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他又收摊了，徐小波给了叶天一个地址，说是他的工作室，叶天看了下地址，就在798里面的一个二层小楼，他便驱车直奔798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随随便便就把明代镇纸拿来用了？
798，艺术聚集地
当年叶天刚开始做生活类主播的时候，就曾经带着几个有限的网友逛过这里。
那个时候他也看不懂艺术，更不懂古董，只知道曾经红极一时，出过很多艺术家的798是个网红圣地。
那时，即便他做足了功课，讲的头头是道，也没吸引几个粉丝，除了看上他外形的富婆。
如今，再次踏上这块地界，却感觉已经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无论什么时候，总能看见到798来拍艺术照的人们，还有赶在年前最后一波拍婚纱照的。
在京城寒风寥峭的腊月里，年轻的姑娘穿着洁白的婚纱，在打着哆嗦，真正的美丽冻人那！
叶天按照徐小波提供的地址，到了一家外表看起来破败不堪的loft面前。
这家loft外墙都褪了皮了，也没人刷刷。窗户也是几十年前的铁窗，极具老旧工业风格，跟整个街区倒是挺搭的。
楼下的门没关，叶天直接走了进去。
一层摆列着一些成品或者半成品的装饰物，应该就是徐小波在卖的那些东西。
叶天喊了句：“有人在吗？”
就看见一个穿着肥硕裤子的人从铁的镂空楼梯上，往下走。
这人的长头发披散着，感觉一阵风吹进来，都能让那飘逸的头发飞起来。
是徐小波无疑了。
原来他私下连头发都不绑。
叶天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问道：“哥们，你这楼里也没烧暖气吗？”
“你冷吗？”徐小波仍旧是那一副爱搭不理的语气。
叶天发现他甚至只穿了一件衬衫，套了个宽松的薄毛衣，连外套都没穿。
只听徐小波说：“我都习惯了，你要冷，上楼开电暖气吧。”
这人也没下楼，直接又转身上去了。
“嘿，好家伙。”叶天可没在京城腊月天进过没有暖气的房子，“这大冬天的能过吗？屋里比屋外高不了几度啊这。”
叶天小跑着往楼上跑去，边跑边问：“你这下头也不关门那？不怕被人偷东西吗？”
“没人偷。”从里头冒出来冷冰冰的一句：“这附近都是画画的，谁偷谁的啊？客人能偷？一看就不是真画，偷回去干嘛？买一副也没多钱。坐着吧，想画什么风格的？写意派？抽象派？还是现在流行的漫画派？”
叶天笑着说：“哥们，你什么画法都行啊？”
徐小波也就二十多岁，跟叶天年纪相仿，他自然就感觉说话上轻松很多。
“市场经济，自然是客人喜欢什么我就画什么。”
在叶天看来，徐小波似乎是个矛盾体，他看似迎合市场，但是又要价不高。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需要钱，还是只是玩票兴致。
叶天坐到了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说：“那就要一个写实和抽象结合的吧，就是熟悉你的人一看这画就知道是你，不熟悉的人反倒看不出来的那种，可以吗？”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呢。”徐小波淡淡的说。
叶天自打见了这徐小波，就没见他有过过多的情绪，不是冷淡就是无情，关键他还不怕冷。
“诶，你还没说多少钱呢？”叶天问。
“等我画完，你看着给。”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人可真奇怪。
叶天笔直的坐在那把椅子上，因为他也没想好要摆个什么动作，什么表情。
就这么干坐着。
人家徐小波已经拿起笔开始画了。
画纸摆在桌案上，他嫌它动来动去的，就拉开抽屉拿个东西压在那张画纸上。
叶天一看，是个金色的小物件，他离得有一点距离，但也能看出来，那个东西好像雕刻的像是某种动物。
叶天觉得奇特，就用系统扫了一下，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啊。
这可是明代的铜鎏金狻猊镇纸，妥妥的老物件，值不少钱呢，就被他这么轻易的拿了出来，还当镇纸来用？
叶天不觉又重新打量起这个叫徐小波的。
这人长的挺秀气，也挺瘦，长发飘在脸侧，还有点古诗文弱书生那个劲头。
叶天问：“哥们，我那天听那个导游说你打小就获得了世界级的绘画奖项，是真的吗？”
徐小波在画纸上画着，头也没抬，说：“网上不是有吗？你要是有疑问，可以查查，人家老外的官网几十年都不带换的。”
这意思就是说是真的。
叶天又问：“既然你这么有天分，小时候就获奖，为什么现在……？”后面的话叶天没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徐小波抬头看了眼他的表情，又继续画：“你是想说我现在为什么没有名气是吧？”
他自己倒说出来了。
“成名的过程太累！再说成名了干嘛？我不缺钱，画画就是爱好，比如我现在画知名的画，我要是成名了，就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画了吧？又比如我有时候喜欢给人画个肖像，我要是成了名，真正想找我画肖像的人都排不上队了。”他偶尔抬头看一眼，然后又继续。
叶天觉得他好潇洒，尤其是t他说那句“我又不缺钱”的时候。
是啊，随随便便就把明代的镇纸拿出来用的人，应该是不缺钱的。
约莫过了一个来小时，画画好了。
“过来看看吧？满不满意？我自觉是按照你的意思给画的，你只看看，不满意可以给我留下。”
叶天站起身，走到书案前，看着那张画，果然完美的体现了他描述的意思，甚至更完美。
叶天特别喜欢，他准备拍下来，把自己账号上本人的头像换成这个。
“画的真的很棒，你太厉害了！你是我见过的真有天赋的画手，你要是什么时候办个人展，我肯定去看。”叶天可不是拍马屁，他说的是真情实感。
徐小波仍旧淡淡的：“这楼上楼下的画都是我画的，这就是我的个人展，你想看现在就能看，而且不要钱。”
“局气！”叶天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叶天还真就看了起来，除了那些仿画的名画，徐小波自己创作的作品也不少，有人物肖像，有风景，还有抽象画。
叶天很喜欢其中一张一个小女孩在田间奔跑的画，充满朝气与希望，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叶天问：“这幅画，卖吗？”
徐小波抬了下眼，看了眼那幅画，说：“有人订了。”
“啊？那那幅呢？”叶天又指着旁边一副风景画问。
“那幅，也有人订了。”
叶天又换了几副，得到的结果都是“有人订了。”
叶天问：“我就奇了怪了，不会你这里所有的画都被人订了吧？”
“差不多吧。”徐小波说，“等过了年，他们取走了画，我就出去采生，哎呀，又能玩上半年。”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是不缺钱的青年画家
叶天想到了什么似的，问：“诶？那你出去采风了，家居市场的摊位，就不管了？”
徐小波给叶天的那副肖像画正找框架呢，听他这么问，便回道：“要是有人想买画，会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去给他拿就是了，谁还整天看着那摊位去啊，多大点事啊。”
说的真是云淡风轻的。
这徐小波有时候好像是个富家少爷，对钱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乎，那个劲让土根起家的叶天，多少有点羡慕。
徐小波突然问：“诶，你买画吗？”
“你这不是都卖出去了吗？”叶天用手指了指刚才他看好的那几张画，“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些...”
徐小波用下巴指了下楼下：“那下面不是好多名画吗？每一张都费了我很多心血，你不说我画的挺好的吗？你不带一副走？”他很难得的关照起自己的生意来了。
“呵，我一般情况，不买赝品，除非是有名气的大家之作。”叶天给他扫了2000块钱，把徐小波给他画好的肖像连着画框接了过来。
徐小波极为难得的撇嘴笑了一下：“看得出来，你也不缺钱。像你这种头一回买我画，就出2000的，真是极少。”
想当初，徐小波从美院毕业，拒绝了好几家画室的邀请，要自己开画室的时候，那时他也不标价，跑南锣鼓巷给人画肖像画的时候也有，有的人真敢给十块二十的，他也收着。
后来一个要远走漂亮国的师姐把她这个二层loft空出来给他用之后，他就直接住到了这里，也不去给人画肖像画了，开始把自己的画往朋友圈发。
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水准，一旦发了，这画十有八九指定能卖出去，而且还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后来经人介绍，还去租了个摊位。
他们同一届的同学们也有自己开画室的，用的都是自己家里的钱。
要知道一个画画的想出名，可太难了，每个十年以上的功夫，全靠自己，出名，难。
徐小波就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不想把钱花在包装自己上，也就没了那些烦恼，诶，小日子过的还越来越好。
叶天看来看去，目光仍旧落在了那个镇纸上，他还是对那个镇纸更感兴趣，他问了一句：“这个东西，我能看看吗？”
徐小波点下了头。
叶天把那个金色的小东西拿了起来，拿到手上，才发现，这东西真有份量，沉甸甸的感觉。
“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是徐小波的声音，他说话没有什么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其实他的长相也比较秀气，更像是江南水乡的长相。
叶天一直端详着，没说话。
徐小波又说了：“这叫狻猊，是龙的第五个孩子。”
叶天点了点头。
狻猊，形如狮，又似虎，平生喜静不喜动，喜欢烟火。常被用来装饰香炉脚部。也有一说，因为佛家见它有耐性，所以收做坐骑。
它也被视为趋吉避凶的瑞兽，有些人会收它来镇守府邸，取它一个好的寓意。
这东西在叶天看来，不仅仅是文物那么简单了，就像他接收过的貔貅一样，对他来说，是个寓意非常好的镇宅之物。
叶天问：“这个狻猊，你卖吗？”
“呵，哥们，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看我这什么东西都想买？买不上画了，就买个压画纸的是吗？”徐小波说这话，这手下就没停过，现在又在收拾画笔和颜料。
叶天说：“你出个价吧，要是合适，我就收了，这个东西，我是真的喜欢。我拿回去也不是要画画用，我做收藏，真心实意的，不跟你玩虚的，怎么样？”
徐小波脸上仍旧淡淡的，他说：“可以卖，看着给吧。”
还是看着给啊？叶天觉得这哥们也太酷了吧。
可这东西给多少合适呢？真要让他看着给，他还为难了。
徐小波这人看上去对钱财不是很在意，但是他的画却这么紧俏，从侧面也能感觉出来，他的画一定卖的价钱不低。
在叶天看来，这个东西的市场价值在几万块钱，倒也不是说特别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