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些。”
“靠,你装一两个圆滑的给我看看?”
李樵还以为顾远有什么见解,顿时不满道。
话音未落,就见到女方的几位亲戚走了过来,领头的别着‘岳父’的胸花,一手拿酒、一手拿着杯子,直接走了过来,大老远的就喊了一声:
“状元郎。”
“机会来了,老子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装逼的。”
顾远回了李樵一句,直接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笑盈盈道,“叔叔,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说,就是想来敬状元郎一杯酒。”
升学宴时,他最多只是‘准亲家’,关系不到位,说不上几句话。
但今天不一样了。
他是顾远表弟的老丈人,算是一家人。顾远的前途肉眼可见,以后随便拉一把,也足够让自己女儿过上好日子。
“叔叔您是长辈,合着该我这个晚辈来敬酒才对。”
“状元郎一直在念书,怕是不会喝酒,你喊停,我就不倒酒了。”说着,已经往玻璃杯里倒酒。
李樵在一边看着。
他想,如果是自己,这会该说:‘满上,满上,谁说我不能喝?’
两杯下肚,他大概率还会说,‘再来一杯,谁怂谁孙子。’
可没想到,顾远一直弓着腰,一声不吭。
眼瞅着顾远还没说话,酒杯已经过半。这是四两的大玻璃杯,过半就是二两。女方父亲已经有些急了,他是来结识,又不是来结怨的,“会不会多了?”
南方人喝酒没那么豪横。
一斤,就算是海量。
大多人八两顶天。
顾远笑嘻嘻道,“长辈敬酒,我就算不能喝,也得陪着。”
这时。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没坐上流水席的客人。看着酒越来越多,四周起哄的人越来越多,一直喊着:
“满上!”
“满上!”
叶文君担心的站了起来。
想劝,又不敢说话。
这会。
听见动静的袁荭急吼吼的跑了出来,“我儿子没喝过白酒,怕是喝不了这么多。”
老太太也跟着喊,“够了,够了,我孙子喝不了那么多……”
酒过三两半,对方也感觉不能再倒了,于是道:“状元郎豪气,差不多了。叔叔敬你一杯,祝鹏程万里今朝始,宏图大展正当时!”
说完。
把自己的杯子倒满,直接一口。结果没闷下,分三口才灌下去。
“叔叔好酒量!”
顾远赞叹了一声,也跟着道,“昨日相思秋水穿,今日良缘终成双!我也干了!”
话音落下,一口闷下。
然后,还把酒杯倒了过来,表示里面一滴酒都没有。
“好!”
“状元郎好酒量!”
“状元郎能文能武,能喝酒!”
四周一阵欢呼声,鼓掌声不断。
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顾远,李樵莫名的热血沸腾着。
恨不得在场中拼酒,被欢呼的是自己。
但同时,李樵又十分不解。
这种场面明明很常见,顾远也没做什么,就是喝了一杯酒,也没感觉到他在装逼,自己勉强也能做到。不过,他有种预感,如果这时自己拿着酒杯上去重复一遍,别人只会认为自己是傻逼。
“看明白了吗?”
寒暄了一会,顾远这才走回来问李樵。
李樵努力的回想了整个过程,然后又把刚才一幕和自己看过小说的细节对比一下,这才不确定的道:“先要有反派上门,还要有质有足够多的围观群众、以及质疑的亲人。”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顺:
“等到气氛烘托到位了,再做到所有人都认为主角做不到的事情,然后得到掌声和欢呼,整个逼就装完了。缺少任何一样,这个逼都不算是完美!”
“如果强行装逼,就会变成傻逼。”
说完之后。
他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以前一直被人称呼‘地主家的傻儿子’,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很多行为的确挺蠢,装逼的要素不到位,他就强行装了上去。
原来。
装逼这么简单?
他悟了。
“过程大体不差,但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李樵不服气,他自认自己已经分析到位了,不可能还有缺陷。
顾远拍了拍李樵的肩膀,笑嘻嘻道,“首先,你得是主角。”
第194章 我把他当兄弟,他把我当傻逼
农村的婚礼大多类似,流水席一餐接着一餐,七八张大八仙桌坐满了客人。
每一次客人上席时。
在司仪的指挥下,新人都会出来向来宾鞠躬。十点半开餐,顾远作为主家一方,自然得仅着客人先吃,等他上桌的时候,都已经快一点了。
老太太知道叶文君一直没上席,还偷偷盛了一碗胡辣汤给她垫肚子。
等吃完饭,跟着就是闹洞房。
不过闹的不是新人,反而是喜公公和喜婆婆,两个人的脸上都抹了红。二姑夫还被人塞了一根裹着红布树根,让他绕着村子跑。这是六洲的习俗,意欲添子添孙。
最多只是藏了新娘的鞋,谁能找到给谁两百块钱,引得一众半大的孩子疯狂翻箱倒柜。
中间婶娘还来了一次,语气中带着埋怨,“顾远,你搞个暑假班,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正愁没人带孩子,明天我把顾海送过去,你帮忙照顾着。”
“这怕不行。”
顾远果断拒绝。
心说,你怕是没半点逼数,拉屎还要帮忙擦屁股的熊孩子,送过去让我伺候着,不怕被我打死?
“为什么?”婶娘很生气,说着,作势摸口袋,一幅的要掏钱,“是不是怕我不给钱?”
顾远眨眨眼,笑眯眯道,“是啊!”
婶娘愣了一下,她哪愿意掏钱,说这话无非就是以退为进,现在反倒是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了,“都是自家人,等暑假班结束,婶娘封个大红包给你。”
看对方这是铁定要白嫖自己了,顾远也不客气了:“丑话说在前头。我那边都是初中、高中的大孩子,到时候顾海挨揍了,婶娘可别过来找我麻烦。”
“你管不了吗?”
“四五十个人呢。”
婶娘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心疼自家的宝贝疙瘩,说了句到时候再说,悻悻的扭头走了。
婶娘刚走没一会,超子就抽空来了一趟。
“结婚什么感觉?开心吗?”
李樵满眼羡慕。
他也看见了新娘,长的真不赖,虽然不如陆雪媛。但放在一中,追求的男生肯定不少,结果两个半文盲凑在了一起,这让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惋惜。
这种属于小年轻的心态,十分常见。
就像是初次去洗头的年轻人,看见貌美如花的姑娘,总是兴起一丝惋惜:她怎么能干这行?
如果对方再把自己身世说的惨一点,都恨不得把对方娶回家好好伺候着。
“累。”
超子叹了口气,“下田埂到家,起码十里路,我一路背过来,腿都软了。忙到现在,一刻不得闲。”
说到这,他还埋怨的看了眼顾远,“不是我妈说,我都不知道你上午和卢超干架了。大锅,我把蛇皮袋都准备好了,晚上咱们再搞他一顿,套起来打,推到田里去。”
顾远的表兄弟们,只有他一个留在农村。
人少了,
就容易被欺负,所以他和大竹园那边的亲戚,也有些不对付。
得知顾远干了场架,顿时兴奋的不得了。
顾远笑呵呵的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的褶子,拍去肩膀上的灰,“我们不一样,我再怎么闹,还是孩子。你虽然比我小,但结了婚,有了媳妇,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大人了。”
“从今天开始,你比我们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担当。你以后还要做老子,不要只顾着自己贪玩,做人做事都要沉稳一些。”
超子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老大会说出这番话来。
之前爹妈也絮絮叨叨,但他一句听不进去,还嫌烦。但同龄人说出来,反而让他有些触动。感受真的不一样,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一时间有很多话忽然说不出嘴。
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大锅,我晓得了。”
送走超子后,他发现李樵正用着惊悚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有担过责任,永远不明白成年人有多累。
这个道理,李樵不懂。
所以他反而伸出手在顾远脸下摸了一把,像是要撕人皮面具那样,“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你是谁易容的?还是被谁夺舍了?”
“靠,你神经病啊,少几把废话,喊几个人过来,我们扎金花。”
“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旁边的叶文君,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打闹的俩人,虽然一言不发,但满眼都是顾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