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星说着就要拿起手机。
虽然不知道谢之远家里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这,还是只是单纯的心大,不把孩子离家出走当回事。
不过既然碰上了,陈南星觉得还是得跟谢之远的家里人说一声,毕竟谢之远还未成年,只是个小孩。
“别,别跟我哥说。”谢之远连忙想要阻止。
陈南星见状,认真说道:“你哥你可能不在意,他估计也心大,但阿奶都八十了,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不应该还得为你担心受怕的。”
这几天,陈南星和许红豆偶尔也会逛到谢阿奶的摊子坐坐,听老人家讲一些老黄历的故事,了解一些当地的民俗风情和人文趣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时候老人家的想法可能过时了,但人生阅历和人生感悟,却是沉淀积累的财富。
陈南星和许红豆有时能坐在阴凉的古树下,看日头慢慢西斜,听谢阿奶讲一下午。
所以陈南星知道,老人家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还是心里很担心谢之远这个孙子的。
听到陈南星的话,谢之远愣了一下,伸出的手缓缓放下。
“怎么了几位客人?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这时店里的另一位服务员堆着笑脸快步走了出来。
“阿远,怎么回事?”出来的人走到谢之远旁边小声问道。
谢之远连忙摇头,解释道:“没事没事,小亮哥,他们是住在我们家隔壁小院的租客,看到我想让我回去。”
“原来是这样。”小亮松了一口气。
刚才看几人站在门口好像起争执,小亮还以为谢之远闯祸了,才连忙出来解围。
“那你快回去吧,回去读书。”小亮劝道。
“小亮哥”谢之远看着小亮,还想要说什么。
“怎么,你还真想一直待在这做服务员啊。”小亮笑道。
“你做了这几天火锅店小工不累啊?比读书好吗?”
谢之远沉默了,怎么可能不累,有时遇到难搞的客人,还得受气受委屈。
出来后的日子跟谢之远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海阔天空,是风催雨急。
没有了人给他遮风挡雨,社会生存就给他上了一课。
这里没有友爱的同学,没有和蔼的老师,没有包容的家人,只有催着干活的老板,有点生分的同事,随意吩咐的客人。
没有宁静的课堂和欢声笑语的课间,只有陪不完的笑脸和干不完的活。
“其实阿遥哥知道你在这,他有托我照看你。”小亮如实坦白说道。
谢之远闻言很是意外,也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他自以为的离家出走,其实还是在他哥的照拂下。
“你自己想想吧,要继续留下来打工,还是回去读书。”
小亮拍了拍谢之远的肩膀,跟陈墨三人点头示意,就回去店里继续忙活了。
谢之远陷入沉默,一时无言。
陈南星听到两人的话,既然谢之遥知道谢之远在这,她也不用打电话了。
她本来能做的,就是帮忙告知一下谢之远的家人,其它的,她也没法管。
陈墨和许红豆也没劝什么。
许红豆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发生这种“丢脸”的事,被别人劝根本没用,还可能适得其反。
而在陈墨看来,谢之遥既然都知道人在这,那他们就没必要多管这种“教育孩子”的家务事。
陈墨也大概猜到了谢之遥的想法。
家里和学校教不了的,不如就由社会教。
谢之远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我再做两天,领完这周的工资就回去。”
“麻烦你们跟我阿奶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
“为什么不自己打个电话?”陈南星问道。
“我我不好意思说。”谢之远小声道。
“我想等领了工资,帮阿奶买件衣服再回去,也不算白出来这一趟。”
几人闻言,不由笑了,还挺有孝心的。
“行,我们帮你跟谢阿奶说。”陈南星点头。
“谢谢。”谢之远真诚地说道。
从家里出来以后,他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关心他,在意他的想法。
“你们还吃饭吗?”
“当然,有什么推荐?”
“里面坐,菌子和牛肉不错,都新鲜。”
吃完火锅,陈墨三人就去胡有鱼驻唱的酒吧了。
一进到酒吧,三人就看到了胡有鱼正在台上唱歌。
三人没有打扰,找了地方坐下,点了几瓶酒和一些小吃。
胡有鱼一首歌唱完,环顾了一下,也注意到陈墨三人。
陈墨举了举手中酒,跟胡有鱼打招呼示意。
胡有鱼笑了笑,“很开心我的朋友们今晚来听我唱歌,接下来,一首《雨》送给你们。”
吉他轻弹,胡有鱼轻声开口唱着:
【如果大雨落下
就让我成为海洋
那些看似束缚
却关于爱的
每一朵浪花】
“没想到胡老师唱歌的时候,还挺帅的哈。”陈南星笑道。
此时胡有鱼嗓音低沉,唱着有点伤感的歌,身上有种略带忧郁的气质,确实跟平时的嘻嘻哈哈不太一样。
“不是应该说人唱得好听吗?”许红豆乐道。
“哎呀,都一样,唱得不好听,我能说人帅吗?”陈南星说道。
“不一定。”陈墨出声道。
”一般不是没长相才夸性格嘛,你觉得不好听就夸人长得帅,也是有可能的。”
“哎,我可没有这个想法啊。”陈南星澄清道。
“有也没事,估计老胡也更乐意听你夸他帅。”陈墨笑道。
不过有一说一,胡有鱼唱真得挺不错的,很适合这种慢节奏的曲风。
陈南星点头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觉得你们这些玩音乐的,唱歌很加成,感觉能骗不少小姑娘。”
许红豆闻言眼神不由轻瞥向陈墨。
陈墨连忙打断道:“哎哎哎,别乱说,能不能用好一点的形容,什么叫骗小姑娘。”
好家伙,这地图炮开的。
虽然音乐的圈子里确实有不少这种情况,特别是那种真有些才华的,能结三四次婚,依然有小姑娘看上。
但这不是还有他这种无辜的好男人嘛。
陈墨转头看向许红豆,撇清道:“我可不是这种人啊。”
许红豆挑了挑眉,“我又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
“什么心虚啊,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嘛。”
陈墨心想,你刚才那眼神,他要是不“心虚”解释,估计就会被当成“默认”了吧。
“你要没这心思,干嘛怕我多想?”
“人要是总胡思乱想,容易老,我这不让你宽心,永远年轻嘛。”
“我老了,你不就可以正好可以去骗小姑娘了吗?”
“你还说你没有多想!”
“我没有。”许红豆不承认。
“明天领证去!”陈墨说道。
许红豆白了一眼,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平息了这“无妄之灾”,陈墨松了口气。
陈墨没好气地瞪了眼“始作俑者”,陈南星看着热闹憋着笑。
胡有鱼又唱了好几首,就下台来到陈墨这桌。
“怎么,哥几个?哥们唱的还行吧?”
“挺好,不止两把刷子。”陈墨笑道。
“哈哈,有眼光。”胡有鱼乐了。
“你跟谁哥几个呢?”陈南星吐槽道。
“那姐妹们?”胡有鱼换了个叫法。
陈南星认真道:“你能唱歌就别说话了。”
“是嘛,我唱得有这么好啊。”胡有鱼大笑道。
陈南星无力吐糟了,这说的是你唱歌好的意思吗?
“今晚这酒算我的啊,放开了喝。”胡有鱼说道。
“那怎么行,来听你唱歌还要你请。”陈墨笑着摇头。
“,你们来就是捧场了,我已经让老板记我帐上了。”
胡有鱼都这么说了,陈墨也只能承情,硬要给就生分了。
几人坐着喝酒聊了一会,就一起回去了。
古城晚上的人民路上,正是年轻人的聚集地。
有人摆摊,有人摆烂,有人放纵。
五步一占卜,十步一算命。
有小吃烤串摊,有手工艺品摊,也有写诗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