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会出现某明星入行十年，一年忙到头，最后只有可执行财产十几万的情况出现？
江湖有多险恶，资本胃口有多大，大多数普通人接触不到，是不会明白的。
“你酒量真的很差，不行就别喝了。”王子昊对柳飘飘说道。
这个傻姑娘，对她好，她不知道，对她不好，她也看不出来。
真正的长不大的姑娘，天真，简单，直爽，幼稚……
“没那么差。”柳芊芊对柳飘飘最了解，“喝一杯她这样，喝两瓶，她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她不会吐吗？”王子昊问道。
“她身体本能很强，真喝不了了，会自己停下来。”柳芊芊叫柳飘飘倒酒，继续喝。
柳飘飘没多想，把三姐的话当成夸她了，一边倒酒，一边趾高气扬：“我酒量在我们家里，是第一，医生说我的肝功能很强大，解酒快。”
“你们家是指你跟你爸妈的家，还是整个大家？”王子昊笑道。
“整个大家。”柳飘飘有些心虚，补充道，“但在姐妹里面，我酒量当之无愧第一。”
“知道你酒量第一，能喝倒好几桌。”柳芊芊说道，“这个也是你唯一能炫耀的地方了。”
“哈哈，也没那么厉害啦。”柳飘飘颇为得意，对王子昊说道，“老同学，我明天就出去赚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郡沙，你给我写一首送别诗呗，我也想名留青史。”
柳芊芊眉毛一扬，我都没想过这事，你也敢想？
王子昊略微沉吟，说道：“也不是不行，我将来名留青史是肯定的，我的红颜知己，多少都会沾点光。”
柳飘飘眼睛一亮，她想名留青史只是随便说说。
但如果王子昊真的名留青史了，跟他亲近的人，多少也能在历史中留下一鳞半爪。
像前世苏东坡的妻子，李商隐的老婆，虽然没丈夫那么耳熟能详，家喻户晓，但的确名留青史了。
反倒一些皇帝，考究文献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可悲可叹，连一个文人都不如。
“某年某月某日，王诗仙于家中阳台上，赠友人柳飘飘一诗……”柳飘飘美滋滋的。
柳芊芊有点急了，对王子昊说道：“老公，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也没写过诗。”
柳飘飘身子一颤，打了个激灵，三姐这声“老公”，旁人有点扛不住。
“你不急，日后再说，有的是时间，我们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王子昊说道。
柳飘飘忍不住说道：“万一分了呢？”
柳芊芊的眼睛仿佛能杀人，要是她的眼睛有这个能力，现在肯定已经控制不住，用目光把柳飘飘捆起来，扔到阳台外去。
王子昊家的阳台栏杆够高，没安装防盗网。
当年老王和许艺欣不是不想装，但装一个或弄成玻璃窗，少说也得大几千，甚至过万。
能省则省，反正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金湖府的治安也很好，这里又是三十九楼。
钱，要用在刀刃上。
“分了再和好。”王子昊没柳芊芊那么敏感，对柳飘飘更为包容。
“今晚不许写诗。”柳芊芊生气道。
一杯下肚，柳飘飘早就不怂三姐：“都没结婚呢，就这么不讲理，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柳芊芊有点抓狂，以前就算喝多，七妹也不这样的，今晚怎么这么刺？
“真不写吗？”王子昊笑着问女朋友。
“不写，她太气人了。”柳芊芊气道。
柳飘飘爸妈早就盼着她结婚嫁出去，搁家里光看着就烦，更别说时不时给他们来个背刺。
“可我来了灵感。”王子昊说道。
柳芊芊犹豫了。
王子昊又说道：“而且这首诗也不只是赠别诗，也适合送给你，你奶奶应该很喜欢。”
柳飘飘连忙拉着王子昊的手臂：“三姐夫，给我，我要！”
王子昊头大。
柳芊芊不再犹豫，对柳飘飘说道：“去书房，纸和笔。”
柳飘飘连忙起身，摇摇晃晃进客厅。
往里走，在客厅尽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她才找到书房方向，扶着墙壁朝里走。
“真有灵感啦？”柳芊芊坐到男朋友腿上，听说美女能让男人感慨万千，灵感爆发，她想给男朋友助力。
“不用这样，我胸有成竹。”酒精的刺激下，王子昊对美女的抵抗力更低。
“你开始嫌弃我了。”柳芊芊委屈道。
“不是。”王子昊为难道，“你用屁股想想，没发现到有什么不一样吗？”
“发现到了。”柳芊芊挪了下屁股。
她越来越敏感，一撩脸就红，一碰身子就软。
“那还不坐回去？”王子昊脸颊贴着女朋友的温柔，摩挲起来真舒服。
从书房出来，刚进客厅，看到阳台上的一幕，柳飘飘浑身起鸡皮疙瘩。
三姐在她心目中，越来越没什么威严了。
“子昊，你要毛笔还是水性笔？”柳飘飘抱着一堆东西，毛笔水性笔笔墨纸张都拿来了，想得很周到。
有的纸张有背景图，都是国画，有山水图，有人物画，有景物素描……
在上面写诗，便是一幅字画。
“毛笔字拿不出手，还得练练才行，水性笔给我。”柳芊芊下去后，王子昊从柳飘飘怀里捡起一只黑色水性笔。
柳芊芊整理小桌子，空出一片空间放纸张。
“奶奶睡觉了没有？”准备下笔前，王子昊问柳芊芊。
“应该快了。”柳芊芊问道，“怎么了？”
“今晚本来想给她送一首的，人太多，她也忙，没机会送。现在当是送给她。”王子昊说道，“我写一句，你拍一句，给她发过去。”
一句一句看，印象更深刻，感触更深。
品诗当如此。
“嗯。”柳芊芊把小板凳挪过来，离男朋友更近一些，拿着手机。
第207章 阅尽天涯离别苦
王子昊要作诗，柳芊芊搬小板凳过来，坐等。
柳飘飘也不甘寂寞，放下从书房里拿过来，王子昊用不到的那些东西，一只脚伸出。
勾住一步之外的小板凳，半提半拖拉过来后，她一屁股坐下，兴致勃勃，想要见证奇迹诞生。
同时，她有种在看男生给自己写情诗的喜悦感，虽然她不可能会答应对方的表白。
一张风景图纸上，有远山与近水，几支柳驻人间。
阁窗里，寥寥数笔下，一个女子跃然纸上。
仿佛随意泼墨，就能诞生一个生命。
这似乎预示着，生命原本脆弱不堪，如草芥。
王子昊心中喟叹，这幅画想呈现的，是古代某地某一时期的浮光掠影。
回想千百年前，所有人，所有物，都消弭于历史当中，灰飞烟灭。
几十年后，他与身边所有人，包括正值风华年纪，盖压一代的这两个女孩，也会湮灭在时间里。
“蝶恋.阅尽天涯离别苦。”
王子昊下笔很慢，尽量把字写好。
这是送人的字画，虽然还不知道会到谁手上。
柳飘飘应该是抢不到了，即使名义上是送给她的。
不过她看到词名后，眼睛发亮。
果然是送给我的，赠别诗嘛。
柳芊芊连忙把词名拍下来，发给杨黎姿。
十公里外。
一座大院里，杨黎姿独自一人坐亭子中，她戴着老镜，圆桌上有本书，翻开着。
她看书的时候，多数时间都在发呆，阅读速度很慢。
总是出现几句话，让她思绪万千。
服务人民，服务柳家娘家，服务强硬派一脉几十年，告老还乡后，她就感觉自己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未来，人生毫无意义。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活在过去中的。
二十四小时居家看护的保姆和护士，坐在房子里，时不时向杨黎姿那边投去目光。
杨黎姿知道，儿女早就不再需要她，她便选择了自己住。
没有了价值，也不能成为儿女们的累赘。
忽地。
手机来信息的声音响起，杨黎姿放下书本，拿起手机。
是柳芊芊的信息，杨黎姿微微一笑。
以前，悦悦也经常跟她聊天，打电话，甚至跑去燕京陪她。
但自从结婚后，悦悦就很少再找她了。
悦悦走向了人生另一个阶段，不得不放弃以前很多东西。
好在孙子孙女多，甚至曾孙都有了，杨黎姿即便独居，日子过得也还算热闹。
经常有人来陪她，或接她过去。
有些空巢老人，死了老伴，儿女还跑去外地定居，过得很惨。
更惨的是，有的老人只生一个孩子。
而孩子英年早逝。
晚年的他们，死了是解脱，但没死，一直活着。
他们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不知道来人间一遭，意义何在。
但生命的本能，又让他们坚强地活着，不问西东。
“蝶恋.阅尽天涯离别苦。”打开照片，放大，看到里面的字，杨黎姿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