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耸了耸肩,他们不听劝,自己也没没什么办法。
录音室中,其他人都在默默的看着周末从箱子里面拿出好几支长短不一,大小不一的唢呐。
“哎哟,这么多唢呐?”
“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唢呐也有这么多种,长见识了啊!”
“录制一张唢呐专辑,用的上这么多唢呐吗?”
“乖乖,我这辈子感觉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唢呐!”
录音室中的众人,还是第一次同时看到这么多的唢呐,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除了唢呐之外,还有一些诸如气牌啊,吣子之类的小件,被周末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在甘培胜等人的眼中,此时的周末就像是一个绝世的剑客,正在临阵前擦拭自己的武器。
唢呐,就是周末的武器。
唰。
下一秒,周末豁然起身。
“可以开始了,陈老师。”
说完,周末便拎起了一支唢呐,进了录音棚。
“要来了!”
甘培胜等人看着陈力那边戴起耳机,调试完设备之后对周末打了一个手势。
“OK,开始!”
录音棚里面的周末点了点头,随即把唢呐放到了嘴边。
到底是专业的录音棚,隔音效果那绝对是一流的。
坐在外面的甘培胜等人,只能听见非常微弱的唢呐声。
“旋律好像听起来有点悲伤?”
“准确来说,应该是哀恸。”
“曲子就叫《哭皇天》,难怪基调这么哀。”
甘培胜等人都是音乐人,忍不住就开始对周末录制的这首曲子进行点评。
“呜呜呜~”
就在甘培胜等人点评的兴起时,录音室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怎么还哭了?”
“是啊,是不是夸张了点?”
“在座的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不会这么容易就哭吧。”
听到这呜咽声,甘培胜等人立刻皱起了眉头,开始寻找这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罪魁祸首录音师陈力,因为他已经从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了。
“呜呜呜……爸啊,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啊……清明都没有给您烧纸钱……”
“爸啊……您生前不是喜欢看美女吗,回头我去给您订几个美女烧了……当儿子的在您生前没好好照顾你,只能希望您在九泉之下能过得开心点了。”
录音室中,甘培胜等人面面相觑。
看着陈力伤心欲绝的痛苦声,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周末的唢呐,威力这么大?
“老陈也真是的,一首唢呐曲就能把他听哭了?太没用了……我就没什么感觉。”
说话的这人叫毕辉,也是业内一个有名的创作人。
他这话很快引来甘培胜等人的一阵鄙夷,因为人家陈力是戴着监听耳机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戴上监听耳机听完,到时候再说这种话也不迟。”
这时候,有人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这人正是跟毕辉不是很对付的常应。
两人早年因为是在同一个摇滚乐队出身的,之所以反目成仇,是因为他们两个交上了同一个女朋友,而且还是同时。
“不就是戴耳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哥们我早年也是搞死亡摇滚的,什么丧曲没听过啊。”
毕辉虽然名知道常应是在激将自己,但还是上当了。
故意冷哼一声,然后拿起了另外一只监听耳机。
下一秒,耳机里面便传来一阵哀痛至极的唢呐声。
这唢呐声仿佛有种魔力,感染力极强,声声催人泪下。
毕辉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逝去不久的老母亲,鼻子瞬间一酸。
“妈啊,您在下边过的还好吗……儿子给您烧了不少钱,您可千万不要舍不得花……”
“妈妈啊!您在下面要是缺什么,千万要记得托梦告诉我啊!”
“我的妈妈啊!当儿子的这辈子没怎么报答您,下辈子我还给您当儿子,再好好报答您!!!”
在毕辉的脑海中,老母亲慈祥的音容笑貌,不由自主的浮现上来。
为人子的愧疚,顿时涌上心头,让毕辉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起来。
毕辉的痛哭的声音,一时间竟然压过了陈力。
“爸啊!儿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还跟您当儿子!”
陈力瞅了毕辉一眼,心道这家伙什么意思,是要来比一比,谁哭的越大声,谁就越孝顺是吧?
比就比,who怕who。
下一秒陈力就开始铆足了劲,梗着脖子放声大哭,一举盖过了毕辉。
毕辉这边一看,顿时觉得陈力这是下挑衅自己,这丫平时就跟常应关系好,感情这是在帮常应抱不平还是怎么?
那不行,二个打一个,咱输人也不能输阵啊,燕京老爷们还能让你们俩浦海的给欺负了不成?
一时间毕辉也再次加大马力,用力的哭喊了起来。
“妈妈啊!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还给您当儿子!”
毕辉这显然是真的拼了命了,一张脸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涨的脸红脖子粗了。
录音室中,甘培胜他们全体看傻眼了。
这情况?
怎么越看越像是灵堂哭灵呢?
农村里面哭灵,就经常会有妯娌在灵堂前比谁哭的更惨,哭的越惨的那个,在外人眼中就越孝顺。
“老干妈,我怎么觉得这个录音室突然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了?”
“是啊,这周末也太邪门了吧,录个专辑把录音棚都快整成灵棚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甘培胜不禁看了一下棚里的周末,他倒是好,在那里吹得起劲,什么事都没有,可这外面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老干妈,老陈和老毕俩人好像彻底杠上了。”
“这么哭下去别出什么事儿才好,老陈可是有点轻微哮喘的。”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人刚说完,那边陈力的哭声便停下来了,但是人也开始抽抽了。
真犯哮喘,上不来气了。
“快,快给他去拿药,叫救护车。”
“让周末别吹了,再吹下去,人都要没了。”
稀里哗啦。
整个录音室顿时变得一阵手忙脚乱,扶的扶人,找的找药,打急救电话的打急救电话。
“快,老陈,快吸一口。”
很快,有人找出来了陈力的哮喘药,给他送到了面前。
陈力倒是还没有彻底的昏过去,抓起了哮喘药赶紧吸了两口之后,总算是缓过气来了。
“毕……毕大头,你输了,哈哈哈!!!”
谁知道陈力一缓过气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嘲讽毕辉。
老子都快哭昏过去了,你敢比我惨吗?
我输了?
毕辉虽然没有哮喘,但此时也已经哭得有点缺氧了,脑子根本就运转不过来。
所以陈力一说他输了,他瞬间就急了。
燕京老爷们,竟然输给了一个浦海的小赤佬?
这怎么行,回头不得被哥们给笑话死?
“姓陈的,你别欺人太甚,谁惨还不一定呢,你等着……到底谁比谁惨!”
毕辉一边说,一边愁了一眼坚硬的柳木桌面,等最后一个字说完,他顿时脑门重重的在柳木桌面上一磕,直接磕昏过去了。
“老毕!!!”
甘培胜他们本来都围着犯了哮喘的陈力,所以没有分出人手去注意毕辉。
所以,等他们看到毕辉刚烈的以身比惨的壮烈举动时,已经来不及了。
“老毕,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边几个人才刚喊了老毕的名字,那边陈力也有点接受不了了。
输了!
我竟然输了!
毕辉这么一撞,算是彻底的翻盘了,一举惨过了自己。
陈力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再加上本来他就只是缓过来一口气,这下吊着的这口气又下去了。
顿时,两眼一翻,两腿一蹬,他也晕过去了。
“老陈!!!”
这边刚分去照顾更惨的毕辉的几个人,一回头就又看到陈力也晕过去了。
唰。
这下他们又不得不跑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拔河呢。
“滴~呜~滴~呜~滴~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