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场来了很多人,媒体也可以参会,但是采访时间是放在了最后。
叶天发现这沪市的场子里还是有几个熟悉的面孔的,比如齐中正带着他的助理就来了。还有沪市古董圈子里的专家。
人家吴老爷子依然跟那两位中断了合作,但是也找了正儿八经的理由,面子上也没有闹掰,既然是给他办的庆功宴,这里面也有几位专家参与了,自然是要出来分一杯羹的。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老死不相往来的事,尤其他们都在一个圈子里。
庆功宴是个名头,古董圈来个小聚会才是重点。
今天吴众利有意想拉叶天入伙,开头讲了几句话,就把叶天拉了出来,说:“各位应该对我这位年轻的朋友,都有些了解了吧?我今天带他过来,主要是有一个私心,我想带他认识认识咱们沪市的这些老朋友们,你们多带带他,年轻人想在这行立足,不容易。但是未来还是年轻人,我这个老家伙想在彻底退休前给他们铺一铺路,呵呵”
马博远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吴老板,这人可不是咱们沪市人,人家京城人,舍得放弃家业到咱们这里来发展吗?呵呵”
袁锐朗瞪了马博远一眼,心想:你个老比登,亏你活了这么大年纪,跟小辈计较,你要是去了京城,看老子不找人削你。
袁锐朗也就私下里嘀咕嘀咕,出出气,他自从昨天听见那个女记者说的话之后,就一直憋着一肚子的火,昨天晚上回酒店之后,还在网上跟人对骂了好半天,导致今天的戾气有些重,正想找人撒气呢。
他突然想到之前这个马博远也去京城路过节目,正想怼他呢,台下有人说话了:“马先生,您这话就说的有些牵强了吧。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也到过京城录制节目吧?只不过节目出了点小问题,没跟您续约?”
马博远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说了一句:“谁在胡说。”
众人四处找着,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挂着一张媒体的牌子。
叶天对这个人有印象,当初羊首回归的时候,这人就在京城的媒体人堆里,后来他跑去滇南,在一家非遗店里也遇到过,这人竟然还能到这里来,也真是神奇。
那个记者对叶天点了点头,说道:“马先生,我是京城日报的记者时方林,在做一个人物专记的专栏节目,这一次来,是想见识见识在沪市的各位大人物,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讲讲您想要从转到京城发展的经历,如何?”
马博远的脸更难看了,说了一句:“你可能是没做过节目吧,那个节目明显是有剧本的,我们做的那一期不就把节目做到了历史最高收视率吗?不是没跟我续签,是我不想玩这种虚假的游戏了。我牺牲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起来的名气,给他们作陪衬?一次就够了。”
现场发出了很多“嘘”声,不知情的这些本地人大多数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低声讨论着:
“鉴宝节目玩剧本?就为了收视率啊?”
“那边的人都那样,为了收视率什么都干的出来,节目里来鉴宝的说不定都是请来的托儿,还有观众也都是托儿。”
“这么说来,那边的专家都很水咯,呵,还是咱们这边的人更靠谱。”
叶天看向了马博远,他正抱着手臂,得意洋洋的跟周围的人点头说话。
这圈子里的人愿意上节目的还是少数,而且他们也几乎不会看那些节目,说实话这些节目就是给老百姓们看的,里头真真假假的,很难说有没有演员或者托儿。
但是叶天知道,他参加的那一场绝对没有,能进去还是托了关系的,节目又没给他结费用。
那一场要不是他出面拦着,一件古董就已经废了。
这个马博远自然也清楚的很,只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但是叶天清楚,马博远现在是在转移注意力,记者跳出来指责他自己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他直接来了一个移花接木,成功的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事情上面,这下人们就把前面他说的什么抛之脑后了。
但是有替他记着的。
那记者又说:“马先生,咱先不说节目有没有剧本的事,我想问您去京城录节目的意图是什么呢?既然你刚才在质疑叶先生,那您自己为什么不以身作则呢?”
马博远心想:一个叶天就够烦人的了,你小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吴众利这只说了几句话,下面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属实是他没想到的。
他又敲了下话筒继续说道:“各位在场的朋友,咱们不要把话题扯远了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年轻人就是爱耍嘴皮子
全场这才安静了下来。
吴众利说道:“叶天,你来给大家说几句吧。”
叶天刚准备要简单的客气一下呢。
这时候,台下响起了一个声音:“等一下。”
又是马博远那个老东西。
叶天问:“马先生,您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吗?那咱们可以私下聊,今天是吴先生的庆功会,我想还是不要因为我个人耽误太多的时间了吧。”
马博远笑着说:“年轻人,不要那么着急嘛,人家吴老板是生意人,但我们不是啊。他今天请我们来,不就是想把你带进咱们这个古董圈子嘛。拍卖会上你的三件拍品拍出了过亿的价格,这个大家也都清楚。
但是,我认为这里面是不是几个人的藏品,这个是存疑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才刚刚跟着考古队去现场学习,我们在场的每一位都是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和锤炼,才有了今天的,对不对各位?”
马博远刚一说完,台下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点了点头。
齐中正的助理欧阳也跟着点头,他小声嘀咕着:“比我都年轻的生瓜蛋子,想通过一场拍卖会就进圈?是不是太容易了,我跟着齐老师都好几年了,也没摸着门啊,你小子!”
同样有这几个想法的人还不少呢。
有人说:“吴总,今天是你们拍卖公司的庆功宴,你把一个小辈拉出来,这…你是要彻底退居幕后,准备让这个小辈来接替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呵呵”
“对啊,吴老板,您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您这身子骨比年轻人还好,而且就算是找继承人,也不应该找个外人吧。”
今天在场的客人除了古董圈的还是一些吴众利生意上的朋友,他做生意时间很长了,现在一代一代出来的人也多了,有些都是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的,这人一多,就什么样的都有了。
吴众利自然提前就想到了今天会有诸多阻碍,所以他叫叶天提前把自己的藏品的照片准备了。
于是他说道:“我是做拍卖行的,但是对古董的了解,跟在座的各位比起来,也未见得有多好,你们全都是人中龙凤啊,我的那些个后代,他们的心思都在生意上,而不在研究古董上面。但是我知道叶天这个年轻人跟他们不一样,而且他手里不止在我们拍卖行拍出的三件古董,他自己也是这方面的收藏家。因为他的东西比较贵重,我今天啊,就只让他带了几张实物的照片过来,你们大家可以看一看。”
吴众利带叶天下去,叫他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投影放图片。
叶天的藏品真的不多,甚至不能称之为藏品,只能说是暂时没有卖出去的东西。
吴老头说他是收藏家,他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太夸张了。
此刻他想谦虚一把,可人家吴老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此刻他就想到了徐小波,在圈子里被称为青年画家的人却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打的更大,或许他也得了什么系统之类的金手指了?
不得不有这一种怀疑啊。
前面的照片里播放着叶天这多半年收来的或者卖掉的古董们,那些对古董家来说常见的清代瓷盘,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稀奇。
等放到那个古董勺子的时候,全场安静了好一会儿。
有人问了:“请问叶先生,这件是您在哪里购得的呢?能不能给我们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吴众利微笑着看向叶天,朝他点头,示意他可以上去讲一讲。
叶天便笑着站起来,走了过去,拿起了话筒,说道:“这一个勺子是我在滇南旅游的时候偶然得来的,是一件古滇国的图腾之物。”
“图腾”这个词本身就带有神秘的色彩。
古董涉及的品类众多,但是研究古国的却极少,甚至没有单独出来的一个品类,大多数的人还是以研究瓷器为主,也就是主流的品类。
所以叶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的人有皱眉的,又一阵窃窃私语,这个时候坐在马博远旁边的郭铭宇开口了:“什么图腾,都是故弄玄虚的东西,要说这是个有年头的铜器,我还是认同的,呵呵,图腾?”
叶天觉得这个人特别的古板,把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就看作是故弄玄虚的东西,这要是让老木知道了,肯定会嘲笑他一番。
刚才问话的人继续问道:“叶先生,请问这件铜器,你没打算放到拍卖会上吗?”
听到这里,叶天说:“这个勺子已经被我的一位古董界的朋友买走了。”
“啊?买走了?那你拿出来干什么?”
“是不是没什么东西可拿啊?”
“就是个二道贩子吧?走了狗屎运了,现在还把朋友的藏品拿来当成是你的,你可真行。”
袁锐朗气的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这些假行家不也是把多少年前的一点小成绩拿来说事的吗?你们那时候收的东西还在手里吗?你们不也是二道贩子吗?”
叶天朝袁锐朗抬了下手,意思是叫他坐下,有理不在声高啊。
叶天继续往下说道:“我手里的藏品的确不多,可能跟在座的比起来,九牛之一毛。我呢,是这么想的,今天主要是借吴老板这个场子给大家看一看我捂了大半年的一件藏品。其实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让他面世,但是我觉得呢,只展示给普通老百姓们看,他们可能会不认识。但是拿到拍卖会上我又不甘心,因为我非常喜欢这个东西。今天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这件宝贝展示给懂行的人面前....”
下面已经有人不耐烦了:
“我发现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拐弯抹角,不是说年轻人都很直爽吗?你直接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不就行了吗?”
马博远“哼”了一声,朝那人点了下头,说道:“有些人是就是嘴贫,这不就把咱们这吴老板给哄住了吗?大家可都是明眼人,等会他拿出来的那东西要是没那么值钱的话,我想各位也不必客气了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破布”震惊全场!
台下的几个老头也在附和着:
“是啊,是啊,现在的年轻人以为认识了个大老板,就想混进圈子。”
“吴老也是年级大了,老糊涂了,给这样的人拿枪使。”
“谁说不是呢。”
后面那个女记者白了叶天一眼,嘀咕着:“还是我有眼光,幸亏昨天没浪费时间采访他,要不然,这人都没红呢就塌房了,还不是浪费我们时间和精力。”
摄像师见其他媒体都在拍,问这个女记者:“咱们要不要取点素材啊?你不觉得这个新闻会有热点吗?”
女记者:“拍什么啊?有什么可拍的?”
摄像师问:“那小子不是长得还行吗?可惜咱们不是娱乐版块,要不然说不定还能靠他的颜值吸引点热度呢。”
女记者不高兴的白了摄像师一眼,说:“咱们社会新闻板块咋了?不好吗?你以为做娱乐新闻那么好呢,说不定塌房更快。”
下面在讨论什么,叶天完全不在乎,他叫袁锐朗把他的装着“破布”的袋子拿了过来。
然后请了在场的一位摄像师对着那个破布拍摄,投影到大屏幕上,便没说什么话,站到了一旁。
当那块“破布”的样子在大屏幕上展现出来的时候,原本热闹的台下立马就鸦雀无声了。
人们都在好奇的看着那块“破布”。
全场大概静了得有五分钟,这个时候,吴众利说话了:
“各位,有没有人先看出来这块布是什么时期的呢?”
其实,吴众利早就看过这布的照片了,他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放映了过来,去年有一条国内的新闻,他曾经就关注到过。
那个标题是:《惊天大捡漏!一张被卖家赠送的破布竟然值八位数!》
吴众利虽然生活常年生活在国外,但是他非常关注国内的消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电子产品玩的贼溜。
现在的新闻都是在各个社交平台以视频的形式展示,已经不会早些年看报纸的年代了。
吴众利就学着年轻人下载斗音,在里面找自己感兴趣的新闻,当时这个新闻他就关注到过,还问过国内公司的里的人,最近有没有人来找他们拍卖什么布之类的东西。
在他看到叶天提供给他的照片时,就被这个布的照片吸引住了,他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当时看到的那个新闻,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现在,场下的那些人跟他当初看到布的情况是一样的。
袁锐朗得意的看着那些人,感觉已经扳回了一局了。
后面的媒体记者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因为涉及到专业领域了,他们不懂。
就在这时,台下有个人说话了,是齐中正。
“各位古董界的朋友,我呢,是研究玉器的,按理说,对这个东西没有你们懂得多,但这上面的诗词我想大家都知道吧?还有这印章,是乾隆的吧?你们怎么谁也没个说法呢?”
袁锐朗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哼,是不敢说,还是不相信啊?这可是我哥的镇宅之宝,比你们拍卖会上的任何一件都值钱。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这一件也是上过报纸头条的啊,我哥捡过的最大的漏。”
旁边有个半大老头问道:“你说这是你哥捡的漏?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袁锐朗一挑眉,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我要是会看,还用的着你们?”
那老头被堵的说不上话来了。
马博远说:“没看错的话,是唐朝的绢布吧,上面有王羲之的诗词,但不像是本人所写,应该是临摹款,这乾隆的章在此处却是他本人的爱好了,只是给这画就折了价了,要不然会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