌了,手持粪叉冲了过来:“扎死你个鳖孙!”
昏黄的灯光映射在粪叉上,反射进何威的眼眸上,他瞳孔猛地收缩,括约肌瞬间扩张。
....
半个小时后,何威光着屁股被于胖子押着到了藏票券的地方。
那是城郊的一个农家小院。
从小寡妇热乎乎的被窝里翻出了被劫走的票券。
六百块钱的票券,被何威糟蹋的只剩下不到两百块。
于二胖把票券揣进怀里:“何威,我留你一条狗命,你赶紧出城,要是让我再在四九城碰到你,别怪我不讲师徒情分。”
何威知道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又害怕鹏子的粪叉子。
何威用嘴巴安抚住小寡妇,待小寡妇心满意足的睡着后,他悄默默的穿好衣服。
蹑手蹑脚的来到院里,牵走了小寡妇家那头黑驴,连夜逃离京城,投奔津城的亲戚。
回首望着身后庞大的都市,何威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思绪未落,身后就传来一声‘扎死你个鳖孙’。
何威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拍打毛驴的屁股。
一人一驴,没入黑暗之中。
...
第94章 十个司机九个坏
清晨,鸟儿在花坛上叽叽喳喳的鸣叫着,有的是在干架,有的不是在干架。
于莉被鸟叫声惊醒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一眼。
哎呀,快九点了!
她推了推仍在酣睡的李卫东:“醒醒,今天是第三天,得得回门了。”
三天了吗?
李卫东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后,依然是一脸茫然。
时间过得太快了。
三天婚假,转眼就是最后一天。
刚找到点前世的会所嫩模的感觉,又该努力奋斗了。
今天晚上到了老丈人家,两人肯定不能住在一块。
于莉觑见李卫东嘴角微翘的瑟样,恨得牙痒痒,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下子。
这汉子这两天实在太坏了,虽然于莉很喜欢,却感觉到太丢脸。
如果让于海棠知道了,肯定会笑话她的。
于莉跟于海棠这对亲姐妹无话不谈,还曾一块偷偷看过手抄本。
也曾畅想过....
两人收拾好,吃过早饭,已经上午十点多。
推着车子刚走到中院,就看到见秦淮茹在水池边洗衣服。
她身穿红布碎花小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白藕似的小臂,“吭哧吭哧”的搓洗着衣服。
伴随着动作,上上下下颤抖。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秦淮茹抬头看过来。
颜值扛打,身材费布。
尤其那双桃花媚眼,看到李卫东的时候,那汪春水几乎快溢出来了,隐隐约约透漏出万种风情。
自从见识了李卫东戴大红花后,秦淮茹连着做了好几天的梦。
听说这汉子的棍法很不错,秦淮茹也想见识一下。
率先打招呼的是于莉。
“秦姐,洗衣服呢?”
“哎呀,昨我把被单子洗了。”
秦淮茹不愧是超级绿茶婊,想着别人的男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于莉看到皂蓝,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只不过也没点破。
笑着聊了两句,拉上李卫东便走了。
李卫东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感觉到秦淮茹看自个的眼神有些不对。
在以前,只是想占便宜,现在却想吃人。
咳,十个司机九个坏,剩下那个偷油卖。
咱不偷油,那就只能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