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这状态,倒是没受多大影响。
李仁中一听说赌石,问叶天:“你还赌过石?那玩意可悬乎,比中彩票还难呢,我听说不少人因为这个倾家荡产的。那个可不兴玩啊。小伙子,你赔了20万那?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玩这么大?既然你是叶天的朋友,那我就得以长辈的名义劝你几句了,你应该才毕业没多久吧,这钱是你爸妈的吗?家长知道你去赌石吗?现在你们年轻人生存的方式这么多,你学学人家叶天,做个主播也行啊。我看你形象也还可以,是不是?”
袁锐朗没想到碰到了熟人,还被跟他一块的长辈教育起来了。
好在他家教还不错,见到长辈,还懂礼貌。
况且赌石那事,确实是他鲁莽了,他从滇南回家之后,一直也没敢跟家里人说,这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被人教训几句,反倒痛快了不少。
袁锐朗笑着说:“嘿嘿,叔,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赌石了。”
李仁中没想到这小伙子还挺好说话,而且挺劝,便不再说什么,问叶天:“他赔了20万,你呢?你赔了吗?”
叶天刚要说话,结果被袁锐朗抢了先,他说:“他可没赔,他开了好大一块玉石。是那场赌石里头运气最好的。我听人说,那买的那块玉能卖小一百万呢,他才花了20万吧,是不是,叶天儿。诶,哥们,后来那玉你卖了吗?后来我还想找你探讨探讨来着呢,结果你跟那个大叔走了。”
叶天说:“还没卖,找人定制了首饰,还没做出来。”
李仁中看了下时间,说:“哎呀,我中午还约了人吃饭,就不跟你们年轻人聊了,叶天,咱们保持联系。”
叶天想到了什么似的,问:“李老师,咱们中心是初七上班吗?我....”
“一般是初七,八报个道,但是报个到就没什么事了,怎么也得出了正月才有人来呢,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得过了二月二,才陆陆续续的有人去。“李仁中这电话也响了,他赶紧走了。
袁锐朗见叶天身边的老头走了,问他:“我发现你嘿,挺招老头喜欢的,在滇南的时候就是,到了京城又有个老头跟你在一块,你说你小子长得挺条顺的,干嘛老跟老头在一块,我听你俩说话那意思,你跟他还是一个单位的?他是你领导吗?”
叶天懒得回他这些个问题,找了个角落,跟自己直播间的人道别,然后把自己的直播关掉了。
袁锐朗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问他:“你这一场直播能赚多钱那?”
“不赚钱。”叶天说。
“不赚钱?”袁锐朗问,“那刚才那老头叫我学你,我学你连饭都吃不上吧。你这领导也真是的。”
叶天说:“我不赚钱是因为我不在上面挂东西卖,也不开打赏。”
“那你直播为了什么?纯玩儿?这么无聊啊?是没人陪你吗?”
叶天懒得跟他解释,问他:“你上这儿来,不会是要买名画的吧?”
“诶!被你猜对了,我这个人啊,有个最大的优点,你知道是什么吗?”袁锐朗又恢复了初次见到叶天时的那种神采飞扬的状态,“就是不服输,咱们玉器虽然运气不好,可这古董这么多门类呢,这个行不通,换下一个呗。”
叶天问:“你不会是又要玩字画吧?”
袁锐朗还打了个响指:“对咯。咱们这次也不在外面淘了,直接奔最有名儿的地方,我可是做了好久的攻略才来的这里,都说这个荣宝斋是咱京城里宝贝最多的地方,成立了有三百多年了,这里头啊,全是宝贝,随便捡一个,都是名人字画,比外面那些小店面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呢。所以,咱就直奔这儿来了!”
叶天这才发现,这个姓袁的小子手里面还拿着个卷轴呢。
袁锐朗发现叶天看他的卷轴,就拿到前面来显摆:“瞧见没,这是一幅名家作品,才几十万,被我拿下了。”
叶天想起来他和李仁中进门看到的那副赝品,忙问:“不会是门口齐白石那幅画吧?”
“就是那副啊,你也看到了是吧?齐白石的大作,别人不认识,他,我能不认识吗?人家多有名气呢。画大虾的,是吧?我还给我爸打电话说了,他也认为几十万买一幅齐白石的画作很划算,等明年我拿着去参加一场拍卖会,到时候卖上几百万,这不是就赚了一笔了吗?那个时候,我在我们家人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了,他们再也不会说我整天瞎胡逛了。你说这地儿就在京城,我当初跑那老远怕到滇南去玩什么赌石去。哎!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算白去,不是认识你了吗?”
叶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心里想的却是:真是老冤大头了。
袁锐朗还在旁边兴奋的叨叨,说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问叶天了:“对了,你那玉做成首饰是准备卖掉,还是送人啊?”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要买吗?”叶天问。
袁锐朗笑着说:“我记得你那块玉挺大的,应该不止做一个首饰吧,你要是有多余的话,给我留一件呗。我当时在现场就听那些人说了,你那个玉叫什么冰种,据说是特好的一等玉。咱原材料都见过了,肯定不会被骗,你到时候要是卖的话,给我留一个呗。我这回赚了钱,准备给我老妈来件首饰。我打小就让她操心,好不容易赚回钱,让她也高兴高兴。”
叶天不想现场拆穿他,让他保留着这点念想,至少能开心一段时间,不过他觉得还是劝几句的好。
叶天说:“我也不多说,就是想问问啊,你家是干啥的啊,有这么多钱给你造啊?”
袁锐朗突然站直了,说:“你看,这马上也到了午饭点了,咱俩边吃边聊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羊蝎子馆子,味道特纯正,本来我打算叫我铁磁来着,这不是遇见你了吗?就不叫他们了,他们跟不上档次。走,哥们请你吃饭。”
叶天看了下手机,确实快十二点了。
“行吧,那就勉为其难,吃回羊蝎子吧。”
“怎么个意思?羊蝎子怎么了?”袁锐朗问。
叶天说:“也没怎么,就是容易上火。”
“上火?呵,你这年纪还怕上火?吃完饭,哥们把这画儿往家一放,带你泻火去。”
像这种富家子弟,能有什么正经场合泻火啊,叶天想都不用想。
他的手机也快没电了,等会趁着吃饭,找地儿充个电,下午还想着接着逛呢,今儿这一天,竟欣赏了,还什么都没买呢,刚准备买的笔墨纸砚,也没买成,这手机已经没电了,付不了款。
袁锐朗说的那个羊蝎子罐子的确离得不远,隔着也就两条街吧。
俩人走路过去的,到了饭馆门口,就闻见一股浓郁的炖羊肉的味道,在这冬日的寒风里这股味道显得格外吸引人。
本来叶天也没觉得有多饿,早上他吃的挺饱的才出的门,可一闻到这味道,立马食欲就被勾上来了,肚子还象征性的叫了一下。
袁锐朗听见了,笑了:“要不是碰见我,你还跟那老头逛呢。”
过年期间,这里人也不算多,两个人还要了个小包间。
“这地儿,我这是第三次来了,之前来的时候,都得排老长的队,这也就是赶上过年了,人少,要不然,咱俩来这时间,肯定得等。”袁锐朗把他的画轴放下,对叶天说:“怎么样?看看画吗?”
叶天摆了摆手:“我在里头看过了。”
袁锐朗就把画轴挂到了放衣服的衣架上,回到叶天对面,坐下说:“你不是对我家感兴趣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爸是搞建筑的,后来在房地产最红火的那几年,又倒腾了几年房子,家里就有了点钱。我家就在在五环外还买了块地,现在也拆迁了,分了有十几套房子吧。”
叶天一听,果然是财大气粗啊,自己多于劝他,这点钱够他造一阵子呢。
他又问:“那你呢?你大学学什么的啊?”
袁锐朗说:“我?一般院校学了个财经,本来我爸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也去房地产公司上班,可你也知道现在的房地产早不行了,我可不愿意在那种夕阳产业里呆着,我得去能赚钱的地方。”
“所以,你就想玩古董?”叶天问。
袁锐朗说:“啊。我邻居,一大爷,从家倒腾出好几件老物件,结果卖了好几百万,本来普通一户人家,结果翻身了。他老跟我磨叨这古董的事,我就慢慢的动心了,我那会脑子也是抽了,怎么就想着先去碰运气玩赌石呢,你说这人啊,有的时候,是有那么点走背字,不过现在,我回过味来了。不玩那风险高收益高的,就稳扎稳打,直捣黄龙。”
“呵,你这小词用的真是...”
羊蝎子端上了桌,两人就开始吃起来了。
今儿是老板娘亲自端菜,瞧见两个年轻大小伙子在吃饭,看着高兴,就说:“今天啊,店里客人不多,有活动,赠你们两瓶啤酒。”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袁锐朗笑呵呵的说:“赵姐,我都来第三回了,只赠两瓶啤酒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认识
老板娘笑呵呵的回道:“你是大少爷,缺我这点啤酒啊。我是看你今天带了新的客人来,是赠送给想着为小哥的。”
叶天倒也不客气:“谢谢啊。”
老板娘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包间,走前还回头看了叶天好几眼。
袁锐朗说:“哥们,你够招桃花的啊,我跟你说,这老板娘,不是,这老板,这家店是她自己个儿开的,听说年轻的时候追她的人能排出这条街去。”
叶天一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尝了一口羊蝎子:“嗯,这味道真不错。是我近几年吃过的最好的羊蝎子了。”
袁锐朗说:“我这跟你说风韵老板的事儿呢,你倒吃上了。我有一哥们,看上人家了,老来这吃饭,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哥们?跟你年纪差不多?”叶天问。
“嗯。”
“那跟人家差着得有十岁起吧?估计看不上你哥们,嫌你们小。”叶天继续啃手里的羊骨头,拿了个吸管,熟练的吸了点骨头里的骨髓:“嗯,地道。”
袁锐朗说:“年龄有那么重要吗?我哥们就喜欢有点年纪的,他说那样的才有味道。诶?你有对象吗?”
“有。”叶天想都没想,就回了。
“那怎么没见你带着对象来?”袁锐朗看叶天吃的那么香,自己也带上手套,拿了一块羊骨头。
叶天放下自己那块骨头,说:“我吃你一顿饭,至于把家底都告诉你吗?”
袁锐朗嘿嘿一笑:“嘿嘿,咱现在不是哥们了吗?关心一下哥们的现状,嘿嘿。我刚分了一个,暂时不打算找了,男人,拼事业要紧。”
叶天瞥了眼挂在衣架那的画轴:事业?这就是你事业?
袁锐朗这人倒是没有富二代的那些毛病,其实他应该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富二代,他爸应该也是草根出身,而且比他有眼光多了。
有话说:富不过三代。可能也是有道理的。
要按照袁锐朗这个玩法,他家可能也撑不到他下一代。
吃到一半,袁锐朗忽然说:“干脆,咱俩合伙吧,你也别搞你那个直播了,反正又不赚钱。我刚你听领导那意思,你那工作也挺闲,不然咱俩合伙倒腾古玩去,你觉得怎么样?”
叶天低头吃羊蝎子,没说话,一个人单打独斗是自由,可将来要是真的想要做起点事业来,还真需要帮手。
眼前这袁锐朗,虽然人傻脑子笨,但是他钱多啊。
想到这,叶天问:“你想法挺好,但是……你了解古董吗?你这上面赚着过钱吗?我跟我合伙,你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袁锐朗对叶天的了解也就停留在他在滇南开出过玉来这件事上,他并不清楚叶天在古董方面的天赋。
他说:“你看,咱俩都遇上两次了,还都是在我花大价钱购物的时候遇上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咱俩可太有缘了。我看的出来,你也很喜欢这些东西,说明咱俩爱好一样啊。甭管谁占大,谁占小了。咱俩一块努力,认真学习古董知识,怎么样?”
“呵,还认真学习古董知识……你知道人家眼力好的,除了有天分这件事,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吗?你现在跟我说要学习,等你学成那日,哥们我都老了。”
袁锐朗一听这话:“那不能够!我前女友跟我说过,她关注了一个捡漏的人,也是京城的,据说他啊,年纪也很轻,捡了几次大漏了,一个珠子卖了几百万。那珠子还是一分钱没花。说是还捡漏了一本书,没花几块钱,转手也卖了上百万。我当时心思没在这上面,就没问她账号。现在散伙了,也不好去问了,要不然,我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这小子找出来,好好跟他取取经。”
叶天暗笑:本人就在你眼前,可惜你不认识啊。
一顿饭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叶天说:“等你找到那个捡漏大王,把他带到我跟前,我再考虑跟你合作。”
“嘿,哥们,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出来,到时候咱哥俩跟着他一块去捡漏,以后的古董市场,咱俩也能横着走。”
***
一段饭后,叶天的手机也充的差不多了,他还要接着去荣宝斋买笔墨纸砚,袁锐朗今天的任务完成,他要回去把画珍藏起来,还要想办法去问问那个他前女友关注的账号的事。
两个人便在饭店门口告别。
叶天回了荣宝斋,买了几卷南纸,还有极致精致的毛笔。
这家的砚台也做的很精致,不过叶天觉得价格偏高,也就没买。
买了一兜东西,离开了荣宝斋。
这手机刚一打开就进来了好多消息。
昨天没通过的同学申请,居然到现在又申请了好几次。
尤其是那个谭杨,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居然发了十几条申请消息,每一条的理由还都不一样。
最近的一条说的是:你电话怎么还关机了?
不用想,自己手机关机充电那会儿,她还给自己打电话了。
可叶天记得没给过她自己的电话啊。
估计是彪子或者周大壮。
叶天给彪子打了电话:“喂?你有没有把我的电话到处乱给?”
“没有哇。”彪子周围出现了麻将声,很显然在打麻将,“怎么了?有人骚扰你啊?不过你昨天出现真的够帅气的,你没见那几个女同学那眼神,那个谭杨跟我问过你电话,我没给。你不说你有女朋友了吗?我想着你估计是故意那么说的。”彪子想了下又说:“不对,你是不是真的谈了一个?怎么没听见你说啊,哪人啊?”
彪子是叶天为数不多从小到大玩的不错的朋友之一,叶天沉浸的那几年,彪子也没因为这个跟他疏远过,反而有事老想着他。
彪子已经结婚了,又早早搬离了二环,两人见面时间不多,但彪子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