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紧接着，管刃风就收到一条消息：“管设计师，我先酒店休息，你忙你的。”
...
叶天从佟佳伟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那个七分真的假瓷瓶就是在咸阳城的古玩夜市买的。
这古玩夜市不是别处，正是同爷的朋友赵仁的那个场子。
正好，叶天也想再去拜访拜访他。
便找了个由头，与那三个人分道扬镳了。
确实，人多了容易麻烦。
路上，王孝庆给他打了个电话：
“叶天，你那边怎么样？”
叶天笑着说：“老王，你现在是不是成了文物局的话筒了？专门来给我传话的？”
“哪能呢？周局确实是打听过，你看你都去了好几天了吧，我都没问过你。这事哪能这么容易，召回文物这事其实都做了几十年了，就咱京城文物局，除了咱自己发现，要求人家上交的，就没有主动回来过的。除了你这次，以前也不见他们着急，怎么这次文件下来，这么急。你听我的，你该干嘛干嘛，不用把这个当成多大的事儿，啊。
我就是纯属关心关心你。看看你在那边一切顺利不顺利？”
叶天知道王孝庆的私心，他想今年7月份就直接退了，因为现在这个事，上头又让他也参与进来。
他总不能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全都交给叶天吧。
例行公事罢了。
不过听李仁中说，最近王孝庆有点焦虑，好像是因为他那个特别能卷的媳妇又开始到处找事情做，搞的王孝庆觉得自己像个闲人一样。
“哎！”想到这，叶天叹了口气。
“怎么了？天儿，遇上什么困难了吗？要不我也去支援你一下？”
叶天笑了，这不就有事干了吗？
他说：“老王，那你就给文物局打报告过来呗，让他们给你报销差旅费。”
王孝庆似乎有些为难：“报不报销的咱也不好申请，毕竟这种事，谁知道要耽搁多少天呢，要是最后没有个收获...文物局那帮人才不会花冤枉钱。”
叶天就把今天见到《天王送子图》的事跟王孝庆说了：“这还算没有收获啊？但是你别提前跟他们透露，不然我觉得他们不会放你一个人过来，到时候功劳又成了别人的了。”
王孝庆是返聘的，不在乎往上升。
但是有人在乎啊，可以说那文物局除了王孝庆，别人都在乎。
这么大一个功劳，随便按谁脑袋上，都得升职加薪带表彰的。
这样的好事，叶天可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外人得了去。
王孝庆最后得出结论：“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得把局长的位置也替代了。”
可惜叶天志不在此啊。
***
赵仁的古玩市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前段时间那场风波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市场里又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样子。
叶天甚至有一种错觉，感觉这市场比之前更热闹了。
此刻天还尚早，入夏后，白日时间渐长，外面也还没有黑透。
叶天在市场里溜溜哒哒的走着，顺便找一找那几个卖假货的人。
按日子，今天是个周五。这个时间是下班的点，怪不得这市场里人多了。
叶天边走边看，就看到了上次那个卖怀旧物件的年轻老板又摆摊了。
这一次，他换了方向，不再从隔壁市场进家居，卖的东西真就跟古董沾边了。
那老板也是瞧见了叶天，并且一眼就认了出来：“天哥？天哥，你又来了，哎哟哟，快快快，快给兄弟看看，兄弟这回这些东西有没有让您看上眼的。”
叶天记得他，上一次因为在市场里捣乱，导致那俩卖特别逼真的物件的人没卖成。
叶天记得当时这小子还说什么造假，听他这话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你叫？”叶天问。
“嘿嘿，他们都叫我四儿，因为我在我家这辈儿里排行老四，哥，你也叫我四儿就行，嘿嘿。”
叶天看了看他这摊位，明显比上次的大多了，这位置算是市场里二流位置了，人流量也比较大，叶天来之前这里已经有客人在挑挑拣拣的了。
而且他这些东西的品质也比之前上了好几层台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博物馆也有仿品？
叶天不用想就知道是赵仁为了堵住四儿的嘴，给了他不少好处。
连摊位都给他换了地方，想想当初这个四儿租的那个地方，卖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不会给自己这么投资的。
打眼看过去，还真有几个民国时期的物件。
正好有人问四儿买东西，叶天就说了一句：“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
说着就去看一个民国粉彩瓷罐，同时看这个罐子的还有一个老头。
老头似乎也是行业内的人，看粉彩的手法还挺专业。
叶天就站在他旁边，佯装看罐子，其实是在找摄像头和打量人群。
他来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上次那两个卖假货的人。
他想的是，如果赵仁此刻在办公室，或许也能发现他。
这时，就听见老头说话了：“小伙子，你也在我身边这半天了，你瞧着这粉罐如何啊？”
这粉罐，叶天之前见过相似的。所以他不用系统就知道这个品相的市场价也就是两三千。
但是四儿标价是8000。
果然，贪婪的本性还是没变。
叶天说：“大爷，古董这东西您得自己看，要让我说，还有是托儿的嫌疑呢，您说是不是啊？”
这个时候四儿招待完别的客人，也过来了。
上来就是招牌卖家语录：
“大爷，您眼光可真是太好了！我跟您说，这是我这儿最值钱的一个罐子了。”
叶天不动声色的看了四儿一眼。
四儿朝他嘿嘿一笑，意思是：天哥，别拆我台啊。
大爷看上去也不是吃素的，他说：“你这价格标的也太高了，依我看，不值这个价啊。”
四儿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大爷，看东西您有眼光，但是这市场价啊，我比您懂。这个可是袁总督府里出来的，跟外面的粉彩可不一样。仅此一份。”
叶天很无奈，好在这东西不是假的，至于说是买亏买赚，那就全凭自己本事了。
这头讨价还价的当口，赵仁就找来了。
四儿一副见到大老板的谄媚样子，刚要上前说句话，就听赵仁对叶天说：“叶天来啦，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客人们不认识赵仁，但四儿认识啊。
旁边的商户都认识啊。
等人一走，对面大妈扯着嗓子问四儿：“诶小子，那人谁啊？怎么赵老板对他这么客气？”
四儿扬起下巴，大声说：“那是我天哥，是个大腕。”
…
赵仁客客气气的把叶天请进自己的二层办公室，又给他沏茶倒水，很是周道。
叶天念在赵老板与同爷是同辈，是他的长辈，也跟他很是客气：
“赵老板，不必忙了，我来就是转着看看。”
赵仁嘿嘿笑着：“坐啊，坐。这次没跟老何一块？”
叶天摇了摇头。
接下来，有片刻的安静，赵仁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叶天开门见山：“怎么没见着上次拿着宋代铜器的那两个人啊，上一次…没买到，这一次来还想碰碰运气来着的。”
上一次，赵仁已经在他们面前漏了底了，只是后来袒露心声的时候，叶天出去了。
他这话说的好像从不知道赵仁跟人合伙卖假一样。
赵仁呵呵笑着，他看着叶天的神情，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其他的神色。
仿佛叶天真的对那几个重新拼凑的铜器很感兴趣。
赵仁脑子一转，问：“叶天，你跟老何，你们俩？”
“就是偶然认识的普通朋友。”叶天笑着说。
“哦，那老何对你还是挺特别的。”赵仁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把话往真题上说。
叶天站起身，说：“赵老板，我跟同爷的关系肯定没有您和同爷关系铁，这个您就不必担心了。哎呀，我还想着去市场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值得买的东西，那就…不打扰了。”
见叶天要走，赵仁忙拦着，说：“诶，下面那些哪能入的了你的眼啊，不用在里面耽误功夫了。你想要宋代的铜器？找我就对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上次那几件东西，你也看了。与真品无异，材料是宋代的铜器，制作方法也是按照那时候的传统制作方法，连作工的师傅也都是有传承的。
唯一与真品不同之处就是制作的时间罢了。
可古董这东西，呵呵，不就那么点事嘛。”
叶天不置可否。
赵仁说着，点了根烟，他递给叶天一根，叶天摆摆手。
赵仁又说：“你知道吗？这市面上的假货太多了，赞实话实说啊，就是那些博物馆里放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就比如咱们省博物馆，有些文物极其珍贵，根本不会给你展览出来，能让观众看到的都是仿品。”
“哦？是吗？”叶天倒是没想到，也怪他逛过的博物馆太少。
赵仁继续说：“我估计你也不知道，有些师傅就是专门给博物馆做仿品的。但是人家博物馆能给几个钱？做的跟真品一样，有这手艺却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
我都替感觉他们不值。这些人都是艺术家啊。”
叶天静静地听着感觉赵仁已经快把赵仁里面的事抖落出来了。
他顺着赵仁的话点了点头：“的确是艺术家，我还没听人说过博物馆里有仿品的。”
“呵呵，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呢，要是放游客知道他们看到的展品是假的，那不是麻烦了吗？这年头最不敢惹的就是老百姓。但是，话说回来，仿品也少。博物馆里的珍贵文物本来也没多少，极其珍贵的，比如国宝级别的，一年都不见得会展出一次。
话扯远了啊，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不了解我这人，我就见不得手艺人吃亏，就这样的人放在过去都得被供起来。
所以，我就给他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场地，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