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能值一沓，现在就只能值三四张纸。”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兄弟们别慌，老程他又来了，带着压箱底的又一种纸走来了！”
“我有强烈的预感，这次我的一辈子就只能值老程手里的一张纸了。”
箱子最下面的，是用明黄布包裹着的白鹿纸。
共两刀，每刀都盖有“上用”的边口钤印。
这两个表明这些纸是专供天子使用，同时也表明这些纸代表了当时造纸的最高工艺。
“这个操作我们都熟，啥都要和皇帝一个规格，明代皇帝用啥纸他就要用啥纸。”
程泽却摇摇头：“这不是明代皇帝用的，而是元代皇帝用的。”
网友们：“......”
“真和皇帝爷们较上劲了，连前朝的都不放过。”
“老程给我们讲讲，让我来算算我的下半生能值几张纸。”
程泽：“在这里压箱底，反而不是最值钱的。某种程度上，因为其防水防潮的特性，可以用来保护上面的纸张。”
“所以大家应该能多值十来张吧。”
直播间里，满屏的问号飘过。
这种纸，最早是天赣省龙虎山的道士写符用纸。
后来书法大家赵孟用它写字作画，觉得符纸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不雅了。
因见抄纸竹帘上刻着形态各异的小鹿，纸成后这些鹿纹就隐约留在了纸张上面，于是就将“符纸”改名为“白鹿纸”。
和其他宣纸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独特的用料。
北纬三十度地区出产的青檀皮；
沙田稻草杆最中间的一段；
农历三月砍伐的野生猕猴桃藤；
以及顶级凤眼湘妃竹丝编成、图案精美的白鹿纸帘。
工艺要求极高，制作难度又大，如同澄心堂纸一样，白鹿纸也濒临绝竭，市面上一张也难求。
最后程泽总结道：“每张的价格大概是澄心堂纸的十分之一，好在数量多。”
网友们：“价格低了十倍，数量却又多了几十倍。”
“老程似乎安慰了我，又似乎秀了我一脸，我就这样在被老程骑脸输出的边缘反复横跳。”
“兄弟们不要被老程带偏了！这大半箱的纸再怎么难得，再怎么值钱，加起来也不过就两千来万，是这间屋子里最不值钱的。”
“对对对，差点被老程带了波节奏。这家伙是最会欲扬先抑手法的了，这些纸绝对是个引子，即将引出的肯定是爆炸级的绝世重宝！”
“哈哈哈哈，老程，没想到吧？你的套路已经被我们摸准了，憋铺垫了，绝世重宝直接上吧。”
“老程：该配合我演出的你视而不见。”
第102章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九千岁的去势刀！
程泽微微一笑，摊开双手：“这个，真没有。迄今为止，这处堡垒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已经全部点验清楚，总价值在十六亿左右。”
直播间里：“？？？”
“啊这......”
“所以，又是大炮又是龙床，如此大的阵仗，就这样以半箱纸结束了？”
“心里有种突然失重落空的感觉，谁懂？”
“老程一本正经宣布结束的样子仿佛在逗我。”
“特么结束个鬼啊，起码得告诉我们堡垒主人是谁吧？老程你千万不要和我说只能猜测一番，其实你也不知道。”
程泽：“大家稍安勿躁。我说的是，所有值钱的东西已经过了一遍了，但这里还有几样不值钱，但大家会很感兴趣的东西。”
网友们：“......”
“老程你这一个大喘气，差点把我送走。”
“此刻，我化身紫霞仙子：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尾。”
“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老程的套路。”
“老程你特娘的到底是何方妖孽，套路简直深不可测。”
“老程：我是你爸，千变万化。”
前一秒还高呼看透了程泽套路的网友们，此刻彻底服了。
程泽这才慢慢踱步到紫檀大龙床边，从床下取出来一只长方形木盒。
从外观上来说，有点像剑匣，但比剑匣的包装要贵气许多。
程泽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将盒盖从卯榫结构中慢慢拉出。
木盒的内部结构完整地呈现在镜头之前。
左右一大一小两格。
左边的小格中，躺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六七公分长，根部削成了斜口的形状，并密密地缠绕了精致的细绢。
程泽没有将羽毛拿起，只是将其在镜头前放大。
“据我家一到冬天就吃铁锅炖大鹅的经验来看，这是从大鹅羽毛的根部取下的一根鹅毛管。”
“鹅毛很珍贵吗？为什么被珍藏在这里？”
“好几百年了，这根鹅毛居然没有腐烂变质，神奇哎。”
程泽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好神奇的，成分是致密的角蛋白，不容易被降解，也不会受到细菌的侵蚀。”
“类似于人类的头发，考古出土的古代遗体哪怕骨头没了，头发也会被保留下来。”
网友们想了一下，发现程泽说的，的确没错。
“老程，那这根羽毛管是什么来头？居然被放到了龙床下面。”
“另外我想提醒大家一句，老程说的不值钱，可信度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错没错，老程身价N个亿，他的几张纸就能买我一辈子的劳动力，说不定这根羽毛管就是个值钱的物件。”
“可是一根羽毛管能是什么宝贝呢？我看这造型，会不会是个羽毛笔啊？然后堡垒主人是名人，所以他的东西也跟着水涨船高。”
右边那格里的东西同样令人迷惑。
一把半圆形的钢刀。
这把钢刀不仅不锋利，甚至刀刃的地方已经有点锈迹。
“这把刀的造型挺别致啊。”
“都生锈了，怎么看也不可能值钱。”
“应该是堡垒主人的贴身兵器，所以被保存在了床下，离得近嘛。”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这个藏着无数珍宝、价值十几亿的秘密地下堡垒，主人到底是谁？
程泽清了清嗓子：“其实答案在第一间石屋里，就已经揭晓。”
“大家回想一下。”
“那间石屋里放的什么？”
网友们：“银子啊。”
程泽：“那枚五十两银元宝的年份呢？”
网友们：“天启五年。”
程泽笑道：“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木匠皇帝给吸引了。现在大家想一想，历史上的天启五年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那一年，最广为人知的大事件，莫过于“乙丑诏狱”。
是年三月。
魏忠贤等人密谋将六名东林党人逮捕入狱。
“明末东林党，我知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就是东林党顾宪成说的。”
“我特么......老程的意思是，这个秘密堡垒是魏忠贤的！”
“槽啊！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天启年间，能弄到这么多钱粮武器、龙床龙椅，并且还不用担心厂卫特务机构无孔不入的眼线，只能是这个九千岁了。”
程泽点点头。
魏忠贤自幼顽劣，不务正业，因好赌债台高筑，为躲债干脆入宫当了太监。
与木匠皇帝朱由校的乳母结成对食后，得到了皇帝的宠信。
天启三年年末，魏忠贤将自己的恩人，太监王安，害死，担任东厂提督。
天启四年秋，在他的怂恿下，熹宗将东林党人逐出朝堂。而魏忠贤的心腹党羽遍布内阁等宫廷权力机构。
天启五年、六年，两兴大狱，东林党人被大肆捕杀。
可以说天启五年至天启七年的这一段时间，是魏忠贤势力达到巅峰的三年，人人都尊称他为“九千岁”。
而明熹宗不思朝政，只爱摆弄木匠活，许多朝廷事务都交给这位九千岁去打理，以致朝廷内外“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
程泽将镜头对准了木盒中的两件造型独特的器物，总结道：“而这滔天的权势，都开始于魏忠贤为了躲避赌债的一个举动：挥刀自宫！”
“槽槽槽！突然间跨下一凉。”
“我不想做秒懂女孩，但我的幻肢开始疼痛，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狠人当如是！”
“这是偷拿了东方不败的剧本？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敢情还是九千岁他自己本人动的手。”
“突然间觉得老程这个给镜有点深意啊！”
“沃日，这个奇形怪状的刀，该不会是......”
程泽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明代的去势阉割刀，而且是魏忠贤自己用的那一把。”
成片的感叹号从直播间镜头前飘过。
“居然是这样，老程这波操作实在是欧亨利式的结尾，出人意料的同时，却又那么的顺理成章。”
“难怪生了锈还珍藏在龙床之下。”
“去势刀，这名字真特么绝了，试试就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