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空间破碎,处决,裁决,断罪,审判四方之灵为柱,撑起了这处空间,作为天地大劫之后承载此地的四方柱。
断罪,顾名思义,斩断一切罪孽,而这世间罪孽深重的地方,莫过于阴曹地府。
被藏起来的酆都变成了断罪系统,转生的黑无常范无救成为了双仞,与断罪系统达成协议,又与裁决勾结。
只等砚无归说服处决与审判,就可以融合诸天万界,成为太一世界,四大系统共享资源,恢复神庭!
被寄予厚望的砚无归,根本不可能复生。
执念破碎。
【万物终焉】带着砚无归回到当初的神庭之中,他跌跌撞撞走着,神色癫狂。
世界禁锢着他,在这个圈里,一切都可以合理的解释,砚无归无法摆脱这个圈,也不知道要如何摆脱,诡异地束缚住了他的命运。
奥尔德维,在神明的语言中,不就是神庭的意思吗?
神庭开始坍塌,砚无归抚摸自己空荡荡的眼眶,虽然没有眼球,但在万物终焉的帮助下,能清楚感知到眼前的一切。
砚无归被困在复生的执念中太久太久,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眶空荡荡,他像个疯子一样时而哭泣时而狂笑,在坍塌的神庭中等待天地浩劫的来临。
万物终焉又能怎样呢?他救不了他自己。
倏然,砚无归的笑容停止,在他身前,是一位身着病号服的红瞳少年,肩膀上趴着一只黑猫。
“你曾经帮过我。”
少年说道,和砚无归的模样如出一辙,只是个子稍微矮些。
砚无归愣住。
他在获得【万物终焉】之前,在病院里救了曾经的自己。
而现在因果轮回,曾经的自己穿越了时间线来救他。
“你可是砚无归,才不是奥尔德维,也不是什么狗屁的神庭。”
穿着病号服的小砚无归抱着黑猫上前,黑猫从他怀中扑向了砚无归,趴在了他怀中,而病号服的小砚无归变成了他的眼睛。
还是那浓得如同血墨一般的红瞳,但这是砚无归的红瞳,不是北阴大帝的眼睛。
神庭停止崩塌,病号服少年消失在原地。
是啊,他要在废墟上建立新的独立思考方式,并把以前被颠倒的一切,重新颠倒回来,哪怕要费半条命。
他是那买椟还珠的朽木,朽木眼里看不到珍珠。
在北阴大帝重重的计划之中,出了差错,那便是砚无归重铸无垢之体时,肉身不全,他由于寿天逸的出现,并没有杀了砚扶宗。
因此,砚无归才没有恢复记忆,随后的一切都超出了北阴大帝的预料。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或许是自那时起,砚无归第一次冲出了束缚他的圈。
砚无归脸上咧开了笑容,褪下了身上黑色的外袍,随后那黑猫化作了鲜红的长袍覆盖在他身上,衣衫凌乱,颇有些不伦不类。
他砚无归本就不是克己复礼之人,就算他放浪形骸又如何,衣衫不整又如何,不伦不类又如何。
他不是奥尔德维,不是审判使者,不是001号,他就是砚无归,是那早夭命格,九世短命的砚无归。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自砚无归身上散出了无边的气势,紫气东来三万里,漫天金莲落其身,竟是在神庭中悟道!
第460章 我砚哥天人之姿
砚无归以指为杖,念出法诀,于神庭中顿悟,漫天金光由他而起。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他红色的长袍随意披在身上,那金光笼罩在他身上,便一点点渗了进去。
砚无归不是主角,没有个人英雄主义,北阴大帝想要干什么都与他无关,就算诸天太一又与他砚无归何干!
但偏偏北阴大帝挡了砚无归的路。
人是有两条命的,当你意识到自己只有一条命的时候,那就是你第二条命的开始。
【万物终焉】
砚无归口中再次呢喃,身形消失在原地。
……
另一边,时光之神狠狠砸在地上,身上的绷带散开,露出里面褶皱青黑的皮肤,已经无力上前了,根本不是吸收了所有断罪者灵魂的北阴大帝的对手。
砚无归动用了【万物终焉】忽然消失,北阴大帝暴怒,想要靠着蛮力使审判和处决屈服。
在世间唯一的真神面前,这些靠着审判才成神的伪神,根本就不是北阴大帝的对手。
“无救必安,杀了他们。”
北阴大帝揉了揉眉心,抑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一旁的忘尘与双仞领命,拿着断罪系统与裁决系统的武器上前。
审判是长剑,裁决是重弓,断罪是长刀,处决是黑镰。
殷不闻与神荼上前拦住双仞,其余强者堵住忘尘。
在这之前,众人已经交过手,处决与审判一方伤痕累累。
除了北阴大帝之外,没人知道这处决战的地点就是当初崩坏的神庭。
断罪系统里的契约者全都变成了鬼物,而断罪系统就是酆都所化,可以轻而易举让他们“死灰复燃”,这么打下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忘尘!你个狗东西,亏得砚哥对你那么好!”
风斯年不管不顾现在气氛的严肃,指着忘尘的鼻子就开骂。
忘尘蹙眉。
他投胎前就是白无常谢必安,当时就看砚无归很不爽,后失忆投胎到小世界,遇到砚无归之后偏偏还被他揍了一顿。
直到不久前,忘尘才恢复了记忆,背叛了处决,来到断罪。
听风斯年提起砚无归,忘尘很是不满,冷声说道:
“他本就是主上捡的孩童,他的命都是主上给的!如今却不知悔改”
忘尘还没说完,就被风斯年的骂声打断。
“都他妈的无所谓,我迟早会死迟早会疯,我砚哥天人之姿,风华绝代,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顺着你的意。”
忘尘脸黑了几分,想驳斥这句话,偏偏风斯年还在喋喋不休的骂
“我一个富家少爷,精通多国语言,家财万贯还是家中独子,一大笔财产等着我去继承,我还风华正茂着呢我就死了,找谁说理去!
现在我好不容易抱上了大腿,你们说砚哥是你们那边的人?我呸!你算什么东西,砚哥是哪边的人我能不知道吗!
再说了,你竞技场排名有他高吗!烦人的人都他妈滚远点,看不惯就去死!
我砚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当了001号,还有这种事吗!”
风斯年一顿国粹输出,让在场打斗的人全都停下了手,呆若木鸡看着场中央的风斯年。
不是,哥们你谁啊这么勇?
风斯年骂完忘尘,又抬头指着凌空的北阴大帝骂:
“还有你,什么酆都北阴大帝,你这么厉害你自己去弄太一世界,为难砚哥干什么,你他妈的跟我装什么装,你也不看看那对眼睛在你身上配吗!你”
风斯年似是骂出了火气,虽颠三倒四但国粹十足。
北阴大帝这辈子都没被这么骂过,一时之间居然都愣住了。
等到风斯年终于骂得精疲力尽,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战场上鸦雀无声。
嗯?
都没人来揍我吗?
风斯年往旁边殷不闻那躲了躲,心想着忘尘和北阴大帝那老东西,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骂。
他扫了一眼,才发现众人的视线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看他身后。
风斯年回头看,不知何时出现的砚无归吊儿郎当披着红袍,正在努力憋笑。
砚哥?
风斯年一愣,继而脸色都变黑了几分。
所以,刚刚那一顿输出,都被砚无归听到了?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应该考虑这些的时候,砚哥回来了,我的小命是不是保住了。
风斯年胡思乱想的过程中,砚无归打了个响指,暗斗云便拖着他凌空而起。
众人仰头看着砚无归,总觉得他消失了才没一会,就变了一副模样。
不,不是容貌变了,而是气质,若是将以前的气质看做笑里藏刀,那现在的气质便是打破那层桎梏,本性毕露。
北阴大帝敛眸,看着砚无归的红瞳,又扫了一眼他身上歪歪扭扭的红袍,眉头蹙起。
“奥尔德维,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听到这话,砚无归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眼底映着火光,深邃红瞳泛着冰冷血色。
“师父,我姑且就这么叫您,您要太一世界,要恢复神庭,这些原本都与我无关,看在往日恩情上,我说不定还会帮您。
但师父啊,我的狠辣不也是您教我的吗,去当那公正无私的审判使者不也是您安排的吗?
既然师父要克己复礼,要恢复神庭,那徒儿自然要帮忙,克己我是做不到了,但复礼的话,倒是能帮帮您。”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薄凉的口中吐出,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之色。
虽然砚无归这话没说一个脏字,甚至说要帮北阴大帝,但在其余人听来,颇有一种“老b登,看剑”的感觉。
“一切不幸与匮乏,将从我这里终止,我将斩断顽固之人显现之下诸恶所致业力。
我接受,理解,宽容,热爱,慈悲,布施一切。”
砚无归缓缓开口道,不紧不慢,红瞳紧缩,如凛冬的寒霜,邪佞又暴戾,虽说着大慈大悲的话,但眼角金色纹路杀气毕露。
“我要修正我根深蒂固藏在血液里的能量。
前方皆是圣贤的背影,所到之处皆是道的陪伴,我本自具足。”
伴随着砚无归的话音落地,此地骤然响起轰鸣声,砚无归取出了黑镰送葬。
他红瞳一扫,嗤笑一声。
专属武器?
处决你是要将整个系统让我继承不成?竟将黑镰与我绑定?
砚无归侧头看了一眼处决化身,那漆黑的小人儿心虚扭过了头。
处决担心砚无归不参加这次战争就复生离开,才用这个方法绑定他,结果现在被发现了。
要知道,处决黑镰与审判之剑的地位是同等的,而审判之剑只有在审判神明的时候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