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辉的心情，还是比较淡定的，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毕竟《我的青春谁做主》这这部戏，总共有32集，楚辉还要再写10集，才能完成赵宝钢的要求，想想就觉着头疼。
而且，楚辉写剧本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创作，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扰，总觉着有点不太自在。
所以，李小染在家的时候，楚辉几乎不搞创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搞她。
李小染的档期排的很满，一年365天，有将近300天，都是在剧组拍戏。
本来李小染还以为，这次回燕京，能和楚辉多待些时日。
然而，回来还没到半个月，李小染就收到公司通知，被派去哈尔滨，和柳云龙拍摄新戏《功勋》。
临别前的那天晚上。
李小染依偎在楚辉怀里，柔情似水地说：“辉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会想姐吗？”
楚辉想了想，说：“应该会想吧。”
李小染不满地说：“会想就是会想，什么叫应该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楚辉坦然道：“我也不知道，要是每天很忙，哪有心思想这些。”
李小染埋汰道：“辉子，你说这人真没劲儿，让你说句好听的话，有这么难吗？”
楚辉坦然道：“小染姐，我不是不会说好听的，我是不想骗你，”
“万一我说了我会想你，结果我又没想呢，那不是骗你吗？”
面对固执己见的楚辉，李小染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楚辉不说，李小染也能隐隐感觉到，迟早有一天，楚辉会离她而去。
因为楚辉和李小染的亲密关系，也有一年时间了，楚辉从来没有对李小染说过一句“我爱你”。
楚辉还让李小染包养他，试图把俩人的关系“利益化”、“物质化”。
除此之外，就是俩人的“一年之约”，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李小染越来越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也许，到了那一天，俩人的关系，也将走到了终结。
李小染离开燕京后，楚辉每天闭关创作，花了10天时间，终于把《我的青春谁做主》剩下10集内容写完。
不过，楚辉并没有立刻把稿子交给赵宝钢，而是先放在家里屯着，打算拍完电影《立春》，再回来拿给赵宝钢。
在《立春》开拍之前，剧组在燕京给大家请了老师，教了几天包头话，大家各自回去练习。
楚辉心细，上课时就把老师的发音录了下来，回去以后转存到录音机里，一有时间就拿出来听，一直听到耳熟了，再开始练，慢慢地就能说字正腔圆的包头话了。
11月15日，下午。
在导演顾长卫等人的带领下，《立春》剧组主创人员，顺利抵达内蒙包头。
值得一提的是，《立春》的投资规模高达2000万元人民币，几乎是《孔雀》的一倍。
对于一部国产文艺片而言，这不啻是一部大制作。
除了编剧李樯继续保留以外，顾长卫更换了整个制作班底。
新任摄影指导王雷，曾为《玉观音》、《中国式离婚》掌镜，美术指导吴黎中，则刚刚结束在《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的工作。
一行有头有脸的主创人员，住进了一家在县城算是中档的旅店，一人一间。
楚辉因为是男主角，也拥有了自己的单间，不用像普通的工作人员一样俩个人挤一张床，虽然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
最让楚辉满意的，是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机，能打发不少时间。
楚辉隔壁房间住的是一位叫董旋的女演员，曾楚演过《雪花女神龙》中的上官燕、《八大豪侠》中的扁素问，在圈内外都算小有名气。
本来顾长卫也考虑过把董旋演的角色，安排给张静初的，无奈妻子蒋文丽死活不同意，还跟他叫嚣着“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顾长卫迫于各方压力，只能对不住张静初了，把同样清纯漂亮的董旋，签进《立春》剧组，妄想在妻子蒋文丽的眼皮底下，和对方能有一段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董旋隔壁住着的是则是一位青年歌手张瑶，长得和周公子有点像，虽然她是一位歌手，但楚辉从未听过她的歌。
刚来包头的第一天，楚辉感觉自己好像穿越了，一下从现代化的燕京，回到了八九十年代。
《立春》将包头选为本片拍摄的惟一外景地，是因为这里至今仍完好无损地保持着20世纪末市场转型期，给众多工业城市造成的变化，充满了80年代末的气息
另外，楚辉觉着这边地名挺有意思的，很多地方都叫叫什么脑包，比如西脑包，东脑包等等。
楚辉问了当地人才知道，脑包是蒙古语，意即“堆子”，也有译成“敖包”、“鄂博”的，意为木、石、土堆，就是由人工堆成的“石头堆”、“土堆”或“木块堆”。
楚辉以前一直很好奇，《敖包相会》这首歌的歌名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在一个叫敖包的城市相会，现在终于知道了，其实就是在一个石堆相会。
夜幕降临。
导演顾长卫，在他和蒋雯丽的房间里，召集楚辉、董旋在内的6位演员，开了一场简短的会议。
“大家晚上没什么事儿别乱跑，要注意安全。”
“楚辉，你明天记得把你的头发扎起来。”
“小董，明天让剧组的化妆师给你烫个卷发。”
“……”
在顾长卫说话的过程中，楚辉一直盯着导演顾长卫看。
不知道为什么，楚辉总觉得顾长卫长得很像外星人，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凸凸的，很奇怪。
楚辉不知道的是，由于常年做摄影师，顾长卫总要用一只眼睛看镜头，但另外一只眼睛也不能老老实实闭着。
这样久了，顾长卫的眼睛，也不可避免出了点问题。
盯着顾长卫看了好一会儿，楚辉觉着有点累了，才把视线挪开，却无意中发现，蒋文丽也在盯着他看。
有句话怎么说着，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毕竟人家丈夫在现场，楚辉也不敢太过分，只能对蒋文丽尴尬一笑，以示回应。
小会结束后，因为大家伙都不熟悉，也没有出去闲逛，又奔波劳碌了一天，就各自回了自己房间歇息了。
楚辉看时间还早，先打开电视机，按了几个台，都没什么好看的剧，也没把电视关掉，就这样让它播着。
一个人在房间太安静，楚辉觉着有电视的声音，不至于太过冷清。
想着电影马上就要开拍，楚辉哥还是挺期待的，躺在床上温习了一会《立春》的剧本，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25章 首次触影，挑战大尺度
清晨。
《立春》剧组下榻酒店。
“早！”
“早！”
楚辉跟剧组人员打着招呼，一头钻进化妆间，抬眼就看着蒋文丽已经坐在哪了。
“文丽姐早！”
化妆师正摆弄着她的脸颊，脖子不能打弯，就在镜子里对他笑了笑，道：“吃早餐没有？”
“嗯，吃了，姐吃了没？”楚辉恭敬地道。
“吃了，昨晚睡得好么？”她问。
“嗯，挺好的，一觉到天亮。”楚辉点头应和，又起身跟刚进来的一位化妆师打招呼：“早，麻烦您了。”
楚辉的造型很简单，简单到化妆师不需要帮他化妆，直接帮他扎了个头发，梳理一下就行了，就站哪一个劲的夸“哎哟你这长发造型真好看！潇洒！”
相比之下，蒋文丽的妆容，就要复杂很多，不仅要弄个龅牙，还要在脸上点缀雀斑。
反正就是怎么丑怎么整。
除此之外，蒋文丽还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为了王彩玲这个角色，增重了整整15公斤。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蒋文丽愿意为戏为角色，牺牲自己的形象，绝对是一位有职业道德的好演员。
蒋文丽近年来也一直挑战自己，突破常规尺度，演一些又要“扮丑”，又脾气乖戾、性格分裂的角色。
这次在《立春》里的“老女人”角色，将同她以往演过的所有角色有很大差别。
虽然不会像《中国式离婚》里的“林小枫”一样不上妆出镜，但效果有可能比不上妆更出人意料。
因为要符合那个时代的中国内地中小城市中年女性的特点，化那种比较不自然的妆，穿着也比较土气。
“文丽姐，您……”楚辉正配合着扎头发，忽开口问。
“别您您的，太客气了。”蒋文丽笑道。
她一听这“您”，就感觉自己比楚辉大了一辈，会让她感觉自己比楚辉老了许多。
虽然事实上，她确实比楚辉大了十四五岁。
在楚辉看来，蒋文丽的长相气质，并不像个女明星，反倒是像一个很普通的良家妇女。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她和张国立在《金婚》里演的夫妻，才能贴近生活，让人产生共鸣。
“啊，那个，”楚辉也笑了下，接着问：“你跟国立老师合作的《金婚》拍了吧？”
“嗯，拍完了，怎么啦？”
楚辉笑着回道：“没有，很期待你俩的合作，肯定又是一部好戏。”
蒋文丽很高兴，喜不自禁地道：“没想到消息还挺灵通的嘛，连姐拍什么戏，你都知道。”
楚辉其实并不知道，只是随口问问的，但嘴上却说：“那是，我可是姐的影迷，怎么可能不关注。”
看着蒋文丽被化妆师剃了眉毛，在脸上点上黑斑，用收缩水在脸上作出坑的效果。
楚辉见状，不由赞叹道：“文丽姐，你为这部戏做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蒋文丽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女演员都喜欢在银幕上漂漂亮亮的，姐也不例外，但有时候，它并不重要。”
当蒋文丽戴上假龅牙时，她感觉很好，觉得自己开始慢慢贴近角色了。
不一会儿，楚辉弄好头发，便去换衣服。
他瞅着身上这套咧了咧嘴，黑皮衣黑高靴子，衣服敞开，看起来还挺时尚前卫的。
这算什么，朋克风格，还是摇滚风格？
天还是挺冷的，外面就罩了件军大衣，还要导演顾长卫看过之后，才能确定这个造型是否合格。
闲来无事的楚辉，就在棚里瞎溜达。
过了一会儿，董旋和张瑶等多位位演员，也陆续来到化妆间，在导演顾长卫的指导下，开始为角色改造形象。
扮演乡村教师的董旋，烫了个土不拉几的卷发，还在脸上化了高原红，土土的造型，让这个自小学舞的女孩气质大跌。
董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就是一村姑。
不过，回顾组里其他女演员，董旋暗自窃喜，自己竟是最漂亮的。
因为蒋文丽增肥了，还把自己化成丑女，青年歌手张瑶，更是被直接剃成了光头，头戴丝袜像个抢银行的。
除了楚辉之外，其他人也是加点皱纹、画黑眼圈，只有董旋是光彩照人的。
在导演顾长卫的指导下，演员们都定妆好了各自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