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顶天再次从襄阳城里带回了成堆的酒肉,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一人一雕均是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不省人事,一个不省鸟事。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牛顶天依旧是沉浸在剑意的感悟之中。
在此期间,牛顶天曾询问过神雕,也曾翻找过山谷,但是并未寻找到师傅独孤求败遗留的武功秘籍独孤九剑。
想了想后,牛顶天渐渐有些明白,独孤九剑说到底只是普通剑法,还未达到剑意的层次,或许是师傅独孤求败在其利剑,软件,重剑,或是木剑阶段创出的剑法。
而后世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应该是从师傅独孤求败隐居之前留下的传承中所得。
想通此处,牛顶天也放弃了寻找,心想既然剑意是师傅独孤求败一生武学的精华所在,而这石刻上剑意又仿佛悟之不尽,那说不定还能从其间悟出九式剑招。
想到便做。
于是,才过了半个月的枯坐生活,在神雕的眼中牛顶天每日里又开始拿着软剑时而发呆,时而对着石壁上的文字神经兮兮地比划来比划去。
慢慢地,牛顶天也顾不上每日往来城里城外去取酒菜,于是便趁早吩咐了醉仙楼的掌柜,让其将酒菜放到山脚,由神雕每日去取。
虽然牛顶天亲身见识过的兵器不多,但是九阴真经包罗万象,不管是兵器还是招式,其间都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含。
因此,牛顶天根据天下兵器特点,武功属性,和只攻不守、料敌击先、后发先制的方向,再结合石刻上的剑意感悟,经历长达半年的苦思探索,终于琢磨出了粗略的九式剑招: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在总诀式中,有心法总纲,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破剑式是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虽然只有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
破刀式是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等种种刀法,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
破枪式中包含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等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中包含破解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之法。
破索式是用以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种种软兵刃。
破掌式是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神掌等诸般拳脚功夫。
破箭式则是结合听风辨器之术,用来破解诸般暗器。
最后的破气式,是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就这样,
时间如横沙般流过,
待牛顶天闭关结束,山外的世界已经悠悠过了半年。
次年二月,某日,大雪,
当牛顶天一身邋遢,胡子拉碴地迈出石洞时,可见其两眼之中神华内敛,浑身上下隐有一股滔天剑意含而待发。
但当牛顶天气息收敛过后,他身上的那股韵味又迅速隐而不见,仿佛眼前的只是个不谙武学的普通人。
“咕咕咕!”神雕两眼欢喜地奔了过来。
这半年来,牛顶天忙着闭关越来越少理会它,因此,它无聊之时也只能像往常一样在洞外玩耍。
至于捉蛇那种事,只要每天能有一口酒肉送到嘴边,神雕就越发的懒得再去自己动爪。
看着眼前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家伙,牛顶天的心中很是感慨,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自己终将离去。
见牛顶天沉默不语,神雕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牛顶天轻声说道:“雕兄…我该走了。”
气氛,陡然变得沉默。
经过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把彼此捂热了,更何况动物。
半年来,一人一雕同食同寝,偶尔还有些打闹,仿佛都习惯了彼此间的存在,眼下到了分别之时,其间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牛顶天还是想尝试尝试,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跟我一块出去吧,不然哪天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你也不想自己的尸体被林子里的蛇给吞了吧?”
这半年来,牛顶天也是偶尔试探过,想要带它一块离去,虽然神雕有些意动,但每次都是沉默着摇头拒绝了。
果然,这次仍是如此,
“咕咕~”神雕没好气地白了牛顶天一眼,看了看洞里的石坟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牛顶天见此,心中一叹,也未继续强求,交待道:“我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做,不过咱们距离也近,雕兄要是嫌自己喝酒寂寞,可以随时飞去襄阳城里找我。”
“这山里带毒的东西以后少吃点,别哪天毛都掉光了,还有,往后的每天都会有人将酒肉送到山脚,你去取便是,若是突然连续几天断了供应,恐怕…我也该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里,神雕两眼无精打采,已经蔫蔫地耷拉下了脑袋。
牛顶天有些不忍,这家伙刚才还兴冲冲地迎着自己,转眼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于是拍了拍翅膀,笑着道:“今晚再破例一次,酒肉管够!我和雕兄不醉不归!”
但这一次,神雕的眼中却没了丝毫兴奋的神色,只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午后,申酉之交,
牛顶天特意跑了一趟醉仙楼,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只要是拿手的好吃的,全都让掌柜的做了几份,最后又加上十坛老酒,满满的一车给拉到了蛇谷旁。
由于雪天路滑,行进颇难,小二哥赶着牛车到达山脚时,天色也已经见暗。
晚间,
洞外的雪花越飘越大,皑皑的雪色照得洞里有些微亮。
牛顶天坐在坟前,给师傅独孤求败倒满一碗酒后,提起酒坛子朝着一旁的神雕碰去:“雕兄,干!”
神雕捧起酒坛子狠狠碰了一下,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张开大嘴咕噜咕噜地灌个不停,看着模样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牛顶天笑了笑,也未阻止,几口酒水下肚后,他望着洞外的漫天雪花,开始有些怔怔出神。
次日凌晨卯初,
八坛酒水呼呼下肚后,神雕已经抱着空酒坛子倒在坟边昏昏睡去,而牛顶天仍是双目清明。
过了会儿,
牛顶天缓缓起身向洞外走去,行至洞口之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鸟”后,牛顶天笑着转身继续向前,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本章完)
第146章 慕容
暮春三月,
一场春雨骤然飘落,九宫山上云雾飘渺,九座新起的巨大宫殿,气势雄伟,宛若仙宫一般屹立在九宫山巅。
若是从高空俯瞰,可以明显发现这些宫殿是呈九宫方位依次排列:混元宫、八卦宫、青龙宫、白虎宫、斗姥宫、无为宫、三清宫、七真宫、移花宫。
相比于原先的九宫遗址来说,如今除了多出一些高耸的碉楼,只在中宫位置修建了一块长宽两百余丈的青石广场。
晚间,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
斗姥宫的观星台上,一男一女伫立不动,凭栏望着雨中夜幕,任由夜风拂过鬓角,吹乱发丝。
而身后不远处的走廊边,正面无表情站着一位样貌极美的姑娘。
相比于前方的紫衣女子,她的身材饱满有致,极为高挑,没有丝毫南方女人的娇小。
“怎么还没来?”焚天两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远方,脸上渐渐有些难看。
牛顶天微微睁开双眼,并未搭话,偶尔一阵阵的香风吹来,窜入鼻间,让他心中早就生出了一些异样,这女人还是像去年那般诱人。
两天前,当焚天浑身带伤,挟持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姑娘闯入九宫山时,牛顶天惊了。
要知道,这女人的武功低不了四绝多少,再加上她那门疑似乾坤大挪移的诡异武功,单打独斗能够把她伤成这样的,只能是大宗师高手!
而当牛顶天问及其他几位法王时,焚天只是铁青着俏脸并不回答,咬牙切齿地让牛顶天召集人手,准备伏击来敌。
但是,特么的当他把襄阳守军里的弓弩营拉到山里接连埋伏两天后,连个鸟影都没见着!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牛顶天见一旁女人的眼中难掩疲色,不由地关心了一下。
这位姐姐除了昨天来的时候简单洗漱一次,往后就是在这守着,到现在也没有休息过。
“不用!”焚天摇了摇头拒绝道。
沉默了会后,她的脸上有些复杂,看了眼牛顶天,终于还是低声道:“杨安儿的武功,我…我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牛顶天不由地扭头看了过去,眼中不免有些诧异。
这位历史名人他可是如雷贯耳,一个在金国境反了又降,降了又反的造反行动派,反金义士,还是个武林高手?开什么玩笑?
焚天闷了闷,显然也有些难以接受,轻声解释道:“我们原本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降金将领,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褚天成,黎木和,还有渝青阳在山东的时候便被他提前收买,想来也是受到过武力胁迫,不然他们几个绝不会轻易服从一个新加入的外人。”
说到这里时,焚天看了牛顶天一眼,说到底,这位当初在他们看来也是个外人,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竟有一天会跑到他这里来寻求庇护。
见起牛顶天的脸上并无异样,焚天继续说道:“杨安儿想要称明尊做摩尼教教主,还想…想要我做教主夫人,我们自然不同意。后来,我们打算率先出手夺了红袄军军权,没想到褚天成他们三个会临阵倒戈。”
“起了冲突之后,我和持行法王,持闭法王,还有苏使者四人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们三人留下断后,我挟持了杨安儿的妹妹才逃了出来。”
“你说你们四个也不是他一人的对手?”牛顶天的两眼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旋即回头仔细打量起了杨妙真,直把这位山东妹子看得脸颊有些微红,突然问道:“你哥哥多大?”
杨妙真沉默着没有回话,待脸上的晕色渐渐消散,她面无表情,微微撇过了脑袋。
“杨安儿看起来似乎…四旬左右,”焚天微微思索后给出了答案。
又看了眼身后的杨妙真,淡淡道:“至于他这妹妹,今年刚好十八,一身枪马功夫倒是不俗。”
十八?
那不是和自己一般大?牛顶天听了之后,不由地再次打量起了杨妙真,不愧是练过枪马功夫的姑娘,身材真好。
“无耻之徒!”杨妙真心里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是待宰的鱼肉,也不敢触怒对方,只能紧紧闭上了双眼。
“轰隆隆!”
就在此刻,九宫山的夜空之中,很突兀地炸响了一阵巨大的轰鸣。
伴随着滚滚雷声,只见天穹之上陡然闪出一道道虬龙般的电光,在漆黑的夜空蜿蜒游走。
紧接着,牛毛般的细雨骤然消失,更大的琼浆自天穹洒落。
“哗哗哗!”
正当焚天准备退回廊边躲雨之时,哗哗掉落的雨珠却仿佛击中了一层透明的膜一般,瞬间便荡向了她的周身几尺之外。
随着雨势渐大,只见眼前的水花迅速变得层次分明,开始形成一圈水膜罩在两人的周围。
“难道是他?”焚天的美目微凝。
与此同时,牛顶天突然眯起眼睛向远处扫去,搜寻起了隐匿在雨幕里的气息,忽然间,他的双眸瞬间冰冷:“还真有找死的来了!”
身后的杨妙真听此,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
待她看见廊外的漫天雨珠,竟难以逼近走廊分毫的奇异的一幕时,她那平静的俏脸也不禁微微变色。
“教主,来人了。”
这时,一身玄衣手持雁翎长刀的牛奎,从观星台下的雨幕中闪身出现,几次起落,便来到了牛顶天的身后。
“准备的怎么样了?”牛顶天头也不回地问道,此刻,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远方的一点,并随之缓缓移动,仿佛能够刺破那里的黑暗。
“按照教主的吩咐并未阻挡,六十台八牛弩已经分散四周宫墙准备就绪,只要他们进了中宫位置,就一定插翅难逃!”
牛奎说道:“除非武功是像教主这样神鬼莫测,高得离谱,否则哪怕对方来的是五绝高手,想要在弩阵中安然离去也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