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人是我杀的。”
听到吴桂华承认人是他杀的，毛济立即反驳道：“不可能，你儿子35岁，正值壮年，就是一头猪给你杀，你都不一定搞得定，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
吴桂华没有反驳，而是吧唧着烟嘴，吸一口吐一口，吸了三四口后才说道：“我这小儿子，三年前回来的，刚回来的时候，家里还帮着忙前忙后的，但时间一长，人的本性就暴露了，好吃懒做，没有长心，不肯好好上班，去厂里做两天，就嫌累不去了，然后坐吃山空，没钱了，就问我老头子拿。”
像是回忆，吴桂华的眼神没有焦距，就这么看向窗外，然后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我能有什么钱？种粮食的钱都被他抢去花了，我的其他几个子女给我的生活费，袋子都没捂热，就被他抢去了，不给他他就打我老头子，我老胳膊老腿的，哪里经得起他打？没办法，后来我身上所有钱都给他了。”
“但他还是不满足，那天他把自己喝的烂醉回来，问我要钱，我的钱都给他了，哪里还有钱？他不听，没钱给他就是我不愿意给他，甚至还拿出柴刀来威胁我给钱，那时候我身上真没钱了。”
听到这，李想的心里有些发堵，忍不住打断吴桂华道：“这个情况你的其他子女都知道吗？”
“知道，但他们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地痞无赖，你能拿他怎么样？他们也怕惹祸上身，这狗皮膏药一旦粘身上，甩都甩不掉。”
吴桂华话里深深的无奈，确实让人动容，所谓人至贱则无敌，说的恐怕就是这种人。
第109章 养老圣地（求订阅，求月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真是搁在谁身上，都挺难受的。
有些子女投胎是报恩的，有些子女投胎，就是报仇来的。
当然，这些也都是吴桂华的一面之词，李想他们也只是做个笔录，具体情况他们还要调查核实。
“那天晚上到底什么情况？”
“他拿着刀，醉醺醺指着我要钱，我口袋都翻空了，他还是不相信，说我把钱藏起来了，我肯定也是保命要紧，我就说你自己翻，有钱你就都拿走，于是他就自己在家翻箱倒柜，家里弄的一团糟，然后他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倒在地上，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刚好掉在了我脚边，我那时候脑子一热，想到这不孝子的种种劣性，拿起柴刀就往他身上砍去，一刀，两刀。”
吴桂华举着烟杆，模拟着砍杀的动作，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寒冷的夜晚，他手举着柴刀，砍向了自己的小儿子。
只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感觉怪异无比。
“当时在现场，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在现场？”
毛济始终不相信，一个七旬老者，能独自对付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哪怕这个人属于醉酒状态。
“那晚只有我，再没有别人。”
“凶器呢？”
“这呢。”
吴桂华从床底下，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柴刀的刀口还有一些豁口，显然是砍硬物砍出来的。
看来早有准备。
“那抛尸呢？一个人你搬的动？”
“用板车拉，你们城里人不知道，我们农忙的时候，拉麦子都是用的板车，长长的，刚好躺进一个人，我半夜拉着他，就这么走啊走，也没怎么看路，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一个乱坟岗，看到那边有个洞，我就把他埋进去了，我要知道那个是有主的坟，我也不会把他丢进去，我认罪，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这一下子，把李想和毛济都给整不会了。
嫌疑人当着他们的面，承认自己犯罪了，并且要求把他抓起来，这怎么整？
这个老爷子73岁高龄了，这是主动要进监狱养老吗？
又看了看他家里目前的环境，貌似这样的养老方式，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监狱有吃有喝有睡，环境也比这好一百倍，生病了还有免费医疗，不比在这强一百倍？
而且他73岁高龄了，踩缝纫机也踩不动了，妥妥的养老圣地。
“真的没有吗？欺瞒警方，包庇其他犯人，也是犯罪，也是要判刑的。”
“我连杀人罪都承认了，其他罪多一个少一个，不算什么，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这一把年纪，也活够了。”
毛济被吴桂华一番话，说的眼珠子不转，这咋整？
他虽然也办了七八年的案子，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如此高龄的杀人犯，他们也很难处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给曹队打一个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和他汇报一下。
接到毛济的电话，曹队以为案件有了重大突破，结果他猜的没错，案件是有重大突破，但是73岁老者亲口承认是自己杀了自己小儿子。
如此真相，还是让人意外的，当即，曹队就提出了疑惑：“会不会是父亲帮儿子顶罪，真实情况，是他的其他子女，杀害了顾洪业？”
“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但目前缺少证据。”
电话那头的曹队有些沉默，法律面前讲的是证据，他们现在的猜测，缺少证据来支撑他们的猜测。
“这样，他既然承认了杀人，那就依法刑拘起来，案子没完，你们继续走访调查，继续深挖，吴桂华说的，毕竟也只是他一面之词，听听他邻居怎么说，我们再综合研判。”
吴桂华承认自己杀了人，不管是真的杀了人，还是为了隐瞒真相故意顶罪，都涉及到了犯罪，带回去调查是必须的，他虽然有73岁的高龄，但任何违法犯罪，都应该得到法律的严惩。
法律上，对于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故意犯罪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即使是死刑适用对象的限制，在审判的时候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但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死亡的除外。
如今吴桂华才73岁，不满75周岁，只是他这个年龄进看守所，监警比他还紧张。
得到指示的毛济，便准备等曹队他们再派人过来，将吴桂华带走。
他们两个人，此时继续完善问询笔录，同时将那把证据凶器，保存好。
随着和吴桂华的聊天，李想他们得知了很多顾洪业的臭毛病，他不仅在窝里横，在外面也是偷鸡摸狗的，不是偷人家鸡，就是撵人家鹅，每年冬天，也打人家狗，简直是村里的一霸。
大家都看他吴桂华的面子，不予计较，但这样的事情多了，还是被人找到家里来了。
吴桂华说了很多，李想他们也都听着，记着。
顾洪业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核实起来也很方便，只要在村里走访一下，就都清楚了。
但是看吴桂华这样子，也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一个多小时后，曹刚亲自带队过来了，将情况了解结束后，将吴桂华押上了警车，同时相关技术民警，也开始对这间屋子进行技术勘探。
虽然时间过去了两年了，有很多线索都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消失不见了。
但还有一些痕迹，不是那么容易不见的。
就比如说是血迹。
吴桂华虽然有交代自己的犯罪过程，但那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证词，受害者死亡，已经死无对证的，也只有通过现场勘察后得出的结论，来佐证他说话里的矛盾，从而判断，他还有没有哪里说谎的。
审讯就是博弈的一个过程。
现场交给技术民警后，李想则带着毛济，一家一家的走访吴家埭的村民们，询问关于顾洪业和吴桂华一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警方将吴桂华带走后，村里很快就知道了，有些小道消息灵活的人，根据这些天警方这一系列的动作，他们猜也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在李想走访的时候，很多村民都表示：“这顾洪业，死了是真活该啊！”
“哦？为什么这么说？”
“这老吴家真是家门不幸，他那小儿子简直就是来报仇的，自从他来了以后，我们村里就没有一天安生的，他老爹也天天被打，没人敢去劝架，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大家也不好插手，后来我们都以为他走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是老吴大义灭亲了。”
通过走访，顾洪业的为人也确实如吴桂华所说，在村里就是一个祸害，他的死亡，大家都拍手叫好，甚至有村民说要联合写请愿书，联名为吴桂华请愿担保，希望法院轻判。
另一边，曹队也在安排人员对吴桂华的其他子女进行秘密调查，在那个时间段，吴桂华有没有与谁有电话联系，有没有人有机会参与作案，这些都要一一排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时间一周过去了，各路民警在线索的搜集上，也遇到了瓶颈，没有证据表明，这起坟头藏尸案，还有其他帮凶存在。
吴桂华一人将所有罪行都认了下来。
这时，摆在一中队的所有民警面前只有一个问题，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查？还是就这么结案？
这个问题非常现实。
“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案，我觉得还是要继续追查下去，我们是执法者，也是法律的捍卫者，每一个触犯法律的人，都应该得到法律的严惩。”
指导员苏佳宜率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虽然现在取证比较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们可以从多个方面来做工作，只要能还原事实真相。
“其他人呢？有没有不同意见？”
曹刚看向众人，想看看其他人的看法。
“要不就结案吧，法外也有人情，顾洪业本来就是一个人渣祸害，吴桂华也算大义灭亲了，甚至吴家埭的父老乡亲们联名为他请愿，我觉得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毛济提出了这个观点，这起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他和李想在跟进，不管是吴桂华的笔录还是村里其他人的笔录，无不反映这个人的人品有极大的问题，什么是众望所归？
也许这就是众望所归！
“我觉得，凶手就是他一个人，不存在其他帮凶，是不是我们想的太复杂了，高龄老人就杀不了人了吗？如果凶手真是他一个人，那么所有的线索和口供不就都对上了吗？如果没有其他证据表明有凶手参与，我觉得也可以结案了。”
李想也说了说自己的看法，他们之所以怀疑这起案子里有帮凶，就是认为吴桂华不能一个人杀死自己年轻力壮的小儿子，但凡是有例外，万一就成了呢？
当然，他坚持自己的观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系统任务，已经提醒完成：
【叮，任务完成，奖励经验+500，钻石+2500】
系统应该不会出问题，如果他提示任务完成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还有人有不同意见吗？”
曹队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没有其他意见后，这才说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案件大家最后再梳理一下吧，如果能排除掉他的几个子女有作案嫌疑的话，我认为这起案子也就可以结案了。”
随后，众人将这起案子的所有笔录和案件细节都摆了出来，大家再次复盘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有他们忽略的地方，或者有遗漏的线索。
直到没有任何发现，这起案子也就到这里结束了。
至于后面的吴家埭全体村民在村支书的组织下，联名为吴桂华请愿，则是法官来考虑量刑问题。
将所有材料移交接检查院后，这起案子也就告一段落了，一中队的生活也再次回归到了平静。
而李想经过这段时间的连续几起案子，也积攒了一些钻石，足以开启第五个副本，于是在晚上回到宿舍后，他将煤球喂了喂，便自己躺在床上，掏出自己的手机。
点击游戏图标，进入模拟空间。
霎时间，李想周围的环境如冰雪消融一般，再次化为了虚无。
变成一个由虚拟网格组成的虚拟立方体世界，无限延伸。
这样的画面感既科技又玄幻，即使每天都看，依然百看不厌。
【是/否使用5000钻石解锁第五关尸者代言？】
“解锁！”
【叮，第五关尸者代言，副本已解锁。】
【副本说明：你是一名菜鸟法医，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一起非常棘手的案子，这个时候，你的师傅因为外出培训，整个科室，只有你能完成尸体的解剖工作，你需要用你的实力，向大家证明，自己不是菜鸟，而是一名合格的法医，能够为尸体发声，用证据让施暴者浮出水面。】
我是菜鸟法医？
看到这个介绍，李想麻了。
说他是菜鸟行，但说他是法医，那是真不行。
法医专业性这么强的行业，让他上？
这不是闹着玩吗？
【是/否开始副本？】
5000钻石都花了，怎么说也要体验一下，当法医的快乐。
“开始！”
随着李想点击确定，周围的虚拟空间被实物所覆盖，他出现在一间办公室里。
下一秒，时间流转，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