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话音才落，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
“大管家有什么吩咐？”
中年男子朝三人微微欠身，开口问道。
“见秋，这位是这园子的管家，连衡，平日里这里都是由他负责。”
“连衡，快见过孙少爷。”
“孙少爷好，连衡见过孙少爷！”
连衡朝着陆见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说实话，这场景让陆见秋感觉有些不舒服，犹如被架在火上烤。
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种古代主子与仆人的既视感。
要不是眼前确确实实是在现代，单凭对话，陆见秋都觉得自己是重生到了古代的富贵人家。
“连叔好！”
陆见秋起身回应了一句。
“连衡，孙少爷已经饿了一天了，带他去餐厅用餐。”
“两位爷爷不一起去吗？”
陆见秋见两人没有要一起去的意思，开口询问道。
“呵呵！我和老九之前已经用过早饭了，见秋你先去，我俩随后便到。”
陈默笑着解释。
陆见秋也不推辞，在连衡的小心陪护下去往餐厅。
刚一进入餐厅，陆见秋有些懵了。
“这是早饭？”
陆见秋扭头朝身旁的连衡不确定的问道。
只见一张长达三米的长桌之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很多陆见秋两辈子都没见过。
瓜果更是不用说，粗略看去，至少有不下十种水果。
“孙少爷也不喜欢吗？我马上让人换！”
连衡听到陆见秋的询问，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这位突然出现的孙少爷不满意今天的早饭，连忙表示可以马上换。
“换？”
陆见秋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眼前满满一桌的早食，皱起了眉头。
这么一桌子食物，难道就因为自己不喜欢，马上就可以换掉？
这些人太浪费了吧！
作为穷人的陆见秋，打死也做不出这种浪费可耻的事来。
“对！孙少爷您想吃什么，您尽管吩咐，我立刻安排人准备。”
见陆见秋脸色有些不愉，连衡心里一颤，以为陆见秋是真的对早食很不满意，立马出言挽救。
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
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孙少爷，难道这么难伺候？
听说他在浙大上学，那以后肯定会常来，说不定还会长住在这园子里，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连叔，那这些食物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见秋听连衡如此果决便要换掉所有的食物，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很是好奇他会怎么处理这些被换掉的食物。
“作为垃圾扔......”
连衡不假思索便要说出往常的惯常做法，当垃圾扔掉。
陆家家大业大，以往这园子里有客人，吃剩的东西都是当做垃圾处理掉。
只是像现在这样量大且还分毫未动的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连衡话没说完，已经瞧见陆见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声音戛然而止。
“连叔，你该不会是说，这么多分毫未动的食物，就这样随意当做垃圾扔掉吧？”
浪费可耻，陆见秋深恶痛绝，脸色不善的把连衡未说完的话替他说完。
连衡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敢解释。
“没想到陆家已经富裕到可以这样铺张浪费了，以前我还老抱怨别人家奢侈浪费，没想到跟自家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陆见秋不由自嘲的笑笑。
心中对自己从未踏足过的那个陆家的好感与向往，此时不由打了一个折扣。
连衡额头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错了这位孙少爷的意思，原来他并不是要换掉，而是觉得太过奢侈。
陆见秋见他一脸紧张的表情，也不好再难为他。
他也只是一个佣人而已。
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陆家自己身上。
知微见著，倘若陆家真的如此奢靡浪费，陆见秋还真是要看轻了几分。
走到长桌旁，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眼前这么多食物，能吃多少便吃多少吧，减少一点浪费也是好的。
连衡见这位孙少爷坐下，长松一口气，用眼神示意两名一直守候在餐厅角落的女仆上前伺候。
两名女仆，看着也就十七八岁，长相甚是清秀。
先前她们见一直在她们心中高高在上的连管家，竟然在这个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孙少爷面前唯唯诺诺，心中不由变得十分紧张。
此时两人得了连管家示意，更加变得小心翼翼。
陆见秋正想自己动手，没想到却见两个女孩走到了自己身边。
“少，少爷，您想吃什么，我们帮您准备。”
一个女孩细声细气的开口，声音中带着意思颤抖。
陆见秋闻言眉头大皱，很是不喜欢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原本以为之前自己接触过的陆家的人称呼自己少爷也好，少主也罢，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没想到真正开始接触陆家，才发现并不只是一个称呼，而是真的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不用动！”
心中的不愉更甚，陆见秋的声音变得有些生硬。
两名正想给陆见秋拿取食物的女孩立刻如针扎一般缩回了手，随即又连忙退后了几步。
站在一旁，好似犯了错误一般，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连管家。
连管家此时哪还敢再开口，用眼神示意两人退后，任由陆见秋自己随意取用。
与此同时，偌大的客厅内。
“老九，见秋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眼见陆见秋走远，大管家陈默抬手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老九倒上一杯早茶。
“被你看出来了？”
“老伙计，咱俩都相处多少年了，如果还看不出你刚才话中有话，那我可就真的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老九闻言，笑着点点头，随后神情一敛。
“奇怪！非常奇怪！行医几十年，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脉象。”
“说来听听。”
“其他都不用说，只说一点你便可知。见秋的脉搏远低于正常人。正常人的脉搏每分钟在六十到一百次之间，你知道他的多少吗？顶多三十次。这种情况我只在一本古书上见过寥寥几句，叫死人脉！”
“死人脉？”
第108章 父子之战
沉稳如大管家陈默，在听到“死人”二子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老九，死人脉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与我说玩笑话吧？”
陈默的脸色一下变得异常凝重。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老九亦是同样一脸凝重。
“按照常理，这种脉象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正常人身上，即便是西医讲的植物人也不可能。只有处于濒死边缘或人死之前的片刻才会出现这种脉象，所以才被称作死人脉。”
“如果此时见秋是躺在病床之上，生死处于一线之间，那这种脉象倒是可以合理解释。可你看他像有事人吗？”
老九向陈默解释了一番。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法子？”
对于老九的诊断，陈默没有丝毫怀疑他会诊断有误。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在经历最初的震惊之后，陈默最先想到的便是陆见秋是否会有危险以及是否有什么解决办法。
“抛开上面说的这一点，从脉象来看，除了有些气血亏虚，见秋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加上这一点，我也不敢保证。至于法子，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
老九字斟句酌，缓缓说道。
“什么时候能有？”
陈默听出老九话中的余地，追问道。
“至少得等我回去之后，查找古籍之后。在这之前，我还要知道昨晚发生在见秋身上的所有细节。”
“好！回去之后，我会立即将这事禀告老爷。老伙计你有什么要求，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这事比天大，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
老九点头。
一时，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走，过去看看见秋，你也好多观察观察。”
商量妥当目前最为合适的处置方案，两人一同往餐厅走去。
“呵呵！这是怎么了？”
一进入餐厅，陈默便感觉出气氛的不对。
见大管家出现，一直尴尬站立在陆见秋身后的连衡顿时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