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柳还真居然见着家明的头发闪过一丝电火花,就跟短路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家月指着家明,捧腹大笑。
家明面无表情地拿纸擦了擦,甚至还吐了两口唾沫撸顺呆毛,这娃可能是长大了,觉得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柳还真尴尬的咳嗽着,
“还早还早。”说着,眼睛忍不住往陆红琴那里瞟,却见着这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耳垂有些发烫。
第18章 文歌市的变化
吃过晚饭,柳还真便找借口离开了陆家。
原本陆红琴是想跟着的,但一来刚回来江兰一直拉着她不放;二来柳还真对她笑了笑,示意他不用跟着,陆红琴这才无奈的放弃。
至于娃娃,原本家月是想拉着她到处逛的,但娃娃见到柳还真出门后,先是看了看陆红琴,然后就屁颠屁颠的小碎步跟了上去,小手拉着柳还真的大手,一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的模样。
这让柳还真很是感动,要知道这段时间娃娃一直陪在陆红琴身边,都不跟他亲近了。
即使知道娃娃有些怕生,不喜欢人很多的环境,但柳还真心里还是直呼,漏风的小棉袄又亲近他这个老父亲了!
离开陆家后,发现文歌市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街上的行人变多了,也有小孩子在到处跑,嬉戏打闹。
更神奇的是走了两条街都没见到有犯罪的事情发生!
有不少穿着西装,留着杀马特发型的葬爱成员来来回回逛着,偶尔做一些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儿。
柳还真还见着一个头发拖拽得老长,把半张脸遮住的西装暴徒,像只笨拙的狗熊一样爬到树上去拿红色的气球。
等他西装满是褶皱的爬下来,把气球塞进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手中后,还甩了甩长长的头发,潇洒的离开,只留下小女孩迷妹一般的眼神。
这让柳还真嘴角疯狂抽搐,仿佛间看到了文歌市下一代的画风。
柳还真猜得出这些黑西装杀马特便是如今黑龙会的成员,现在的黑龙会究竟有多大多少人,他也不清楚。
他当初发展这个帮派只是想着给他弄一些情报,没想到如今却成长到这个程度。
一路上在文歌市走着,感受到文歌的变化,不得不说,柳还真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个城市,和他刚来时见到的那个犯罪都市,简直不像是同一个。
也就只有下班路上见到的那些顶着黑眼圈,满脸疲惫,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社畜,让他才找回一些文歌市的影子。
不管城市怎样变化,资本家一直存在,被奴役的人们也一直存在,996的福报,在这个城市提现得淋漓尽致,这是无法改变的。
来文歌的路上,他还听说某个大企业家痛斥现在的年轻人是极端的自我主义者,自私自利,不思进取,甚至还衍生出躺平的心态,根本不为这个社会和人类的发展考虑,不奉献自己的力量啥的。
说得老认真的,这番言论让柳还真很是震惊,心想着:这大概又是一个仇视大地教派的资本家。
也就是大地教派躺得与世无争,懒得搭理他,不然就这番言论,怕是得当面给他表演个劈叉。
来到黑龙会的总堂,还没等他知会,王虎就已经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柳哥!你终于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王虎的身材又壮硕了几分,身上还出现了一些武者特有的气息,刚正,坚毅,甚至还有些古代豪侠的味道。
柳还真点点头,看来王虎古武算是入门了。
“现在怎么样?”
“还行,就是会长他……”王虎苦着脸道:
“这段时间会长不知怎么的,消沉得不行。
“之前二会长还帮着做帮派的事儿,但前些日子弄到了一幅大师的画,就一天到晚都躲在画室里搞艺术。
“这段时间帮派里大大小小的事全扔我头上,这可是一整个市的帮派事务啊!
“以前只是下三区还好说,现在整个市,我就有些忙不过来了。都没时间锻炼,现在胸大肌都下垂了不少。”
王虎一阵抱怨,眼角却一直在望柳还真牵着的娃娃脸上瞥,估摸着是在对比娃娃的长相和柳还真像不像,甚至还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糖,也就算了。
柳还真嘴角抽搐,陆叔不是说帮派里的事儿都是他处理的吗?合着这段时间是天天忙着画画。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胖子他现在在吗?我去找他看看。”柳还真道。
“在的在的,就在楼上。”
王虎领着柳还真进去,一路上能见到很多黑龙会的成员,一开始他们说没认出柳还真的身份,直到有几个老人见到柳还真的模样,脸上顿时兴奋得不行,纷纷喊着“教父好”,这才暴露了柳还真的身份。
一时间那些西装杀马特都围了上来,就差要签名了。
看好不容易离开这些热情的黑龙会成员,柳还真才想起一件事,嘱咐道:
“我刚来文歌市的时候,是哪一支佣兵团护送我过来的,把这支佣兵团的名字,现在的位置都查出来。
“还有一件事,告诉我罗泊镇的详细位置,最好是要地图。”
“好。”王虎便着手安排这些事情,离开了。
柳还真牵着娃娃,一路走到这座八十八层的高楼楼顶,来到最里面的巨大房子。
他想了想,便敲了敲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回答,但他知道王圆润就在里面。
他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回答。
于是他看了娃娃一眼,娃娃小步小步走到门口,抬起小脚,轻轻揣在这个漆黑的大门上。
门就碎了。
第19章 连你也不要我了
门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声音把整层楼都给惊着了,自然也惊醒了屋子里蜷缩在角落的那个胖子。
王圆润抬起头,见着站在门口那个穿着宽大绿色袍子的银发小女孩,还有牵着小女孩的手,正看着他一脸微笑的青年。
屋外的光有些昏暗,青年站在门口,像是光线都是从他那处溢出来的。
看到那青年熟悉温和的笑容,恍惚间,王圆润似乎从那笑容中看到了慈祥和关爱,像是那青年正全身散发着正道的光,朝他张开双臂,喊一声:
“来吧,宝贝。”
王圆润终于蚌埠住了。
“真真!”
王圆润从角落里哭着喊着爬了起来,就像一头发癫的肥猪。
眼泪哗啦啦的从眼眶里流出,还有两条乳白色的粘稠鼻涕也从鼻子里喷涌出来,随着他的甩头,鼻涕也跟鞭子似的,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在狂奔中把鼻涕甩出二十多公分还能不沾在脸上的。
谁特么是真真……柳还真见着半空中就跟大象鼻子一样甩着的乳白色鼻涕,没敢迎上去。
那头发情的肥猪已经扑上来,眼见着生化武器般的鼻涕就要甩到自己身上,娃娃呆板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嫌弃,又轻轻伸出小脚,轻轻一踢。
这脚丫子是踢在半空的,掀起的狂风却把王圆润掀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撞在墙上。
“哗啦哗啦!”
屋内的玻璃被狂风撕裂出好几个裂纹,最后不堪重负,碎了一地。
王圆润呆滞的望着娃娃,又看看无辜摊手,一脸不关我事儿的柳还真,终于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哀嚎起来,
“连你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哭得像个200多斤的胖子。
……
其实吧,柳还真今晚是吃过晚饭的,一点都不饿,吃烧烤时也没多少胃口。
只是娃娃估摸着是有些怕生,在柳家没有吃太好,这会儿胃口倒是比之前更好了,吃得也更多。
她也不用伸手,想吃什么就指什么,然后王圆润就会兴冲冲的给她烤着。
还把提前烤好的都摆放在她面前,嘴里还一直说着“想吃什么就给叔叔说,叔叔给你烤”。
整整两个烧烤摊,都被摆得满满当当的烤串。
可能娃娃自己都忘了自己点了什么,但王王圆润就是还记得,还掐着时间把烤好的不停摆在娃娃面前,脸上的笑容,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虽说王圆润也才二十一岁,但已经有了老父亲的模样。
柳还真打着哈欠,然后默默喝着扎啤。见着王圆润在兴致勃勃给娃娃烤肉的同时,也不忘大块大块的肉往嘴里塞,胃口好着哩,便嘘着眼问道:
“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看着不像啊,也没瘦下来,还挺有精神的。”
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扎啤杯,
王圆润嘴里塞满了肉,用力咀嚼两下,吞了下去,也拿着杯子和他碰了个。紧接着又直接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啤酒瞬间见底,他的肚子倒是没有丝毫变化。
一杯下肚,面不改色。
柳还真甚至觉得,这货就算去喝血玫瑰号的水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确实没吃什么东西,不过我半夜饿的受不了,就偷偷摸进厨房啃黄瓜呢。”
王圆润一杯扎啤喝完,甚至连个酒嗝都没有打,又接着往嘴里塞肉。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完完全全看不出是个失恋的狗子。
好家伙,这年头的黄瓜居然还能用来吃……柳还真心里想着。
娃娃眨了眨眼,眼睛一直盯着烤架上的生蚝。
生蚝里放着粉丝,还有一些葱姜蒜之类的,此时炭火很大,烤了没几下生蚝就熟了,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娃娃眼巴巴的的看着,碧绿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甚至还吞了吞唾沫,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显然已经陷入宕机状态。
“瞧你把这孩子饿的!她是不是长这么大都没吃什么好吃的?这样下去很不好,女娃娃家是宠出来的,不然长大后容易被坏男人用些吃的就给拐跑!”
王圆润见着,很是痛心疾首的骂着柳还真这个无良老父亲,然后看着烧烤架上娃娃一直盯着的最大的生蚝。
这是他刚才特意挑的,想给自己补补,但见着娃娃的这副小表情,再加上自己现在就算补了也没什么用,心一狠,就把生蚝夹下来放进娃娃的碗里,还小声说着:
“慢点吃啊,小心烫!这玩意儿吃太快就吃不出什么味道!你一定要慢点啊!”说归说,眼睛还一直盯着生蚝,语气到后来都快哭出来了。
娃娃眼睛一亮,笨拙的拿起筷子,小嘴凑在生蚝边,筷子拨弄着就往嘴里塞。
“哎!你慢点吃啊!太快就是浪费这人间美味!”
王圆润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吞了吞唾沫,眼里的悲痛似乎比刚见时更加明显。
可能相比被甩了,这生蚝没吃成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柳还真看着有趣,便拿过王圆润的扎啤杯,给他倒上了满满一杯放在桌上,又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笑呵呵问道:
“现在不难受了?”
“还难受着的呢。”
王圆润也举起扎啤杯,和柳还真碰了一个,但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娃娃在那吃生蚝。
每一口生蚝肉,吃在娃娃嘴里疼,在胖子心里。
“想吃就让老板再来10个啊。”
柳还真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文歌市现在的地下皇帝,总不至于连几只生蚝都吃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