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远的眼睛眯着。
他时刻关注着江凡的身体情况，此时江凡已经濒临极限了。
他思索了几秒钟后，说道：“我觉得，江凡很有可能会到达终点，但返程的话，可能不行。”
蜈蚣却笑着摇摇头：“我觉得，再给他来点儿刺激，或许他真能坚持到返程回来。”
史文远平日里和这些特种兵关系很好，偶尔也没大没小的小赌两盘。
史文远凑过来，眯着眼睛问到：“赌不赌？”
蜈蚣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不能再多了。”
史文远调侃道：“看得出来，你这是对他相当不自信啊。”
蜈蚣则说道：“不是自不自信，我是怕你输太多，夫人找过来又不好交代了吧。”
史文远尴尬的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的钞票放在桌子上。
原本那些特种兵之中，有不少人都已经身心俱疲，感觉随时闭上眼睛都能昏迷。
可在受到了江凡刺激后，有几个一直将江凡当成假想敌的，也受到了启发。
他们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后，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身体里的力气开始膨胀。
此时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再是终点，而是那个一直扑向终点的江凡。
江凡看着近在眼前的终点，努力的忽略自己眼神中的重影。
不断的告诉自己：“坚持！坚持一下！”
“我已经能看到终点了，再坚持一会儿，凭我的体力，完成这项还是可以的。”
“我已经向前移动了一米，又移动了一米。”
江凡不敢给自己树立太大的目标，他只能将目标放的小一些。
一米两米，三米四米。
尽管他行动缓慢，但他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
突然，后脚抽筋了。
腹部也开始咕噜噜的叫。
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没进水了，江凡之前是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的，但他的体力消耗，却是之前进行饥饿训练的三倍。
江凡咬紧牙关，在水中勒紧了自己的腰带。
果不其然，当腹部紧一点后，饥饿的感受就不那么明显了。
突然，江凡的后腿抽筋了。
江凡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这种程度还能抽筋，那就说明平时训练的程度还不够。
他努力用余下的一只腿，以及手臂拍打着水面，尽力的感受平衡。
同时缓缓解开背包，在水中不轻不重的敲打着小腿。
这让原本就体力有限的江凡，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的监控室内，史文远看着江凡的动作，叹了口气：“他本身体力就快到达极限了，现在竟然腿还抽筋了。”
第863章 唯一完成泅渡考核的人
“这不是典型的祸不单行吗？”
江凡挣扎了片刻后，感受到小腿的情况稍微缓解一点了，他又深呼吸一口气，这下直接潜入了水里。
江凡就是各种动作，不停的切换，尽管有时候眼皮甚至会不受控制闭合，可江凡却强撑自己的意志力，在脑海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放弃就是死！”
“我不能放弃，一旦我放弃了，那我很有可能就石沉大海。”
濒临绝望的意志力，就是不能给自己任何希望。
不能将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自己的身后不能有任何后盾。
因为你一旦觉得，自己就算是不完成，也有人给自己担着，那就说明，你连极限的勇气都没有。
江凡缓慢的扑腾着水，在距离水面一米的位置，缓缓的前进着。
距离江凡身后越两公里的位置，有两位特种兵，也对着江凡穷追不舍。
但很明显，到了这一关，体能差距直接决定了大家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尽管这两人已经拼尽全力，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掉进水里，他咕噜了几口水后，又爬起来，咳嗽了两声，继续扑腾。
快艇就跟在他们身后五十几米的距离，不敢跟的太近，怕给他们造成心里压力。
于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在玄武第三次阴阳怪气的劝他们放弃时，左边的虎牙特种兵，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快艇上的特种兵当即跳进海里，看着男人闭着眼睛，身体绝望的向下坠落。
他们急忙将人拉了上来，进行抢救。
剩下的男人咬咬牙，看着自己伙伴的坠落，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晕头转向的头脑变得清醒一点。
随后，他又坚持了几米，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甚至都产生了幻觉。
他听见玄武似乎在自己身后，说道：“在坚持坚持，你都坚持到现在了，还能游几米。”
可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了，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能不能信。
但他还是拼尽全力的挥动手臂，尽管此时手臂生硬的仿佛像是刚安装上的假肢。
他累到两条腿之间扑腾的距离越来越小，直到他也意识昏迷。
玄武顺势将他捞到船上，给他做了急救。
目前，参加的特种兵也只剩下江凡一人了。
甚至他们也开始好奇的打量江凡，似乎猜测他究竟能坚持多久。
慢慢的，他们察觉到，江凡似乎就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
每当他游了几十米后，就会停在原地，看起来闭着眼睛像是休息一样，又或者是在内心给自己鼓励打气。
随后，他再一次给自己上了发条，还能继续冲刺几十米。
其他快艇将那些已经昏迷的特种兵，送到了岸上，只有玄武乘坐的那艘快艇，不紧不慢的跟在江凡身后。
江凡甚至累到眼睛已经闭上了，但他还拼尽全力的向前游。
史文远看着江凡的状态，无奈的说：“看来他却是能到终点，这份意志力很难得，但他的状态，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蜈蚣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随后说道：“总参谋，提前下定论，还是不好的定论，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史文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是要看表现的，就像是赌博的人也会推算其他人的牌一样。”
一公里的距离，江凡竟然飘飘荡荡的游了四十多分钟。
如果放在之前，江凡自己都要嘲笑自己的程度。
可现在，他的系统已经不停的提醒他：“体力消耗尽了，宿主不能再继续了。”
江凡却硬着头皮，好不容易保存了一点体力之后，再移动几米。
接下来返程的七公里，对于江凡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甚至玄武都过来劝他放弃，可江凡却丝毫听不进去：“我为什么要放弃？我还没坚持到最后。”
江凡就这样休息，再前进，休息又前进。
甚至快艇的油都耗尽了。
七公里，江凡用了整整八个小时。
他甚至在水里泡的身体发胀，像一个活的尸体，原本肿胀的手臂，此刻透露着不健康的白色。
海水仿佛从毛孔中钻到皮肤里，给皮肤上了一层颜色。
江凡在看到终点的一瞬间，又一次昏迷了。
他眼睛闭上的一瞬间，身体直接下沉。
可在下沉两米左右的时候，江凡竟然靠着意识里硬生生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眼睛半眯着，一点一点的向终点所在的方向靠拢。
甚至连玄武看着都觉得佩服。
此时已经凌晨了，其他特种兵都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可江凡却还在倔强的完成考核。
这在这么多年的新兵考核中，也是绝无仅有。
江凡在双脚踩在沙子上的一瞬间，竟然觉得很不真实。
他反复确认自己脚下的土地，似乎真的是结结实实的土地，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完成了目标。
可他刚张了张嘴，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就是天上的星星。
他第一次觉得，星星竟然这么多，而且海边的夜空竟然这么美好。
他这一觉睡的极其昏沉，而且一贯睡眠质量很好的江凡，竟然做了一晚上的梦。
他觉得自己时而飘荡在海面上，身体孤立无援。
随着浪花的大小，忽上忽下。
又会感觉到自己身体仿佛陷进了沼泽中，周围仿佛有很多很紧的泥浆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这对江凡来讲，是相当反常的。
直到有人用力的拍了他一下，江凡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对方说道：“别睡了，考核还没结束。”
江凡的意识竟然有一瞬间的混沌，他慢吞吞的想到自己昨天昏迷的景象，有看看自己此时睡在的宿舍里面。
看来是有人将自己带回来的。
其他人都慌慌张张的换着衣服。
可江凡却直接穿上鞋就出门了，他觉得自己此刻依旧是头昏脑胀，似乎昨天晚上的梦，严重影响了江凡今天的精神状态。
这让他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可以掌握高质量的睡眠。
第864章 坚持到最后的信念
他思前想后了半天，只能最终推测，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体力完全消耗殆尽了。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系统就相当于手机的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