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秋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相反的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这又是哪出?
“你怎么了?”
陆见秋无奈开口问道。
突然,躺着的慕容倾城坐起,冲进陆见秋怀中,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
“抱抱我!抱抱我!”
慕容倾城哽咽着,在陆见秋耳边啜泣,泪水很快打湿了陆见秋的肩头。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绝望的小绵阳,哪有半分刚与陆见秋认识时的强势。
感受到她心底最深处的脆弱,陆见秋那颗对外人异常坚硬的心,顿时变得柔软了许多。
“抱抱我!”
慕容倾城再次重复。
无奈,本不想趁人之危占人便宜,而双手外张的陆见秋,只能收回双手,搂住了她。
“怎么了?”
“我害怕。”
慕容倾城止住了哭声,吐出三个字。
“害怕什么?怕黑吗?要不要开灯?”
陆见秋耐心询问。
“不是,不能说。”
慕容倾城只说了五个字,陆见秋便不好继续问下去。
“那你睡我床,我坐着陪你。咱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天亮被他们看见,该对你产生误会了。”
美人在怀,陆见秋却没有丝毫杂念。
越是这种诡异的时刻,他的头脑就越发的冷静清醒,而不会像某些人一样,jing虫上脑,不管不顾。
“不,除非你陪我。”
仍旧搂着他脖子的慕容倾城,如小女孩撒娇般说了一句。
无奈,陆见秋只得抱着她躺下。
躺着,至少比两个抱着坐在床位上好。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见秋很不习惯,总感觉自己像哄骗小女孩的坏叔叔。
慕容倾城并没有回应,而是摇了摇头。
好在两人距离够近,她又枕着陆见秋的胳膊,陆见秋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只想抱着你睡。”
“好吧!”
陆见秋无声叹气。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之前一直没有睡,慕容倾城在陆见秋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可怜陆见秋,因为床铺不够宽,他又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所以他只能后背紧贴床壁,侧身躺着。
好在身体底子雄厚,倒也不会撑不住。
不过,他却失眠了。
遇到这种情况,如果还能睡着,那这人还真是够心大的。
时间缓缓流逝,经历过黎明前的黑暗,天渐渐放亮。
陆见秋看清了慕容倾城的脸,绝美的面容上留着几道泪痕,两只眼睛虽然闭着,但还是能看出稍稍有些红肿。
秀丽的眉毛即便睡着了,仍然微微皱着。
陆见秋不由有些心疼,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即便睡着了,都还不安心。
“卧槽!卧槽!卧槽!”
被尿意憋醒的王多金,迷迷糊糊中找着自己的鞋。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陆见秋的床位,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连吐三个“卧槽”。
“秋哥,你......”
“嘘!”
王多金震惊过后,正要开口询问躺在陆见秋旁边的人是谁,却被陆见秋“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由于慕容倾城是面向着陆见秋,王多金无法看清她的脸。
但是通过那掩盖在薄被之下的玲珑曲线,以及漆黑如墨的秀发,王多金百分百确定,这绝对是一个女人。
王多金朝着陆见秋竖起两个大拇指,随即又抱拳行礼,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模样。
陆见秋朝他无奈一笑,给了他一个赶紧滚的眼神。
王多金得令,蹑手蹑脚离开。
陆见秋回头,恰巧看见慕容倾城紧闭着的双眼,眼睑微动,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动。
显然她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是由于害羞还是什么原因,仍在装睡。
“天已经亮了,醒了就起来吧,待会人多了,你可就解释不清了哦。”
陆见秋轻笑一声,柔声开口。
“我不在意!”
见已经被陆见秋发现自己醒了,慕容倾城索性不装了,睁开了水润的桃花眸,吐气如兰。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两人四目相对,隔着不过一尺的距离,陆见秋却没有闻到丝毫的沉睡过后的口腔异味。
看着慕容倾城深情款款的眼神,陆见秋隐隐有些头皮发麻。
直到现在,他也没想通,这妮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意,我受不了行了吧。”
陆见秋将自己的胳膊从慕容倾城头下抽出,豁然起身,跳下了床。
两个多小时保持一个姿势不动,饶是他身体素质过硬,全身也不由有些僵硬。
陆见秋福至心灵,在狭窄的车厢走了快速走了一遍太极,顿时全身的骨头如炒豆一般,噼啪作响。
随着身体活泛开,本来稍稍有些的委顿的精神,顿时神清气爽。
“陆见秋,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生?”
第4章 十九年前的婚约
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慕容倾城抱着腿,头枕在膝,看着眼前打太极的男生,开口问道。
陆见秋快速打完一遍,收拳吐出一口浊气。
“我并不会因为晚上的事情,就对你这种看法。人在面对恐惧时,本能的会寻找一个依靠。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但我希望你能战胜它。”
陆见秋在感情方面实在有些木讷,面对女生的问题只知道一五一十的回答。
如果换了一个脑子灵光的,现在应该是甜言蜜语奉上,一举拿下这位姿色倾城的校花。
“另外,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们只是昨晚才刚认识,而且过程并不愉快。”
陆见秋心里思量一下,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对你而言,昨晚我们才刚认识。对我而言,我已经等了你十九年。”
此时的慕容倾城已经没了黑夜中的脆弱,恢复了初见时的理智与高冷,不过看向陆见秋的眼神却是分外温柔。
她,今年十九岁,已经等了陆见秋十九年。
“什么意思?”
陆见秋心中愕然,剑眉皱起,不明白慕容倾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你讲个故事吧。”
慕容倾城凄然一笑,没想到自己苦等十九年的人竟然从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好,洗耳恭听。”
“十九年前,一个名门望族出生了一个女孩。女孩的父亲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所以女孩从一出生便备受家族宠爱。”
“女孩满月酒时,家中来了一个极尊贵的客人,酒酣耳热之下,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
“女孩长大成人后,就是这位尊贵客人家的孙媳。而当时这位客人家,还没有孙辈的男孩。”
“这位尊贵客人家一年之后,终于诞生了一位男婴,也是这位客人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
听到这,陆见秋已经明白了,狗血的豪门剧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女孩就是慕容倾城,那个晚一年出生的男孩则是自己。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男孩的父母与那位尊贵客人断绝了关系,脱离了家族。至于两家定下的婚约,没有人再提,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
“女孩的父母自从生了女孩之后,便再无所出。女孩的父母因为下一代继承人的问题渐渐引起非议,女孩也渐渐成为别人口中的克兄弟姐妹的命格。”
“女孩五岁时,女孩的爸妈车祸意外去世,疼爱她的爷爷也因为伤心过度,不久便撒手人寰。”
“自此,关于女孩是克全家人的命格的说法甚嚣尘上。女孩从备受宠爱的家族公主,一夕之间成了众人唾弃,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
“女孩的爷爷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做任何交代和安排,只是临终前让她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婚约,等着未来的丈夫出现。”
“虽然她不懂其中的含义,但这句话自此便种在了女孩的心里,成了她人生的寄托与希望,即便在之后的日子里受尽族人的冷嘲热讽与责难,也从未忘记。”
“直到有一天,女孩终于在开往学校的列车上,遇上了她等了十九年的那个男孩。”
说到这里,慕容倾城的眼中已经隐现泪花。
“你怎么确定你要等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陆见秋直男癌犯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安慰眼看着就要梨花带雨的慕容倾城,而是想要确定故事中的男孩到底是不是自己。
慕容倾城没有说话,而是摸出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
陆见秋接过 ,只见照片拍摄的是一张手写的婚书,从纸张的泛黄程度看,原本已经有不少年头。
婚书的正文是用异常漂亮的楷书书写,陆见秋一眼便看见了婚书上面自己老爸三兄弟的名字。
婚书的末尾,陆见秋还看到了一个霸气无比的名字,陆震天。
即便只是一张照片,陆见秋也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严。
陆见秋心中再无疑虑。
将手机还给慕容倾城,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