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孑拧着眉,感觉哪里有些别扭,“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但,形式可能不同。”
“总结一句就是……都得死。”
或许是洛孑说话的方是比较绕,足够委婉,所以天上只是阴了一下,倒是没有降下雷霆。
眼见此景,洛孑便加了些料 ,把外来七神和那些本地神的事儿都提了一嘴。
甚至,连掌控者的事儿都想办法提了一嘴。
“解释起来很简单,就是富户豪绅带着手下的佃户去田里割粮。”
“我们……是粮食?”孔夫子嘴皮子抖了抖,神情有些恍惚。
洛孑点头,“嗯,例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恰当,但是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草屋内静了很久。
十二位强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按理来说,数百年修行,他们本该心智坚定,无惧言语。
只是老子的突兀死亡以及遗言,加之天雷来袭造成的伤势,使得他们的心智有了短暂的脆弱。
对于孔夫子等人的沉默,洛孑并没有太过意外。
说实话,通过只言片语以及各种不恰当的例子知道真相,这些人还没疯,洛孑已经很佩服了。
当然,也仅只是佩服。
至于说给这个时代的人指条明路,或者出手帮忙什么的,洛孑是没想过的。
一来他不觉得自己比这个时代的人聪明。
二来……洛孑来自后面的时代,如今这个时代的人与事对他来说本就是已经灭亡的存在。
结局……是已经注定了的,他是否插手,毫无意义。
房间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半晌后,有人起身,向着孔夫子抱拳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他……是兵家的白起。
之后,陆续有人起身,向孔夫子拜别。
而对于他们的离开,孔夫子没有阻拦。
他知道,骤然得了这消息,众人肯定要细细消化一番,也要……做些安排。
他……也要去做些安排。
神情恍惚的站起身来,孔夫子向草堂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看了洛孑一眼,忽然问道:“不弃……小友,你与八十年前降临函谷关的那个仙……是什么关系?”
“我不道啊。”洛孑挠头,神情中有些无奈,“老实说,神识清明以前的事儿我都没印象了。”
“那……你身上的混沌气是从何而来?”
“混沌气?”
洛孑挑了挑眉,伸手一摧,一道灰色的气流在他指尖缠绕。
“这是混沌气啊……我瞎琢磨出来的。”
孔夫子看着那灰色的气流,沉默片刻后,微微摇头。
随后,他双唇翕动,一阵呢喃,接着一甩袖袍。
一阵青光闪过,只见房间中突兀出现一道虚幻的身影。
浑身灰气缠绕,肢体扭曲古怪,看着有些人。
“老夫等人当初发现你在圣贤山时,你身上有很重的伤,伤口处时不时会逸散灰色的混沌气息。”
说完这句话,孔夫子便要离开草堂。
看着孔夫子有些佝偻的背影,洛孑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夫子,得到创世五行或许能获取一线生机。”
孔夫子脚步微微一顿,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收回视线,洛孑看着那道虚幻的身影,双眼微微眯起。
他一手抚摸着青牛,一边沉吟。
要是他愿意,也可以让灰色气流遍布全身,变成那虚幻身影的样子。
但,灰色气息是他最近才折腾出来的玩意啊。
而且,八十年前的那个‘仙’始一出场就是令得天下皆惊。
洛孑自诩把特效开到极致了,也不可能令天下皆惊。
而且……要是八十年前那个‘仙’真的是他,这不就意味着他中间有八十多年的空白期?
还遍体鳞伤,这期间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嘶……看样子,还有必要去函谷关走一趟?”
第567章 夫子出游
洛孑在院子里待了很久。
直到那个被孔夫子复刻出来的所谓的‘仙’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离开。
他再走一遭函谷关,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函谷关可还乱着呢。
因为老子的死亡,不少人都在注视这个地方,现在去多少有点作死的意思。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要掺和这事儿才有保障。
这么想着,洛孑往存放典籍的房间走去。
此时,老子陨落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一同传开的,还有他老人家临死前留下的八个字。
而今,天下所有修士,甚至连寻常百姓都知道了这八个字。
寻常百姓倒是无所谓,甚至有点看热闹的心态,但修士之间却是有一股莫名的恐慌蔓延。
老子的遗言,无论他们怎么曲解、诡辩,他们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修士的时代,要终结了。
飞天遁地的修士,在不久之后要绝迹于世。
有人心存侥幸,嚷嚷着无所谓,只要他死之前末法时代没有降临就行。
有人惶惶难安,寻来好友开始找起洞天福地,企图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
有人包藏祸心,煽动了一些修士,打算展开一些过激的计划。
一时间,整个人族地域暗流汹涌,空气都变得凝重。
圣贤山的一众学子自然也知道了老子留下的八个字。
他们也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想到自己等人的老师,孔夫子。
老子不在,孔夫子无疑是修士中最强的一批。
想来夫子对这件事儿会有所规划。
一众学子商议一番,选出了几人作代表,前去询问孔夫子相关事宜。
路上,四人忍不住交谈起来。
“子路,关于李耳前辈的遗言,你怎么看?”
“站着看。”
“……勿要学那不弃的言谈。”
子渊有些不满。
这问你正事呢,你说这种台词合适嘛。
看师兄脸上的不愉之色,子路忍不住叹息一声,“师兄,你我修为不足,就算有心计较这些事,也不计较不上啊。”
子渊:“……那还是站着看吧。”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二人前方,子贡子舆回头,齐声道:“你俩快点儿,老师就在学堂里呢。”
“来了来了。”
行了片刻,他们来到学堂木屋前。
四人整理好了衣冠,站在学堂门前,轻轻敲门。
“子渊、子路、子贡、子舆求见夫子。”
四人在屋外作揖请见,但是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相互对视一眼,四人心中疑惑。
“难道夫子睡着了?”
“应该不会吧,这种情况夫子也不可能睡得着吧?!”
四人小声嘀咕着,子路眼珠一转,就想再上前敲个门。
就在这时,孔夫子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你们……进来吧。”
四人应是,轻轻推开了屋门。
进到屋内,四人正想开口,但看到孔夫子的模样后,直接愣住。
此时的孔夫子发丝缭乱,莹白的发丝间多了一些灰败,嘴角挂着的血丝让他看着多了些狼狈之意,没有了以往的儒雅随和。
在他面前,摆着一张阴阳阵盘,已经碎裂成两半。
阵盘周围还散乱着几枚铜钱,只是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有些发黑。
看到这般阵仗,四名弟子大惊,赶忙冲过来搀扶孔夫子。
“夫子,您没事儿吧?”
有些艰难的坐起身,孔夫子深吸了两口气,“无妨,只是遭了反噬。”
看着面前碎裂的阵盘与铜钱,孔夫子眸光晦暗,卜算的事儿,还是让邹衍他们来好了。
手在身上一拍,所有的狼狈痕迹都消散了。
孔夫子看着四名弟子,温声问道:“你们四个,是有何事?”
四名学子相互看看,最后还是子渊上前一步,说道:“夫子,我们是想问问,李耳前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