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啊？”犬山平太问道：“我们明明帮他摆平了那只大妖怪，为什么七条先生还会赖账？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
钱小乙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估计是想着要用那些钱作为筹码，让我去帮他吧？毕竟他现在的处境看似很好，障碍全都被扫清了，直接掌管了整个WTV，但那也只是表面的情况，实际上他要面对的危险就像是水面下的冰山，看不见的才是最恐怖的。”
“那为什么我们不帮他？”犬山平太问道。
钱小乙翻了个白眼：“帮他？想要帮他就只能进七条财团，但要是进了对方的领域，那我们的优势就全部都没有了，我敢说，只要我入职了七条财团，绝对会被对方用自己熟悉的手段给玩死，那小子把我当神仙了，我可没有信心在那种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和敌人对决。而且现在就算他要把那笔钱给我，我也不敢要了。”
“这是为什么？”犬山平太很奇怪：“那不是我们应得的钱吗？”
钱小乙道：“他把那笔委托费扔给了财务，做了一些避税之类的操作，接下来如果这么大一笔钱打进了我的账户，那么只要对方愿意，稍微动点手脚，就能有一大堆经济罪落在我的头上，逃税都是轻的，相当于是多了许多把柄在别人手上。不过放心，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估计那家伙就会哭着过来求我的。”
犬山平太感叹道：“看来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大家都有自己的烦恼啊。”
“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想象不到。”钱小乙撇嘴道：“普通人的烦恼往往是生活给予的，而他们的烦恼大部分都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利益和地位而自找的，所以建议你不要浪费多余的同情心。”
“说的也是。”犬山平太算是接受了目前的这个状况，然后问道：“那我们今天的委托是要做什么？”
“委托在东京竞马场那边。”钱小乙道：“委托人是一个骑手，说是最近他的比赛状态非常差，不管怎么样都赢不了，但是不管是体检还是马都没有检查出问题来，所以他就怀疑是竞争对手请人给他降下了诅咒。”
犬山平太一听这个，马上就明白了：“这可是个大单子啊！”
一般这种类型的委托，基本上是不存在什么灵异事件的，而且委托人也特别好忽悠，除灵师说什么他们信什么，是除灵师们梦寐以求的肥差。
钱小乙得意道：“是吧~多亏了之前上电视把名气给打响了，不然这种活哪轮得到我们？今天正好是周末，我们过去估计还能看到现场比赛呢~话说你去过那里吗？”
犬山平太点头：“小时候去过一次，但是那时候年纪太小，没有太多记忆了。”
“那今天正好带你好好参观一下。”钱小乙打了个响指：“我们出发！”
两人离开了事务所，骑上了怒虎丸，朝着竞马场的方向驶去。
目的地的位置位于东京的郊区，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了东京竞马场，还没进去呢，就能听见里面传来人山人海的呼声，钱小乙感叹道：“周末这里果然人很多啊。”
竞马场这边可不光只有一个场地，还有相当大的面积作为他用，比如关于赛马的博物馆，购物街、餐厅、居酒屋一应俱全。
两人稍微转了转，然后来到了赛马场里面，今天的观众相当的多，不过现在好像是一场比赛刚刚结束，并没有看到赛马在场上奔跑，反而不少人都朝着场地旁的大厅里走去。
“嗯？他们这是去干嘛？”钱小乙好奇的问道：“结束了吗？”
犬山平太说道：“下一场要开始了，应该是进去下注吧，毕竟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这个来的。”
钱小乙恍然大悟：“啊，也对，我们也进去看看吧，我还没有见过呢。”
两人跟着人群进入了大厅，大厅里的电视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数字，基本上就是每一匹马的赔率，大厅里虽然人很多，但并不显得吵闹，几乎所有人都在研究着手里的马报和下注单，或者站在屏幕前看着回放。
钱小乙站在一个老头身边看了会儿，发现这家伙基本就是在计算每一匹马胜利的概率，手里拿着笔不断的在纸上面写写画画的，看到了钱小乙在观察他后，他还偷偷的把身子往前倾，不让钱小乙看到他计算的结果。
除了这些“研究者”外，钱小乙还看见场内好几个大叔脸上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一看就是刚刚的比赛赌马赌输了，他们红着眼，继续下着注，想要扳回一城，看样子是上头了。
“啧啧啧……”钱小乙感叹道：“赌博害人啊，看着表情，估计是家底都拿出来了……我说平太郎，要玩玩看吗？平太郎？”
没有人回答，他扭头看去，发现犬山平太正直勾勾的看着某个方向，似乎发现了什么。
钱小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见了乌泱泱的人群。
“在看什么啊？”钱小乙刚想仔细问问，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正是委托人的电话。
他立即接起了电话：“你好，这里是灵空事务所的钱小乙，我已经到了大厅这边了……喂！你要去哪啊？”
犬山平太说道：“乙哥你先过去，我等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一头挤进了人群，朝着大厅另一头走去。
钱小乙手里拿着电话，十分奇怪犬山平太此时的举动，但是这会儿又走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
第465章 百鬼之谜
“多谢你了钱先生！现在我感觉身上的诅咒已经完全消除了，明天比赛的时候请您务必到现场来！我会好好表现的。”
骑手千恩万谢的对着钱小乙鞠躬，经过了刚刚钱小乙为他进行的除灵仪式，他现在感觉好的不得了，明天的比赛他绝对能表现的比之前更好！
面对委托人的感谢，钱小乙打着哈哈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来的，祝你之后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不过明天我大概率是来不了，毕竟你知道的，还有很多委托等着我呢……”
骑手道：“像钱先生您这种级别的除灵师真是忙碌啊，我一个月前就打过电话了，现在才预约到您，今天能够请到您的我实在是太走运了，这样一来，正是说明从今天开始，我身上的霉运也随之不见了！对了，这里是委托费……”
从马场出来后，天已经差不多快黑了，比赛早就结束，观众们也已经走的差不多，竞马场边上的居酒屋里，失意的赌徒们在借酒消愁，看起来愁云惨雾的，还有些魔怔人还在周围借着路灯研究着马报，计算着“胜利”的方程式，期待着下一次比赛的到来。
不过这些和钱小乙没有什么关系，他今天就是来做委托的，而且十分顺利的拿到了委托费，一段时间内生活费不用那么拮据了。
唯一让他有些不满的是，犬山平太那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人，抽空打个电话过去一问就说是让钱小乙自己先忙。如果不是那家伙还能回电话，钱小乙都以为他是被敌人给绑架了呢。
来到了停车场后，钱小乙终于看见了犬山平太的身影，他正蹲在怒虎丸边上，等着钱小乙回来。
“平太郎，下午跑到哪里去了！”钱小乙走了过去，说道：“忽然就这么一个人乱跑，也不说原因，很让人操心的！”
“乙哥。”犬山平太抬起头来，说道：“我好像看见我父亲了。”
“说啥？！”钱小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时间回到了下午，犬山平太到了下注的大厅后，也是很稀奇的打量着周围，他小时候确实来过，而且和这回一样，是被人带来的。
而那个带他过来的人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他母亲生了病，平时总是躺在病院的床上，某一段时间她的气色好转了不少，父亲才带着他们来到这里游玩。
一边回忆着小时候的记忆，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忽然看到了一个让自己感觉到熟悉的人的轮廓。
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留着不短的头发，戴着毛线帽的中年男人，他身上是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外套，裤子上面还有补丁。看得出来这个人虽然经济条件不好，但是整体还是很干净的。
他正在专心研究着手里的马报，嘴里面念念有词。
这个姿态一下子就和犬山平太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了，不过和记忆中的比起来，这个人更加沧桑，服装和脸都变了很多，所以犬山平太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于是犬山平太便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真的是他吗？”犬山平太想道：“会不会是认错了人？毕竟除了姿势之外，已经是天差地别了……总之，先去问问看吧。”
当他下定了决心，想要过去问问的时候，那个中年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正在关注着自己，他抬起头，下意识的朝前方一看，正好和犬山平太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中年男人在看到犬山平太的那一瞬间，瞳孔微缩，嘴巴惊讶的张了开来。
“他认识我！是他！”犬山平太内心的情绪出现了排山倒海般的波动，他忽然有些畏缩，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该对那个人说什么，是责怪？还是质问？亦或者是其他的反应？
还没有等犬山平太想好，对方就率先做出了行动，他扔下了手里的马报，慌不择路的转过身去，挤开人群朝着外面跑去。
“所以，最后追上了吗？”钱小乙问道。
犬山平太摇了摇头，惆怅的说道：“没有，我跟着他跑了好久，一直跑到了车站，那里人很多，我没能追上他，让他跑到了电车上面，等我赶到的时候，电车正好发车了。”
“你确定他真的是你的父亲吗？”钱小乙问道。
“一开始我也不能确定。”犬山平太道：“但是他明显也认出我来了，应该就是他。”
钱小乙感叹道：“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难怪你一言不发的就消失了，所以你的父亲现在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回去找你？”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犬山平太曾经说过他的父亲失踪了，有家却几年没有回，也没有消息，钱小乙还以为对方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我……我也不知道。”犬山平太有些闪烁其词。
看来里面别有隐情，不过钱小乙并没有多问，毕竟是别人的家庭问题，犬山平太不想说，他问了也是白搭，等他想告诉别人的时候，自然就张嘴了。
钱小乙拍了拍犬山平太的肩膀，说道：“这里到市内并不远，能专门来这个赛马场赌马，他应该一直都在东京都这一块才对，所以不必担心，只要他还活着，你们肯定会再见面的，我也会帮你找他的。”
犬山平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谢谢乙哥。”
然后他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乙哥，今天的委托怎么样了？”
钱小乙笑道：“当然是十分顺利啦~这位委托人可是超级大方呢，不过这和你就没有关系了，谁叫你忽然跑开了呢？这次委托你的分成没有了，这是对你一言不发就消失的惩罚。”
“诶？！”犬山平太傻眼了。
“哈哈哈~后悔了吧？”钱小乙拍了拍摩托车，笑道：“上车吧，顶多请你吃一顿晚餐，想吃什么？”
“高级和牛烤肉！”阿健忽然冒了出来。
“有你什么事啊死肥仔！”钱小乙怒道：“还吃高级和牛烤肉？照你的食量，这些钱都不够你吃几次的！”
“诶？小气~”阿健缩了回去，并成功得到了钱小乙的一个白眼。
夜幕降临，两人一边考虑着晚饭吃什么，一边驾驶着摩托车朝着市内的方向驶去。
第466章 百鬼之谜
“没想到平太小弟的父亲居然还活着啊？”玛利亚擦着杯子感叹道。
下午的蓝调酒吧内，钱小乙和玛利亚商讨着犬山平太之前遇到父亲的事情。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钱小乙说道：“据平太郎说，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身上的衣服都很老旧，不过人倒是很干净的样子。”
玛利亚道：“但是明明是这样，却有钱去那里赌马呢。这么巧就遇见了，是不是说明，平太小弟的父亲经常去那里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钱小乙道：“不过如果按照这个信息去找的话，每次比赛去赌马的人那么多，现场人山人海的，加上对方一定会吸取教训，进行变装，或者干脆就一段时间不去了，所以还是很难找。除了赌马之外，目前唯一可以确认的信息就是，他现在应该还在东京地区生活。”
“东京这么大，这么找恐怕是大海捞针啊~”玛利亚说道。
钱小乙道：“所以从对方的服装上，以及有家不能回的情况推断，他很可能是一名流浪者。”
日本这边的流浪者可不光有无家可归、穷困潦倒才选择流浪的人，还有一些是主动选择流浪生活的。比如从乡下到城里来找不到工作，却不舍得大城市的繁华和便利的人。又或者是受不了家庭和社会的环境，选择自我放逐的。
“黑田先生曾经也选择过流浪吧？”钱小乙说道：“也许他能够打听到什么，总之，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说着，他把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那是犬山平太父亲以前的照片，上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意气风发的男人。
“这上面可不像是什么流浪者啊~”玛利亚收起了照片，道：“我会和互助会的其他人说的，让他们帮忙找找看，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东京实在是太大了，大家也不可能每个公园、街道都找一遍，而且流浪者们居住的地点也会改变，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嗯，我知道。”钱小乙点点头。
玛利亚感叹道：“所以平太小弟家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啊~”
“这就不清楚了~”钱小乙耸耸肩。
几天之后的深夜，灵空事务所内，钱小乙和犬山平太正捣鼓着桌子上的那台老电视，这几天钱小乙抽空把电视拿去修了一下，原来开不了机的原因是钱小乙把一个零件给装错位置了，原本不灵敏的天线也换了一条，总算是能够正常使用了。
插上了电线，钱小乙调整着天线，电视上还是一片花白，什么画面也接收不到，这也是当然的，钱小乙通过了解，知道了这种老电视只能接收模拟信号，现在日本早就全面转成了数字信号，如果不买机顶盒的话啥都看不到。但买那玩意儿看电视还不如买张卡在电脑上面看来的方便。
所以犬山平太好奇的问道：“有修理这个的必要吗？要看鬼域里的那个电视台的话，是完全不需要信号的吧？甚至连电都不需要。”
钱小乙道：“但是在我们的认知当中，‘天线’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用来接收远处的信号的，如果我们知道这玩意是坏的话，那么就算在鬼域里面，也会干扰到这东西的运行，反正是有一定效果的，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所以那个灵异节目真的又出现了？”犬山平太惊讶道：“我们不是把WTV里的狸猫给打败了嘛？”
犬山平太道：“你是说，新的巢穴再次出现了？”
“不一定，应该没有那么容易。”钱小乙解释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个完整的巢穴应该是包括着一整套运行系统的，之前WTV里的巢穴包含了【收集认知】、【传播认知】、以及【吸收力量】三个功能。
【传播认知】可以让都市传说在更多的人当中传播，让鬼域出现雏形。
【收集认知】则是使巢穴更加稳固的形成甚至壮大，只要有了以上两点，就有可能形成一个都市传说的鬼域或者事物。
最后一个【吸收力量】，则是巢穴形成的核心，通过增加现实中的影响力，间接影响鬼域，使巢穴变得更强大，并使巢穴的主人变成鬼域的主体，也就是妖怪。三者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妖怪巢穴，缺一点都不行。”
犬山平太思索道：“所以这也是富吉洋馆没有被建造成巢穴的原因吗？虽然它有着都市传说收集认知的功能，能够形成鬼域的轮廓，但是光凭借收集游客们的共同认知，不足以让巢穴形成，必须依靠除灵师异于常人的认知强度才可以……而WTV那边因为艺人事务所的事情被曝光，【吸取力量】这个要素已经失效了，无法再形成巢穴了？”
“没错。”钱小乙说道：“只要没有现实中的影响力，那么那里顶多就是个都市传说的地点。”
“但……百鬼为什么要单独修复那个鬼域？”犬山平太问道：“有什么意义吗？”
钱小乙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意义可太大了，前面说过【传播认知】可以塑造鬼域，而那个灵异节目的都市传说，可不光是可以宣传自身，还能宣传其他的都市传说啊。”
“这也就是说！”犬山平太恍然大悟：“百鬼把那里当做了一个传播系统，除了提供资金之外，还能够传播认知，稳固其他巢穴的存在？”
钱小乙拍了拍电视，笑道：“原本除了日本全国各地的灵异体质者，没有除灵师能够看到这节目，因为专业人士都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认知，不会让奇怪的东西入侵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