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顿时怒了,用手重重拍了一下坐着的铁皮火车。
咚的一声闷响。
伴随着他口中的谩骂:“我踏马要等你一年?”
葛由赶忙解释:“半年!半年!手气好一个月也成!”
“县长淹死了,谁去上任?”宁风缓和了一下,
“我。”葛由自信满满。
“你是谁?”
“师爷!”
宁风闻言,又一次爆粗口:“你踏马一个师爷,敢冒充县长?!”
一时间,引来观众下意识发笑,
“哈哈哈擦我真服了,也就宁风吧,这么大的表演直播,什么都不管,该骂娘骂娘,该爆粗口爆粗口。”
“前后几句话,两句有他妈。”
“这台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简单明了,很寻常,又不寻常,形容不出来。”
“葛大爷的表演太有意思了,这就是老喜剧演员的天赋吗?往那一待,随便一个表情,都让人觉得有喜感!”
“葛大爷的表演确实不错,可是你们没发现,整个表演节奏,从开头到现在,貌似都是宁风在引导吗?”
“按理来说,演员表演,都是被经验丰富的一方牵着鼻子走,宁风一个新人,演技再好,在葛大爷面前,经验几乎为零。”
“可真演起来,怎么反而两人的地位调转了过来??”
“葛大爷在宁风的节奏里表演?这可是喜剧!是葛大爷最擅长的类型,这都能被宁风反客为主??”
第159章 师爷你来当,县长我来做!
“你们还真别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在宁风一出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跟那些老牌喜剧演员一样的感觉!”
“哎呀终于有人把我的心声说出来!葛大爷浑身上下都是笑点,这很正常,演了大半辈子喜剧了。被‘腌入味’。”
“可宁风呢?宁风现在戴着面具,也没什么喜剧经验,但隔着屏幕,透过面具,他就往那一站,我都能觉着,这就是全片笑料最集中的人!”
“离谱!太离谱了!!”
“肯定是错觉!”
在宁风刚开始表演的时候,
他就已经同步运用了新获得的【天生喜感】人设。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带喜感。
这种无形之中的影响,实数可怕!
“你踏马一个师爷敢冒充县长?”
“没人认识县长长什么样!”面对宁风饰演的张麻子,葛由连连解释,
“你干过几次?”宁风继续发问,
“一年两次。”
“干过几年?”
“八年。”葛由饰演的‘汤师爷’快速回答。
“八八六十四……赚过六百四十万?!”
宁风此刻,抱起肩膀,隔着面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
“他……他县长赚过六百四十万!”葛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推脱,
“我不是师爷嘛!我就赚个零头!”
“没失过手?”宁风挪了挪身子,
“不动手,拼的是脑子,不流血。”
“你这次去哪里上任?”
“鹅城。”
“火车被劫,你的人淹死了怎么办?”宁风把头一扬,看了下湖泊中,还漂浮游荡的红色旗帜,和零星几个木头箱子。
“车是我买的,人是我雇的,没人追查!”
“嗯?”
“没有人追查!”葛由重复了一句,
下一刻,面前的宁风,其饰演的张麻子,竟然直接一把将脸上的九筒面具,整个摘了下来。
吓得葛由匆忙低头紧闭眼睛,慌乱摆手,
“别摘别摘!千万别摘!”他害怕自己看到对方的样貌,被杀人灭口。
“规矩我懂,看见你的脸我就活不成!”
然而此刻,不光是宁风,四方的其余麻匪,也一个个将脸上的面具全都摘了下来。
一个个面带神秘笑意,盯着中央的汤师爷。
“你把我放了,我上任鹅城,赚了钱,都给你!都给你!”葛由忙不迭的解释,
而宁风则是换了个话题,
“弟兄们劫回道,一分钱都没捞着,不合适吧?”
“不合适。”葛由不敢反驳。
“你看了我一眼,小命就丢了,也不合适吧?”
这一句话说到了葛由心坎了去,他紧闭着眼,扯着脖子抬高语调,强烈的肯定,
“更不合适!”
“你那些淹死的兄弟借我用用。”宁风将目光对准了不远处岸边一字排开的士兵尸体。
葛由哪敢有半个不字,连连回应:“用用用!他们欺男霸女,死有余辜!”
但随即,闭着眼睛感到疑惑:“不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啊?”
“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宁风从铁皮火车上站起身,凑近葛由,俯下身子,
“师爷,睁开眼看我一眼。”
“不!”
“看一眼!”
“不不!”
“就看一眼?”
“不不不不!”
三问三答,葛由死活不肯抬头睁眼。
结果下一刻,宁风上前,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下套问了句:“师爷贵姓?”
猝不及防之间,葛由下意识抬头睁眼,脱口而出:“免贵。”
“姓踏马什么?!”
“姓汤。”
“汤师爷,我当县长,你继续当我的师爷。”宁风用手指了指自己,
“咱们鹅城走一趟。”
“弟兄们!上任,鹅城!!”
在葛由惊讶之际,宁风将他面前闹钟,朝着上空用力的一扔,
所有麻匪齐齐大喊:“上任鹅城!!”
在一声声枪响回荡中,那半空中的闹钟崩裂成道道碎片。
画面一转,
前往鹅城的小路,黄土堆砌,烟尘四起。
道路两侧杂草丛生,荒凉不已。
而宁风饰演的张麻子,早已经换了一身行头。
身下白马神俊,身上从头到脚,换上了白礼帽白西装白西裤黑长靴。
脸上还戴着个圆框的墨镜。
一马当先,潇洒自如。
在他身旁,则是原县长的夫人。
穿着花花绿绿,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和慌张。
“让你丈夫横遭了不测,我很是愧疚。”
宁风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旁边耳朵县长夫人拱了拱手。
干掉了对方的丈夫,口头上赔个不是。
嗯,这很麻匪。
然而那县长夫人,似乎全不在乎。
目视前方,自言自语:“我已经第四次当寡妇了。”
“那可千万别第五次哦!”宁风闻言,面露笑意,调侃开口。
而县长夫人索性接过话茬,反过来调侃回去,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哈哈哈哈哈。”宁风开怀一笑,转过身去,遥遥看向在车队最后方,抑郁的坐在马车上的葛由,
对方饰演的‘汤师爷’,没精打采,生无可恋。依靠在一堆破烂木箱子旁随着马车颠簸。
“师爷,当夫妻最要紧的是什么?”
“恩爱……”葛由有气无力的喊着。
“听不见,再说一遍!”
“恩爱!!!”葛由张开两手,浑身都在用力的喊了一句。
这滑稽又无奈的表演,瞬间让所有人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