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啊，对康复锻炼挺有效果的，就是贵了一点。”张岚看过视频后特意搜索了一下相关的医疗信息，除了贵一点没别的毛病。
大致的检查了孙楚薇的情况之后，张岚心中有了底。
怎么说呢？这有钱和没钱完全是两种概念。孙楚薇虽然很早就不能行走，但康复一直都没停过。肌肉活力也保持得很好，虽然也有萎缩，但这种事情是长期无法行走的情况下无法避免的。
相对于一般人家的病人来说，孙楚薇的情况要好很多了。
看到张岚已经检查完了，孙楚薇开口问道：“张医生，我这身体还有希望吗？”
“你指的希望是什么？”张岚笑着说了一句。
看到张岚面带笑容，孙楚薇的心里忽然激动了起来，语气忐忑的问道：“就是我这还有没有希望康复啊？”
合上手上的文件夹，将病历资料递给一旁的卢依晨，张岚开口说道：“先看看检查结果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康复还是很有希望的。”
张岚没把话说死，主要在于他不确定来的病人是不是真的都需要他救治的，病是真病不假，但能不能救治，这个张岚是不会给准话的，总要给自己留个余地。
孙楚薇第一个到来之后，其他的病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京都。张岚一个个的看过之后，就开始让医院那边做身体检查，这边他开始给人做针灸和用药。
在确定了第一批的病人没什么问题之后，张岚的针灸和用药药效就重了许多。
从医学角度来说，张岚的治疗方案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如果中间不夹杂着张岚的法术治疗的话，仅凭着针灸和中药手段，这第一批的病人不能说都救治不了，有几个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如果让他们康复并且恢复行走能力的话，没个几年时间是不太可能的。就这也是其中一两个病情较轻的才可以做到。
而现在张岚在针灸和用药之余直接上法术治疗，等到开始治疗的十天之后，第一批的几个病人身体情况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
除了孙楚薇之外，其他的几个患者家里都是普通家庭，甚至有的还是独自一人来的京都。用他们的话就是，仅仅是不能走了而已，鼻子下面有张嘴，家里人都在工作，把他们送上车站，剩下的他们凭自己就可以了。
一个月之后，看着在医院走廊锻炼行走能力的病人，张岚和身旁的吕茜、卢依晨等人说道：“就这样了，这第一批现在基本上都有了生活自理的能力，接下来的恢复锻炼就看他们自己了，该安排出院的就让他们出院吧。”
张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一个多月随着第一批的脊髓损伤的患者病情的好转，听吕茜说申请第二批治疗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张岚暂时不想启动第二批了。
坐在医院的临时办公室里，张岚眼前的透明面板浮现，看着上面的功德数字，张岚陷入了沉思。
从前后的功德数字变化来看，救治这些人所耗费的功德和得到的根本就不成正比。救治这样的一个病人，还不如张岚在医院门口闲逛和人聊天随机治疗病人来得方便和快捷。
这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加上前后的耗费的金钱和人力，张岚叹了一口气，这做公益也不容易啊。
其实是张岚考虑的偏差了，像青少年脊髓损伤这种疾病，初期能看到张岚的基金会信息，并且愿意付出行动来京都这里接受治疗的，就是家庭情况再差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接受治疗的这些人里，大部分人说是普通家庭，但其实因为病情的原因，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吃过什么苦，或者说有很大一部份还是娇养着长大的。
这样的情况下，张岚的治疗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应当的，甚至还有人认为张岚的治疗不过是在找研究样本罢了。
升米恩斗米仇，这种主要后天因素造成的身体损伤，大部分受伤的病人心里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很多人都认为自己将来是有希望好转的。
在治疗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张岚还能收获功德，等到一个疗程的治疗结束时，有的病人获得的功德已经不能和消耗的功德成正比了，这就让张岚很心累了。
现在第一批的病人都已经有了自理能力，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在他人或者工具的帮助下进行行走，少部分的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张岚觉得这已经可以了，就懒得再进行治疗了，干脆的和吕茜等人说了让第一批的病人出院回家吧。
张岚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想事情，敲门声响起，张岚随口说道：“请进。”
进门的是吕茜，张岚示意她将门关好，之后开口问道：“和医院那边说过了吗？”
“说过了，不过有几个人还不想走，说想在医院这边继续做康复治疗。”吕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说道。
“不管他们，你和医院以及病人那边都说好，现在我们的公益救助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们最多还提供一次回家的路费，如果不走的话，接下来的治疗费用我们就不插手了，他们愿意继续在医院这边治疗是他们的事，花的钱他们自己付就是了。”对于所谓的不回家之类的，张岚懒得搭理，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几个人就是想占便宜。
吕茜点了点头：“我刚才和他们说过了，大部分人都表示理解。但还是有人表示不想走，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付钱请你继续治疗。”
“是孙楚薇吧？她现在还有什么可治疗的，一直锻炼不就行了。”听到吕茜说有患者愿意掏钱请自己继续治疗，张岚就知道她在说谁了。
第529章 不治
没等吕茜开口，张岚接着又挥了挥手道：“你去回绝了她，就说接下来我有别的事情要忙，这第一批的救助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要和医院这边做交接，就是后续的治疗也不会在医院这边进行了。”
见张岚下定了决心，吕茜开口道：“等会我和医院那边说一下。对了，你刚才说后续不在医院这边开展治疗了？那这个公益项目第二批还做吗？”
张岚想了想说道：“做，只是近期暂时不开展了。”
“行，我知道了。我去和人说一下。”吕茜站起身说道。
回到家中，张岚坐在躺椅上想着这一次公益项目的得失和教训。
从收益的角度来说，张岚这一次的行为是真的在做慈善了，不管是金钱还是功德，都是支出大于收益。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有些事情不去做永远都不知道对与错，现在张岚承担的起损失，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张岚吸取到的教训就是，现代社会背景下，摊子支的越大，个人的作用就越不明显。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人们都在讲因人成事。但是当数目变大之后，不管如何，表面上大家都会在说众人。
对于张岚来说，做公益就是做公益，当他自己亲身上阵谋求功德的时候，最好的就是短平快，别牵扯什么金钱和利益。
人性本恶，别指望时间久了会有人感恩。升米恩斗米仇，当时间拉长，大多数的人都会将恩情变成理所当然。
施恩不望报固然好，但是当你施恩图报的时候，就要讲究一些方法。
关于第二批公益项目的事情，张岚想了想也有了别的角度。如果是为了功德，单纯的行医其实收益不是很高，更多的时候，行医带来的社会地位和影响是不一样的。
心情有些烦躁，张岚起身到了书房，关上门打开了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选中一个文件打开。
随着声音从一旁的音响中传出，张岚靠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
起身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下，张岚闭目养神，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原本有些焦躁的心里开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随着经典唱段响起“四千岁你莫要羞愧难当……”，张岚闭目跟着哼唱的时候，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张岚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后随手挂断了电话，接着又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张岚皱了一下眉头，拿过手机眼也没睁按着旁边的音量键将声音关到了最小后放到了一旁。
张岚还在闭目听唱的时候，门外敲门声响起，接着书房门被打开，秦咏君探出头来喊道：“张岚你做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睁开眼睛指了指一旁的音响，张岚开口说道：“我听戏呢。”
秦咏君从门外走了进来，到了电脑旁将音乐暂停后说道：“有电话找你呢，打到我这里来了。”
张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懒得接他电话，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不接电话也不是解决办法啊，总得想办法解决了。”
张岚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后和秦咏君说道：“你说这事怎么解决？我早就和他说了，他的病我治不了，让他去大医院好好治疗就是了，但人家不信啊，一直给我打电话。也就是亲戚，换个人我早给他拉黑了。”
秦咏君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回去一次再给他看看？”
张岚摇了摇头：“有些事自作孽不可活，他这病不是治不了，是不能治。上次他来求医的时候你也在场，当时我怎么和他说的，让他尽快找个大医院做检查，然后有些亏心事该弥补的就弥补。我这多说一句话不要紧，现在认定我能治了。”
秦咏君笑着说道：“谁让你名声这么大呢，好好的人你把人说的特别严重，还让人回家做好事弥补，不认定你认定谁啊。”
张岚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张岚口中说的病人是前几天张岚同村的一个叔伯，名字叫张本治。
张本治原来是青山村最有名的人物了，当初考学出了村子，后来毕业后去了国外，听说在国外一家大公司工作，具体做什么的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惟一能确定的是确实在外面发了财。
这几年张本治年龄大了以后，开始在青山村盖了房子，虽然人不经常回来，但逢年过节有机会就会回来在村子里拜访下各家各户。
之前张本治来京都，给张岚打电话的时候说是过来旅游的，听说张岚现在在京都定居，顺便过来看一看张岚。
见面后张岚看着张本治装着红光满面实则苍白无神的面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出于对同村老人的尊敬，张岚把了把脉，用功德灵眼看了看他的身体状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着气场中的张本治，张岚有点怀疑这人是怎么到现在还是平平安安的。
见了好几次，对这种事张岚也有了自己的处理方法。
第一就是让人先去做检查，之后就是委婉的提醒下这几年是不是做了什么不道德事情。
灾祸是有预兆的，不管什么时候，当一个人面临灾祸的时候，身边会有各种各样的事物给予你提醒。
无论这个人有多坏，存在的提醒是一定有的，无非就是看这个人能不能察觉到。
张岚的委婉提醒张本治很是当回事，当天就去了京都的医院，随后就是一个坏消息传来，胰腺癌中期接近晚期，需要马上进行治疗。
然后就是给张岚打电话，张岚连忙推拒，别的病也就算了，这种病你喊我治疗怎么回事。
也不怪张岚推拒，他的一句提醒让张本治发现了病症，按理说应该有功德的事情，结果张岚当初用完功德灵眼法术，给张本治提了个建议让他去医院看看，顺便看看家中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建议，当张岚看面板的时候，发现功德数字没有上升且不说，反而瞬间掉落了三百多。
这让张岚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迅速的意识到张本治这个人有问题，平常人再怎么不对劲，一个建议还是影响不了什么的。
但是张本治这样，张岚只能判定他在国外针对国内做了亏心事了。
第530章 劝说
单纯的一个提醒检查，就让自己掉了几百的功德，和寻常就一个人的数目差不多了，这种情形下，张岚就懒得给对方什么好脸了。
随口应付了几句之后，连对方请自己吃饭的邀请张岚也给拒绝了。
张岚本身就比较爱好随心，等有了游戏面板之后，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就更懒得应付什么了。
等到后来张本治检查出胰腺癌，给张岚再次打电话和上门求医之后，张岚直接就是以没有能力给拒绝了。
借口也好找，本身张岚救治的病人多数以神经系统疾病和脑部疾病居多，对于张本治这样的，张岚很简单的以才疏学浅、没有救治经验给推辞了。
至于对方信不信，这是他们的事，张岚没有义务给他们解释什么。
之后张本治也有托家里人找到张岚父母带话，但治病这种事，张岚也不是就职于医疗单位，就一个私人诊所，说救治不了他自己就说了算。
张岚的一直拒绝，随后的后果就是这两天时不时就有电话打过来，让张岚这两天看到电话不是特别熟悉的一般就不想接。
今天意外的是，电话打到了秦咏君那里，秦咏君知道这几天张岚经常不接人电话，也问过张岚原因。
现在看到张岚略有些烦恼的样子，随口说道：“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一看，不是说已经在治疗了吗，你去看看给个意见不就行了。”
张岚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给意见，他得的是胰腺癌，现在选择的是保守治疗。中医手段本就在治疗范围内，现在他就认定我可以治疗了。这种人这种事一开始就不能插手，一松口后续有任何事都会找上门来。”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过这七拐八绕的亲戚都打电话来了，后续万一再来家里让你治疗呢，到时候你还不给治疗吗？”秦咏君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张岚想了想说道：“管他呢，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医院那边也停了，最近我少露面就可以了。至于咱家里这边，我让玲玲他们先不接病人就行了。省的到时候直接把人抬到隔壁。”
秦咏君说的也有可能，不过短时间里张本治也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到张岚这里。按照张岚的想法，他觉得最终的可能张本治或许会出国治疗，不过这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张岚现在别的也不担心，就是秦咏君说的对方可能会直接上门来一个道德绑架。想了想，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这就要预防一下。
自古艰难惟一死，当面临死亡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的求胜欲望会有多强烈，也不知道他会在求胜欲望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同样的面临癌症，同样的高龄老人，同样的家庭环境，有的选择了坦然面对死亡，给子孙留一个未来。
有的选择接受治疗，直到整个家庭所有人负债累累，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张岚尊重这种选择，但唯一的要求是这种选择不要牵扯到自己身上。
现在张岚的手上没什么长期需要治疗的病人了，就是苏令仪那边也在苏承松把后续的治疗费用转过来之后，第二个疗程的治疗张岚已经把人给治疗的差不多了。
剩下来的只是单纯的康复锻炼了，张岚在第二次治疗的时候已经把致病的因素都给她解决过了，剩下的张岚治疗会快一点，但在专门的康复场所治疗也可以，并不影响什么。
秦咏君是来通知张岚吃饭的，吃过饭后张岚就和俞玲玲卢依晨两个人说了之后的安排，针灸馆继续停一段时间，俞玲玲要工作可以跟着吕茜处理张岚的一些事情。
卢依晨这边倒是不用张岚管，她的研究生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只是在等着通知书到手。
本来卢依晨自己是想跟着张岚当学徒的，研究生都不打算考了。是张岚在知道消息后一力主张卢依晨报考的，主要就是张岚知道自己的底细，卢依晨跟着自己学不学得到知识先不说，但关键是以后的人生安排。
在张岚这里学习针灸是没问题，但很多东西张岚目前是安排不了她的。还有总不能让卢依晨跟他一辈子，卢依晨是想学习医术的，但张岚自己纯纯的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张岚和卢依晨提出让她继续报考的时候就说了，医学方面张岚可以教她，但是具体该怎么教，怎样给她打好基础，这个张岚是不太懂的。
很多东西在书本上的时候不太清楚，只有当遇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书中说的是这样的啊。
就跟很多书中的话语一般，你知道了也许并不当一回事，或者说没什么感触，只有当某天遇见了相似的情况的时候，才会突然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前书上有说过。
读书和不读书的主要区别就在这里，两个人在荒野上行走，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掉进了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