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指导这都记得。”刘哨峰讶然。
“我进入地塔时也到过栖息之所，可惜没能获得一枚鳞片。”唐齐仔细打量着江游掌心这枚小小的造物。
“不过我的朋友有获得过鳞片，他那枚颜色比起这枚来说……感觉要黯淡不少。”
“可能我这保质期比较新吧。”江游随口解释道。
这些先放在一旁。
江游把自己感受到的，以及心中猜测叙说出来。
二人默默听完陷入思索。
半晌，唐齐开口，“关于地塔的来历，巡夜司一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完全答案。”
“尽管如此，大家依旧产生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地塔内的场景，很可能能在深渊中找到原型。”
“换言之，地塔中存在的类人女妖……深渊中有可能真的存在此处。”
“也许，江战将听到的歌声不一定是幻听？”唐齐面色微变。
江游来不及回应，“歌声又来了！”
掌心鳞片微微发热，他耳边响起尖锐歌声。
“那我们现在……”刘哨峰心头发毛。
这种情况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鬼晓得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
“不管了，鳞片可以保存着，等下次巡夜司再来探查。苟命要紧。”
江游开口道，“赶紧找旋涡，别管地塔和深渊到底什么联系了，咱们活着出去，才能把消息汇报给巡夜司，让他们派个完整的队伍再过来查看。”
“好。”
二人没有意见。
于是小队立刻调转方向，水平面进行游动，寻找可能存在的旋涡。
“这边走。”
江游竖起耳朵，在前方领路，选择与歌声相反的方向。
眼下已经是第三层水域，鱼类色泽普遍由光鲜亮丽转变为阴沉。
暗中窥伺着的目光不知来自何方。
“我们被盯上了。”
前进十余分钟，刘哨峰突然开口。
他看向掌心探测仪器，表盘上呈现出黄色预警光点，不过没能显示出敌人位置。
而在刘哨峰能力的反馈中，他们确实遭遇到了什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
江游眉目凝重开口道。
三人探寻速度降低许多。
一块椭圆形木板横飞着，从后方飘荡而来，江游躲避开。
“我怎么感觉，有股吸力？错觉？”
他望向前方。
“不，不是错觉！”唐齐手掌托起水流。
可以看到在吸力下产生细小痕迹的水。
的确有“力”在前方，牵引着水流及碎屑。
“是旋涡吗？”江游问道。
“应该不是吧……巡夜司信息记录的都是已经形成的旋涡，没有记录过旋涡是如何诞生的。”唐齐回道。
“我觉着我们也没那么幸运，能撞见个刚诞生的旋涡……”话没说完，江游脸色巨变，“退！向后退！！”
刹那间，暗影层层交叠编织，组成巨大风扇，三人向后爆退！
几乎同一时刻，面前水流开始疯狂流转，向前吸去。
然后水面……裂开了一条缝隙。
四五十米长的巨大瞳孔骤然浮现，它背后连接着一根丝线，一直延伸向更深层。
眼睛睁开，斑驳黑影化作莲花状的瞳孔，目光辐射之处，散发出浓烈污染。
又撞见什么鬼玩意儿了。
江游心头连连叫苦。
那些被牵引过去的物质无声无息间被消散，瞳孔晃动，观察着周围。
这一次，三人组远没有那么幸运。
瞳孔注意到了他们！
准确说，和其他被牵引而来的碎屑相比，这三个顾着逃跑的家伙格外引人注目。
它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目光集中在了三人身上。
巨大压力笼罩而来。
这是实打实的六阶生物！
被它注视着，等同于被全盛的神眷锁定！
“这什么破地方啊！”
江游连声咒骂。
终于，那大眼珠子不再只打算观看下去，一根根纤细到肉眼难辨的触须从它身上蹿出。
没等向三人刺射而来，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高亢婉转的音调这一次不止传入江游耳中，唐齐二人也听到了！
只是他们没有鳞片保护，听到的更接近一种指甲在玻璃上强行摩擦，产生出滋啦滋啦声。
二人大脑晕眩，眼前产生轻微重影。
那巨眼同样被歌声笼罩，动作变慢了些许。
它一个恍惚，三人小组已经走远。
巨眼慢慢吞吞的转转眼珠，没有追上来的打算。
“我们逃走了？”刘哨峰惊魂未定。
“大概是的，那东西看样子对我们没兴趣。”唐齐松了口气。
江游一言不发，调转了个位置继续向前冲，冲着冲着，时不时再猛地调换一下位置。
“江战将？”
刘哨峰预感到了什么。
江游微微气喘，速度渐渐降低。
散去暗影，他左顾右盼。
这般动作也令得那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两位，我们高兴得太早了。”
江游幽幽开口，视线锁定在某处。
在三双目光注视下，水流形同云雾一样翻滚，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第581 海妖带路，海底的国度！
什么东西？！
唐齐二人心中生出不妙预感。
就见翻滚水幕向两侧分开，一道青灰色身影渐渐出现。
它脖子上挂着月牙形状的宝珠，在岁月打磨下，宝珠磨蚀不堪。
身上饱满弧度呼之欲出，两片有些残破鳞甲将关键部位遮住。
锁骨白皙剔透，再向下，密密麻麻的鱼鳞不知是点缀还是“肌肤”，整齐排布，和那抹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继续向下，则是影视剧动漫中经常出现的人鱼尾巴。
不同的是，它这尾巴鳞片之间，隐约可以瞧见某种生物死亡后留下的血丝，有些地方长年累月沾染鲜血，那股血腥味，江游在水里都能闻得到。
它面容勉强能看出来一丝女性化特征，整体眼睛非常硕大，难以分辨其中思绪，要硬说，大概就是……像没有感情的鹅卵石。
海藻一样的长发随意飘荡，手中握着杆亮银长枪，看起来威力非凡。
三人小队沉默不语，警惕看着对方。
这只海妖貌似来者不善。
只是这家伙气息可远不及刚才那巨大眼球，就连大带鱼都比不上。
唯一比较难缠的，是它那尖锐刺耳的鸣叫。
这只海妖看起来脑瓜子不太灵光。
三人若是合力，未尝不能一战。
它手握长枪，看向江游，又看向另外两人，就这么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江游身上。
“江战将？”刘哨峰小声询问。
“暂时不要出手。”江游轻轻摇头。
那海妖就这么站着和他对视，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下一秒，江游又将鳞片吊坠拿了出来。
特殊纹理图案的鳞片被锁链穿起，看起来并无异常。
看到鳞片的第一时间，这只海妖立刻有了动作。
大概类似于人类的“一激灵”。
飒的一声。
它身上鳞片齐刷刷翘起个弧度。
紧接着手握长枪，头发狂舞上前半步。
三人立刻摆出战斗姿态。
这一瞬间高涨的气势，直接给江游提了提神。
巨大暗影利刃附着手臂，他面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