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可以，但他在拖延时间。
约摸过了得有七八分钟了吧，只听叶天说：“这是个黄石…”
孙志海接过话茬：“黄石头？哈哈，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吗？就因为它是黄色的？你可真有意思，尚老师，你也太高看他了，他才几岁，吃的饭都没有，我吃的盐多。别的我不说，他运气好是真的，可凭运气能走多远呢，哼！”
“志海！”孙处厉声斥责孙志海，“你搞清楚，考核的是你，不是叶天！”
王孝庆终于开口了，他说：“说起来，这确实是石头，只不过咱们这些研究传统古董的人未必见识的这么多全面，看不出来倒也正常。”
尚评倒也没说什么，厚眼镜片把他的眼神都遮住了。
李仁中也想替叶天打圆场，他说：“志海啊，你比叶天入行时间要早，来咱们鉴定中心也早，你就别和他比了吧。今年年中，咱们中心还想提拔一位助理升成鉴定师呢。到时候的考核可比现在要严苛的多。”
孙志海不服气的说：“李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吧，那叶天已经是鉴定师了，他来的时候也没做考核啊。怎么到了我们这里，想做鉴定师还要求考核?这不公平吧？既然我和他都没资历，没背景，那就一视同仁好了。现在就当成给他的考核不就行了吗？”
孙处拍了下桌子，厉声说：“志海！现在是给你做考核，你怎么把你该回答的东西让给别人？这是现在应该让的吗？啊？你给我严肃点！人家答不上来不会怎么样，你答上不来你应该感觉惭愧。”
孙志海不服气的嘀咕：“同样是中心的人，凭什么他回答不上来就行。你们就是偏心，这样下去...”
只听叶天说：“诸位老师，我刚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是想说这是田黄石。”
尚评看向了叶天，点了点头，许是欣慰，也或许是欣赏，还有可能是松了口气？
叶天也没深究，这个人他还不熟悉，是不是真的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还真是不好说。
只听这位尚老爷子说：“咱们中心的这位年轻人的确是博学多才啊。这确实是一块田黄石。田黄石是一种稀有的黄色宝石，产地主要在田阳县，因为产量极少，且颜色鲜艳、透明度高、纹理美丽，因此被誉为‘天下第一黄’。想必孙处为了这次考核，也是下了血本了的。”
孙处长笑了笑说：“呵呵，这个石头啊，”
孙志海见叶天竟然答出来了，心里又生气又着急，脸都气红了，连带着脖子也都红了。
他低着头，小心的看向他叔孙处，见孙处一直瞪着他，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刚才的话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又在心里把叶天骂了好几遍。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叶天这里，韩为问：“诶，叶天，你对这玉石类也有研究吗？你的涉猎面很广啊，我想在做的，涉猎面这么广的屈指可数了吧。”他说完看了看旁边几位，怕得罪他们，又说：“反正我是不行，我就躺在祖辈留下的功劳簿上吃个养老饭吧。”
李仁中笑他：“呵呵，老韩，你这是凡尔赛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这些人又聊了起来，已经没人把孙志海当回事了，他暗自盘算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叶天露出“真面目”。
这时叶天又说话了：“各位老师抬举我了，我就是跟一位长辈学习了一段时间而已，我这个人啊，不太喜欢交同龄的朋友，也喜欢天南海北的走动走动，前段时间去滇南，遇到了一位专门研究石头的长辈，就多听了几嘴而已。”
“哼”孙志海很不服气。
孙处说：“说的没错，读万里书，行万里路。不忙的时候你们可以调调班嘛，别整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晃悠着，要么你就多读书，多学习，别到了关键时刻露怯。”
大家自然都知道这话说的是谁。
最后孙处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这个侄子：“到了任何时候，年龄都不是你瞧不上别人的资本。你觉得你比年轻人多吃几碗饭，你就理应比他高一截嘛？从今天开始三个月，你给我去参加协会的培训去，学好了再来上班。”
孙志海搞的这一出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接下来，对其他人的考核，叶天就借口出去，不再旁听了。
孙志海正在气呼呼的收拾东西，他一个助理鉴定师这一次不仅没有让叶天出丑，反而把自己给弄出去了，接下来的三个月没有了工资不说，还得自己打上路费，饭费…
叶天到他办公室找他，见他在摔打东西，便好声好气的说：“老孙，你啊，气性别老这么大，对身体不好，是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跟我们年轻人比。你吃的盐吧比我吃的饭都多，那肚量肯定比我要大吧？”
现在也算是撕破了脸了，孙志海气呼呼的说：“叶天，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来这儿的都是养老的，你年纪轻轻就在这里混日子，也不嫌丢人啊。”
叶天哈哈一笑：“嗯，提前进入养老机构，少走三十年弯路。”
第二百二十六章 拿人东西，替人看门
孙志海发现叶天这小子脸皮特别的厚，无论怎么说他，他都完全不在乎。最后，他也只好认栽，三个月后回来，还得隔三差五的要见面呢，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叶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有时间看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秦珏的，赵德山的，还有徐小波的。
他给秦珏和赵德山回电话报了平安之后，就把电话给徐小波打了过去。
那边徐小波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叶天，你在京城吗？”
“在啊，怎么了？”叶天问。
“你帮我个忙吧。我还在外面写生呢，有个客人要去我那拿画，你去给他找一下。”徐小波说。
“我去给他找？我没有那家钥匙啊？”叶天想起在798那个没有暖气的二层Loft，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自从那天跟徐小波那回去之后，鼻涕都流了一天，要不是一直在姜汤，那天肯定得发起烧来。
他们“冷血国人”真是没办法好好相处。
只听徐小波说：“我告诉你钥匙放在哪，你带她去拿画。”
叶天觉得纳闷，问他：“那你既然可以把钥匙给我，干嘛不给他（她）？咱俩认识也没几天，你怎么就信得过我呢？”
徐小波身边有女人的声音：“小哥哥，你一幅画要多少钱呀？可以给我画一幅吗？”
叶天暗道：“你真行，自己在外面泡妹，让我给你跑腿！”心里很不平衡，便说：“我去也行，就是你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不能白跑一趟吧。”
“我那个屋子里，你看中了什么选一个拿走就是了，我这要忙了，一会儿把放钥匙的位置发你，记得晚上九点去一趟啊。”
都没等叶天再多问几句，那边就挂了。
晚上九点？什么人晚上九点去拿画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女朋友还在国外没回来，晚上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去一趟就去一趟嘛。
又不白去，徐小波那里好东西不少呢，随便拿一件，不亏。
叶天今天心情不错，下了班，准备和李仁中他们一起吃一顿大餐，然后再去徐小波那里。
结果人家孙处直接把几个老家伙都叫走了，他也没冒着见人聊上几句。
算了，回二环内爸妈那去吃吧。
叶天提前也没打招呼，回去的时候，他爸妈已经吃过饭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呢，电视里头播放的是从海外传回来的一条新闻：
一位华国年轻的设计师苏珊娜初战欧洲，就获得了皇室凯特王妃的青睐....
江书琴说：“这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叶国强回了一句：“这不是小秦吗？天儿他女朋友。”
江书琴大为吃惊：“哟~真的是小秦啊，哎，我就说嘛，咱们天儿找的这个女朋友真是太有出息了。这可比咱们胡同里那些孩子强太多了，你说说，有几个女娃能上国际频道？还能被王妃看中？哈哈，你们叶家祖坟总算是冒了青烟了，这姑娘要是娶进了门，就是光宗耀祖。”
叶国强也高兴啊，说：“哎呀，好是好啊，就是....这一下这小秦就算是出了名了吧？万一以后她去欧洲带着叶天，怎么介绍咱儿子，说一个月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吃老本？这说不过去吧....”
叶天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说：“吃老本怎么不行了呢？有的人还没有老本吃呢。”
江书琴见叶天回来了，忙站起身，拉住她儿子的胳膊，问：“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叶天摇摇头。
江书琴说：“你等着，我给你做饭去。你说说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呢。要知道你来，我跟你爸就等着你了。”
叶国强问：“你不是跟着小秦一块去欧洲出差了吗？怎么？小秦也回来了？”说着，往叶天身后看去。
叶天说：“没有。我是单位有事，先回来了，人家还忙呢。”他也看到了电视里面的报道，就坐到了沙发上也看了起来。
看样子，这新闻应该是今天才出的。
秦珏站在凯特王妃身边，比她还高一截，眉眼间风采飞扬的样子，特别吸引人。
尽管两个人只两天没见，但在叶天眼中，似乎已经过了好久了。
叶国强见叶天盯着电视看，问道：“诶？你这次跟她去欧洲，见到这些皇室的人了吗？”
“见到了，还去他们皇宫里吃饭来着。”
“是吗？还去人家皇宫吃饭了？”叶国强坐的离叶天近了一些，兴奋地问，“那你给我说说，人家皇宫长啥样？是不是特富贵？”
叶天翘起了二郎腿，说：“也就那样吧。他们倒是对咱们华国的东西很是喜欢，用的餐具，陈设好些咱们的瓷器。说起来啊，还是咱们一直在引领风潮。你瞧这次秦珏，就是设计了一款有咱们国家风格的首饰，就被疯抢了。”
听到这，叶国强沉思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外国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
“没错，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抢咱们国家的东西，他们那个博物馆里有好几个展厅专门陈列的都是咱们的宝贝，供在那里。”
说到这个，老叶就对这个大英皇室的态度转了180度弯，他说：“也是，这帮孙子抢咱们的东西放他们的博物馆，真不要脸。你这次去那边，去看那个博物馆了吗？”
“看了啊。”叶天把他录制的几段视频给叶国强拿了过来。
结果这老头越看越生气，眼看着满脸通红，叶天赶紧给他爸拿药，生怕他爸血压又上去了。
江书琴端着炸酱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天在看着叶国强吃药呢，问：“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
叶国强一口水就把降压药吃了下去，说：“刚才有点激动了，没事，我去屋里躺一会去。”
江书琴跟着叶国强进了里屋，把他安顿好，出来坐到叶天旁边，说：“天儿，你跟小秦现在关系怎么样啊？”
叶天也是饿了，吃的狼吞虎咽的，他说：“挺好的啊。怎么了？妈。”
江书琴笑着说：“你看人家小秦都上了电视了，这么大出息，你....你.....”
叶天还没见他妈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过呢，问：“妈，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呗。”
江书琴说：“我是想问啊，你们俩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啊？”
“结婚？”叶天差点把面喷了，“我们才谈多久啊，就结婚?也太快了吧。再说.....”
“再说什么啊？你房子不是已经买了吗？好车也有了，工作吧，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也算稳定。你也都二十八了，这个时候不结婚，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
叶天也没想到回家吃顿饭就遇上了催婚，真是脑壳疼。
结婚哪是两个人的事啊，那是两个家庭的事啊。
这要是这么快结了婚，逢年过节，叶天就得去陕省应付秦珏的那一大家子亲戚去了，哪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的。
他是不想那么快结婚的，倒也不是不想跟秦珏结婚，只是....总之就是不想那么快结婚。
叶天随便糊弄了几句，吃过饭，就借口单位明天还要考试呢，赶紧走了。
他妈在后面喊：“等小秦回国了，你把她叫过来，商量商量，不行，我跟你爸就去一趟小秦的老家....”
“回头再说吧啊。”叶天的声音已经随着他飘远了。
***
冬日的晚上黑天黑的早，晚上8点出门，已经黑透了。
但是这个点，二环出来还是挺堵的，叶天开车到798花了快一个小时，差一点就迟到了。
这条街白天人来人往，到了晚上，只有几家小酒馆和咖啡店在营业，其他地方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徐小波的那栋小loft黑的彻底。
叶天打着手电，才找到他说的那一块藏钥匙的砖头。
刚把门打开，亮了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还是熟悉的感觉啊。
叶天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开始搜罗着屋子里的东西了。
这个一楼，就是放着一些画画儿的工具，都靠在了墙边。叶天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抬腿往楼上走去。
这二楼是徐小波在这里休息和作画的地方，放的都是他的私人物品，还有些暂时用不到的画画工具。
该说不说，这个徐小波还是挺爱整洁的，整个二楼被他收拾的很是立整。卧室里没多少东西，也都摆列整齐了，外面的画室也是一样，全然没有了叶天头一次过来的景况了。
叶天自言自语的说：他能把什么好东西放在这里啊。
忽然想起来，当初给他拿镇纸的时候是拉开了一个抽屉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