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山心情大好，提前让员工都下了班。
赵德山把一些贵重的玉器锁进了后面办公室的保险柜，问叶天：“你这是逛完了？找我吃饭的？秦大小姐也来了吗？”
“不是。”叶天就把他在古玩街遇到那个老汉，并且被他跟踪的事跟赵德山说了。
赵德山一听，生气的说：“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惹到我老赵的朋友身上来了。这事你别担心，我马上找人，让他亲自爬过来给你道歉，还无法无天了。”
赵德山打了一个电话，说：“行了，咱们先去吃饭，一会儿人家那边就回过话来了。”
本来是打算把秦珏和林慧都接上的可是秦珏说她搞创作中途不能间断，林慧呢跟朋友已经吃上了，所以这顿饭就他俩了。
赵德山问叶天：“得了，就剩咱俩了，你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替叔赚了不少钱，叔请你吃大餐。”
叶天说：“赵叔，咱们就吃本地特色的米线吧。我来之后，还没机会吃呢。”
赵德山哈哈大笑：“行啊，好小子，你可真会过，走，米线管饱。”
两个人正在吸溜吸溜吃米线的时候，赵德山的电话就响了：“赵老板，这不是大水冲了阎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我那表哥现在就是游手好闲的，他也就赚点手续费，嗨，我一会啊，就带着他去负荆请罪去。叫你那小兄弟啊，千万别动气，不值当的啊。”
赵德山挂了电话，说：“行了，人找着了。”
叶天说：“还是赵叔您有本事啊，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警察找了好久都没寻找到的人。”
“这事还惊动警察了？不是，警察也在找他？”赵德山问。
叶天就把在古玩街直播发生的一幕告诉他了。
赵德山说：“哦，你说这个，每年都会着重一段时间打击重点分子，那之后呢他们就又如雨后春笋般，长起来了。这个，也不可避免，只能是想办法提高自己的认知水平，不要什么人都相信。哦，对了，我看你拿着一个木珠子，那个是马吧？”
叶天出门的时候塞进兜里了，这会儿赵德山问，他就从兜里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赵德山说：“我以前还以为那古玩街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呢，没想到啊，只要是你出面，总会得到好东西。我有时候特别佩服你，眼力比我好，运气也比我好，你要是早生几十年，我估计啊，都没我什么事了。”
叶天笑了：“赵叔，您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在这里，您就是这个。”叶天竖了个大拇指。
赵德山问：“这个，你想出吗。”
叶天眼睛一亮，凑近了一些，问道：“赵叔，这个您也能找到买主？”
赵德山“嘿嘿”一笑，说：“秦岭那个群里就有专门收这种东西的人，我估计啊，没准你还见过。”
第八十八章 竟然要被人抢先买去了？
叶天问：“我见过的也就那几位，不知道赵叔说的是哪一个？”
赵德山拿出了手机，翻到他要找的联系人，叶天一看头像是个女人，便问：“是那个芬姐？”
赵德山笑着说：“呵呵，是她让你管她叫姐的吧？这个郭晓芬，她比你林姨小8岁，其实叫姨都行。”
叶天问：“女人嘛，都喜欢别人夸她们年轻，不论到了多大年纪都是，您看我妈，出了门要是有年轻人叫她一声大姐，她能高兴一礼拜，呵。赵叔，这个芬姐收藏这些东西？”
赵德山点了下头：“嗯，她这个人非常敢干，早些年离了婚，无儿无女的，就独自闯荡，跟着秦老学习古董，后来自己还全国各地跑，收集这些老物件。几年前，来过这里，了解了茶马古道文化，那个时候她就到处找这些方面的旧物件，后来跟我提了几次，要是遇着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她来收。所以我就想到了她。我帮你问问？还是你自己问？”
叶天想起来之前在秦老见芬姐的情况，这个芬姐在言语上总是撩拨他，有时候还动手动脚的，叶天一想起来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便说：“我跟她不熟，他不一定信我，还是您联系吧。”
赵德山见叶天脸有点发红，就知道这个郭晓芬又调戏年轻小伙子来着，说了一句：“她就那样，听说老是换小白脸，估计最近又空窗期了。”
叶天心想：妈呀！真可怕！
赵德山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一个底气十足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哟，这是哪阵风让我们的赵老师想起我来了？”
那声音很大，叶天都能从听筒里听见。
赵德山说：“怎么？没事不能给你打个电话？打扰你的好事了吗？”
女人哈哈大笑：“赵老师，您这是说啥呢？别开玩笑了。说吧？有啥事？是不是最近又得了好东西？找我炫耀炫耀?”
“哪里的事，我是那样人吗？晓芬，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找到了茶马古道有关的旧物联系你吗？”
那头一听这个，兴奋异常，原本声音就大，现在直接震得赵德山把手机都拿远了不少，只听话筒里的女人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咣当”一声，但她并没在意，只是问：“真的吗？太好了，是什么东西？茶杯？茶碗？”
赵德山等她说话，又把手机拿近了些，说：“不是，是马帮的物件。”
“马帮？我的天！那可太好了！那你可等着我，我这边得三天后才能出发去你那，一定要把东西帮我留好，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收。”
挂了电话，赵德山揉了揉耳朵：“性格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这嗓门，没点强心脏真是受不了啊。妥了，她三天后过来。”
叶天说：“我刚听她说，只要是老物件她都收是吗？不论值不值钱？”
赵德山点了点头：“嗯，这要放在那时候，她高低是个马帮帮主，呵呵。”
两人吃完饭又聊了好一会，赵德山的电话响过几次，他看了几眼都没接，直到第五次响起的时候，他才接起来：“道歉得有个道歉的态度吧，你们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午休时间。”
那边一个劲的说：“不好意思啊，赵老板，您休息，您休息，我们就在您店门口等着。”
两个人就吃个米线，时间就花了俩小时。赵德山看也差不多了，就说：“走吧，那倒霉蛋也等的时间不短了。”
***
回到玉器市场的时候，老远就瞧见了赵氏玉器门口站着俩人，其中一个就是老关，另一个人也是个本地人，他看见赵德山回来，赶忙迎了出来：“赵老板，您今天店怎么没开门啊？没什么事吧？”
赵德山说：“给员工放假半天，不行？”
那人狗腿似的说：“行行行，哪能不行呢，赵老板的员工真幸福，有这样的老板是员工的福气啊，您这还招人不？要不让我侄子也来试试？他刚....”
“行了。”赵德山打断了他的话，开了门，叫他们进店：“说正事吧。”
老关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那中年人把老关往前一推，说：“人我给你带来了，老关，这些年家里也不像个样子，要不然也不做这个。赵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叫他给你们赔罪。老关，赶紧说话。”
老关刚要给赵德山鞠个躬，结果被他一拦：“你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我这个小兄弟，叶天。听说你跟踪他，想使坏？”
“没，没有的事。我那天也想去古玩街逛来着，许是误会了吧。这小兄弟，我见过这是第三回了，赌石的时候他就来了，真有眼力，年少有为，呵呵。我其实是想跟在他后面学习学习。”老关还在给自己找理由。
赵德山说：“你刚不还说没跟着他吗？现在又成了要跟在后面学习了？老关是吧？我赵某在云理也生活的时间不短了，你可能是不太了解。我不止是在这个玉器市场有点话语权，我也是咱们云理商务联合会的会长。如果我发动整个商会，你怕是找不到活干了....”
一听这话，老关差点双膝跪地，腿一弯，扶住了桌角：“赵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咱们也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是你的人那，要是知道了，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给您做牛做马，给我小兄弟做牛做马都行，您说吧，怎么着都行。”
赵德山把他扶着桌角的手一推，那老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哎呀，这事你得问我这小兄弟，看他原不原谅你，毕竟你跟踪的，想祸害的人是他啊。”
老关赶紧调转方向，朝向了叶天。
叶天可不想被一个老家伙跪着说话，平白的折了寿，听说：“你起来说吧，你这么着，我不跟你说话。”
老关又扶住桌角，踉踉跄跄的起了身，说：“叶天兄弟，你看？”
叶天说：“警察同志让我找到线索之后，通知他们。”
“啊？”老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最终，赵德山还是念在那个中年人的面子上，没让叶天把老关送去警察局，只是说：“从今天开始，我就重点关注你，你要是再敢惹事，我绝对不放过你。”
打发走了他俩，赵德山说：“没把他送警察局，你有意见吗？”
叶天说：“没关系，我知道您在本地有您的顾虑，我之所以跟您说，也只是想让您吓唬吓唬他而已，放心，我懂的。”
叶天想到赵德山说的那个郭晓芬想要收有关“茶马古道”的老物件，不看值不值钱的事，便跟他说：“其实，我收马的那个摊主那里还有其他的老物件，我想着要不要咱们去跟卖家说说，给芬姐留着？或者，先收过来？”
赵德山说：“那行，咱们走吧，那古玩街我还真是很少去，这几年去老乡家里倒是去过几次，我本来还想给你多介绍几个朋友，今天招待那个土财主，就没顾上，趁着秦珏在忙，下午咱们忙完，去另外一个朋友家看看？”
叶天自然非常愿意，这捡漏的事他最喜欢干了。
***
下午的古玩街，人流量又多了一些。
赵德山边走边跟叶天说：“你别觉得咱们认识秦晓芬，就抹不开面子，这些东西你自己收了来，抓手卖给她是合情合理的。”
这话是针对刚才叶天说的，要卖家留着那些东西，赵德山想着叶天可能好有所顾忌，觉得他跟郭晓芬好像很熟。
他继续说：“咱们这行，买高买低，赚多赚少的都看自己的本事，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你先发现的，你先买下也是正常。不必在意这个，他们也都不是在意的人。有的还愿意出很高的价格从同行手里收呢，为的不一定是要转手卖掉，有的是纯属是个人喜欢，留着收藏。”
这话说到叶天心坎里去了，赵德山还是有阅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
“既然赵叔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直奔那个老汉的摊位，这个时间，这前面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了，都在拿着马鞍子，脚蹬子之类的东西看。
叶天他们来得晚，只好在一旁等着，那老汉认出了叶天，说：“小伙子，你又来啦？”
叶天朝他点点头。
那个拿着马鞍子的人是个老头摸样的，带着个帽子，帽子边沿露出来的头发都花白了，但是他脸上倒是没见那么老，皱纹不是很多。
他旁边还有个年轻一些，带着眼镜的男人，问他：“吴老师，这个东西是那个年代的吗？”
那个被称作吴老师的老头说：“嗯，应该是了，这个东西如果放到学校的博物馆，被更多的学生看到，就好了。老板，这个多少钱？”
叶天一听，这是个懂行的啊，那这东西是要被他抢先了吗？
他下意识看向了陈德山，陈德山也没辙，毕竟人家在前，他们在后。
老汉说：“这个啊，2000块钱。”
“这么贵？”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能不能便宜点啊？”
老汉摇摇头：“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个啊，是个几十年的老物件了，是可以进馆的了，呵呵。”
戴眼镜的说：“那也有些太贵了吧，这个虽然是老物件，但是也就是木头和金属制品，这...吴老师，您看？”
吴老师也觉得有些贵了，他叹了口气，说：“确实是贵了些，我最近啊，囊中羞涩，看来跟这个是无缘了啊。”
等他们刚一放下，叶天就拿了起来，笑着对老汉说：“老板，您就实诚点吧，200卖我？”
眼镜男惊奇的望着这个长相俊朗的小伙子，心想：这还能砍价的？不过，你可真敢砍价啊，直接砍到了十分之一。
没想到那个老汉居然不闹，说：“小伙子，你是老客人啊，但你砍的也有点过了吧？”
叶天嘿嘿一笑：“老伯，你要是愿意便宜呢，今天你这些东西，我就都包了。”
老汉一听，非常高兴，说：“那成，我给你个打包价。”
第八十九章 生意做的好的人都是人精
眼镜男和吴老师站在一旁好像两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看着叶天拢共花了2000多块钱收了这摊主的十几件东西，老汉笑呵呵的收摊走了，临走还看了那俩人几眼。
眼镜男:“吴老师，这...？”
赵德山帮着叶天收拾那些东西，这十来件他俩四只手也拿不回去，赵德山说：“你等着，我给我们店里送货的小齐打个电话，让他骑个三轮过来接下咱们。”
叶天留在原地，看着这些东西。
见赵德山去打电话了，那眼镜男走上前对叶天说：“这位兄弟，我跟你商量个事啊，你这个马鞍子能不能卖给我？”
叶天说：“大哥，我买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转卖的，刚才你们要是还还价，这东西都轮不到我买。”
眼镜男还有些委屈：“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还能还价的啊？”
叶天一听，笑了：“你们买东西从来不还价吗？幸亏是你们觉得贵，没买，要是人家跟你们要上万，你们有钱的情况下，也买？”
“倒是也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老物件。”眼镜男又说：“你买这么多这个，是打算做什么用的啊？”
叶天看他们俩人也挺实在的，就说了实话：“我有个朋友啊，喜欢茶马古道文化，买这些是她拿回去做收藏的。”
“哦？”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白发老头听了这话，走上了前，说：“那我能不能和你这位朋友聊一聊，是这样的，我们在大学的博物馆工作，我以前是教历史的，这位是我的同事，张阳。现在学校的博物馆修缮，我们没什么事，就出来就到处看看收集一些带有文化的老物件，买来赠送给学校，实在是收入有限，所以刚才就没有买。可是我听你直接打包买了，就有点想法，这...还怪不好意思的。”
叶天心想：怪不得两人心思单纯，原来一直在象牙塔里。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叶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