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哭笑不得地道:“你以为是我不愿意休息吗？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按照如今电视圈业内的均价，单集电视剧价钱大约3000到3万之间，一线编剧单集稿酬为5万一集，石康目前算是二线，一集能拿2万来块。
《奋斗》这部32集的电视连续剧，已经算是妥妥的长篇了，石康凭借这个剧本，最少能拿到60多万报酬。
不过，在石康的合同里，他的编剧报酬分成四次结算，尾款是整个稿酬的20%，也就是10多来万。
前提是在《奋斗》开机之后，石康必须下到剧组，根据演员的性格和台词特点，一边拍摄一边对剧本进行修改。
为了最后的这笔劳务，石康不得不继续工作，每天跟随《奋斗》剧组。
了解情况后，楚辉笑着打趣道:“石康老师，您也不差钱啊，干嘛非得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石康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谁跟你说我不差钱的，我就是因为太差钱了，根本买不起房子，所以我才写了这个剧。”
楚辉有些错愕，疑惑地问道:“您不是燕京人吗？怎么还要买房啊？”
石康解释道:“那是我父母的房子，不是我的房子，跟我没啥关系。”
看来，在燕京这个城市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很多人奋斗的动力之一，就连土著石康也不例外。
就这样说着聊着，楚辉和编剧石康，以及另外两辆车上的导演赵宝钢、周晓鸥等人，就来到了南四环边上的怡海花园。
在这里，《奋斗》剧组要拍摄的，是华子和猪头倒腾旧车的戏份。
楚辉演的华子是男三号，猪头的扮演者是“零点乐队”的主唱周晓鸥，算是该剧男四号，俩人在戏中有不少对手戏。
值得一提的是，演艺圈一直不乏“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的事例。
这其中，“唱而优则演”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当年火得一塌糊涂的任贤齐。
这位老哥硬是以一己之力，祸害了台版的《神雕侠侣》、《笑傲江湖》、《新楚留香》等多部金庸、古龙武侠剧，把男人们想演的经典角色都挨个糟蹋了遍。
在楚辉看来，早期的任贤齐，是完全没有演技可言的，但他后期在《树大招风》这部电影中饰演人狠话不多的平头悍匪，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且气场十足。
相比之下，同样是“演而优则唱”的周晓鸥，虽然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却更有表演天赋，演技也要自然许多。
尤其是到了后期，强盗、土匪、黑老大，甚至汽车修理工、英雄人物等各种各样的角色都能拿捏，且没有违和感，估计再熬个十年，周晓鸥也能混个“老戏骨”的名号了。
周晓鸥和楚辉演对手戏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对方是科班出身的演员而怯场，而是以一种职业的态度，用心认真的表演，去诠释“猪头”这个角色。
“好，过了！”
伴随着导演赵宝钢的一声令下，华子和猪头在旧车市场倒腾旧车的几场戏份，也算是顺利结束了。
看到一旁如释重负的周晓鸥，楚辉递了支香烟给他，笑着恭维道:“欧哥，只知道歌唱的好，没想到你戏也这么好。”
面对专业演员的夸奖，信心略显不足的周晓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谦虚地笑道:“辉子，唱歌我还凑合，演戏这一块，我还差得远呢，还需要多向你们职业演员学习。”
楚辉笑着回道:“欧哥，您太谦虚了，我真觉得你有天赋，你的戏，很自然很生动，完全没有表演痕迹，不比我们职业演员差，跟你这样的对手合作起来，感觉特舒服。”
因为当年演《征服》的时候，周晓鸥也被导演高群书夸奖过“有表演天赋”，所以，当楚辉夸他有“天赋”时，心里非常认同楚辉的观点，也更加确定自己有表演天赋这件事。
对于自己的演员之路，周晓鸥总结为“歪打正着”，“刚好导演找，刚好自己喜欢，也想尝试一下。”
他告诉楚辉，自己从来没想过从歌手转做演员是来“玩票”的，“既然做了就要做好，随便玩玩对不起找你的人，也对不起自己。”
听到周晓鸥这番话，楚辉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至少他是一个认真，有责任心，也很踏实的一个人，和楚辉印象中的“摇滚歌手”很不一样。
楚辉笑着打趣道:“欧哥，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们摇滚歌手都特能装，直到认识你，我才改变了这个观点。”
周晓鸥哈哈大笑:“正常，别说你了，我们圈里人都这么认为。”
“但是，我必须要解释的一点是，其实也有不少摇滚歌手，是不装的，只是你接触的比较少。”
楚辉点点头:“那肯定，不能以偏概全嘛，这点这我还是知道的。”
俩人相谈甚欢，性格也比较对路，周晓鸥就约了楚辉晚上下戏后，一块喝啤酒吃烤串。
不过，楚辉和周晓鸥都比较有分寸，担心搞得太晚，会影响第二天的拍摄工作，不到十二点就散了，然后各回各家。
第8章 借钱
七月中旬，正是酷夏，燕京跟个大火炉一样，马路上泛起一层热浪，像是要把人烤熟。
身为《奋斗》男三号的楚辉，并没有和剧组其他演员一样，躲在阴凉处避暑，而是顶着大太阳，在剧组里忙东忙西。
看着楚辉忙碌的身影，导演赵宝钢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赵宝钢在做导演之前，也曾经在剧组干过场务。
给剧组定盒饭，管人，管住宿，管车辆，扛东西，这样的活，赵宝钢干了足足6年的时间。
后来当了导演，赵宝钢在现场永远是帮着搬东西，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
置轨道车的时候他就会帮着抬，说把桌子挪一下，他就会帮着抬，他永远是在现场干活的一个导演。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这一生都磨灭不了，就算早就功成名就，也依然没有改变。
看到楚辉和导演赵宝钢在片场，一块帮道剧组搬椅子，在角落阴凉处抽烟的文漳，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因为文漳觉得，自己在剧组拍戏也挺敬业的，而楚辉在剧组表现太过勤快，会显得他特懒惰。
文漳边抽着烟，边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喂，我这师哥真他妈能装，瞧把他能的，好像咱们剧组没他就不行了，连搬张椅子都要帮忙，真是吃饱了撑的！”
虽然是西安籍演员，但文漳操的一口纯正京片子，那叫一个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满清皇族后裔呢。
听到文漳这番话，马伊莉轻轻冲他吐了口烟圈，叮嘱道:“你小点声，人家乐意帮忙干活，碍着你什么事儿了，犯得着这么说他嘛！”
文漳嗤之以鼻地道:“不是，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丫就是装！他丫就是想在大伙面前表现自己，他丫就是想讨好宝钢导演……”
不等文漳把话说完，马伊莉便打断道:“行了小文，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怎么样，和咱们有啥关系。”
“我倒是希望，也能向他学习一下，怎样获得导演的青睐。”
文漳不以为然地道:“不需要，我是演员，我的立身之本是表演，不是帮道具组搬什么破椅子……”
毕竟是自己的男友，看在文漳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份上，马伊莉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没有再继续反驳他。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文漳和楚辉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差，甚至还挺聊得来的。
每当佟大维和马伊莉拍亲热戏的时候，心里憋得慌的文漳，都会找楚辉抽烟解闷，尽量回避那种酥爽画面，眼不见为净嘛。
剧组刚开机那会儿，文漳和马伊莉的保密工作还是做的非常好的，除了佟大维和楚辉等极少数人知道他俩的恋情之外，剧组其他人都不清楚。
现在《奋斗》剧组已经开机大半个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文漳和马伊莉都不再担心自己的角色会被换掉了。
俩人的恋情，也不像刚开机那会总是遮遮掩掩，在《奋斗》剧组已经是半公开的事情了，经常在剧组出双入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至于楚辉和李小染的关系，赵宝钢、文漳、佟大维他们也清楚，因为当时还是李小染亲自带着楚辉，去Ktv包厢见的赵宝钢导演。
导演赵宝钢也是看文漳和马伊的挂件一样，才后知后觉的从旁人口中得知，原来他俩也是情侣。
赵宝钢要是早知道他俩谈恋爱，肯定会让文漳，或者马伊其中一个人，离开《奋斗》剧组，免得影响剧组的拍摄工作。
由于李小染在外地拍戏，楚辉不太爱看佟大维和马伊莉的亲热戏，担心白天了看太多少儿不宜的场景，容易晚上睡不着觉，还要费劲自己。
见文漳脸色有点绿，楚辉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给他发了一根香烟。
文漳平时都是抽芙蓉王的，看到楚辉发给自己的香烟是华子，顿时觉得兜里的芙蓉王不香了。
文漳抽了一口华子，饶有兴致地问道:“师哥，你跟李小染在一块多长时间了？”
楚辉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文漳笑着解释道:“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不等楚辉回答，文漳面露难色道:“师哥，内个……能不能借我500块周转周转，过几天还你。”
文漳不提借钱还好，一提到借钱，楚辉就想起谢那还欠他500块钱，至今心里还有些耿耿于怀。
楚辉即皱了皱眉，一脸防备地问道:“不是，你拍戏没片酬吗？500块钱你也借？”
文漳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到手的片酬，都上交给马司令了，她每个月只给我几百块零花钱。”
楚辉半信半疑地看着文漳:“这么惨？”
文漳接着又问:“你呢？你上交了多少给李小染？”
楚辉振振有词地说:“开什么玩笑，我辛辛苦苦拍戏挣的片酬，凭什么上交给她呀，平时都是她给我零花钱的。”
文漳不可置信地说:“我不信，怎么可能！吹呢你！”
楚辉只是笑笑，也不想过多解释，恰好这时，裤兜里的诺基亚手机“嗡嗡嗡”的震动。
看到是李小染打来的电话，楚辉赶忙按了接听，还故意在文章面前，按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李小染温柔的声音:“辉子，在干嘛呢？”
楚辉笑着回道:“拍戏呀，还能干嘛，你今天没拍？”
“也拍呀，在等戏呢，闲着无聊找你唠嗑。”
“哦，这样啊，”楚辉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对了，我没钱了，你给我打点钱吧。”
李小染没好气道:“我不是给你留了2000块吗？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是不是背着我出去鬼混了？老实交代！”
楚辉笑着回道:“没有，我开玩笑的，还有钱用，就是……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李小染，显然很高兴，瞬间转忧为喜:“呦，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求姐啊？”
楚辉笑着否认道:“没有，真没有，就是忍不住想跟你说句心里话，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哈，导演喊我了……”
和李小染讲完电话，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文漳，在烈日下独自凌乱。
本来文漳还以为，楚辉刚才是在自己面前吹牛皮，听着楚辉和李小染对话，才深切意识到，楚辉说的都是真的，又联想到自己捉襟见肘的贫困处境，心中难免感到苦麻。
回过神来，文漳忍不住冲着楚辉，竖起了大姆指，赞叹道:“师哥！你牛！你真牛！弟弟我甘拜下风！”
“师哥，您是怎么做到的？教教小文吧？”
楚辉拍了拍文漳的肩膀，正色道:“小文，待会儿还要拍戏，我就长话短说吧，男人，对自己好一点，别太委屈自己。”
说完这句话，楚辉就从钱包里抽出500块钱，递到文漳的手上，提醒道:“记得还哈！”
文漳攥着楚辉借给他的500块钱，感激道:“一定一定，感谢师哥！”
然而，文漳还是想不通，同样都是男人，同样是吃软饭，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事实上，马伊莉也没亏待文漳，基本上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马伊莉一手包办的，连平时出门买烟，都是开的马伊莉的路虎。
马伊莉始终认为，男人有钱容易变坏，为了防止文漳做错事，就严格控制他的零用钱，想在源头上解决问题。
在马伊莉看来，如果文漳缺钱的话，就是她做的还不够好，对他照顾不够。
所以，文漳每个月除了微不足道的几百块的零花钱，每次需要买什么东西，都要跟马伊莉报备。
文漳也不是傻子，他愿意听从马伊莉的安排，其实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为馋她身子，为了抱得美人归，也想着以后在京圈，能有个依靠。
说起来，在和文漳在一起之前，马伊莉还有个不想努力的前男友叫张博，是文章的同班同学，也是他的好兄弟。
张博是拍摄电视剧《幸福在哪里》时，和马伊莉相识相恋的，这哥们最有名的角色，大概就是后来《新三国》中的孙权一角。
尽管当时他和马伊丽相爱很甜，文漳仍然鼓足勇气，对马伊莉展开了疯狂的追求，甚至不惜和张博反目成仇。
马伊莉对文漳慢慢有好感，最后张博主动退出，成全他俩。
第9章 吻戏
上午，北三环马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