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够用,可你别忘了过段时间是要大量招收弟子的。”
“到时候不光吃穿用度需要花钱,弟子的月钱,练武的药材,还有襄阳守军现在也在不停地招兵备战,哪儿不是花钱的地方?如今算下来已经快有些捉襟见肘了。”
“真没银子了?”牛顶天脸色微凝,坐直了身体。
焚天缓缓颔首,这样突然一算,她兜里的…呃…教里的银子倒真有些不足。
“教主!副教主!”
这时,先前退出大殿的玄衣卫忽然走了进来,行了礼后,朝着牛顶天抱拳道:
“教主,一灯大师已至山下!与夫人一行在山脚相遇后正一起往山上赶来。”
牛顶天闻言颔首。
屏退玄衣卫后,对着焚天耐心解释道:“我并非是单纯为了好面子,你也不要小瞧一些现在寂寂无名的年轻江湖人,须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而且落魄的江湖人大多是一腔热血,讲究一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你视他如手足,他就能视你如腹心,你武功再高若是视他如土芥,他也能视你如寇仇。”
“现在咱们不缺武功秘籍,也不缺成名高手,但是门派初立就缺这样认死理的年轻人!别的不管如何,我要八月过后外面哪个人提及日月神教待人之道都会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名声有了,再加上我这身声名在外武功,又怎么会少的了年轻人来投?”
“既然襄阳掌握在咱们手里,就可从民政方面入手拓展收入。比如重商,惠商,暂且鼓励一下商业发展,只要商人富了,咱们自然也就跟着富了。”
“你是打算先……”
焚天听后,不觉间已经频频颔首,但是听到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变得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看着牛顶天,有些不确定地道:
“你是打算先把他们养肥了再……再杀了?”
不怪她会如此问,这也是数百年来摩尼教惯用的做法,区别是他们似乎省了一道流程,从未养过。
往年,摩尼教会选些优质的商户,给他们提供保护,吸引入教。
等养肥了,成了自己人,再寻些借口直接给宰了。
如此,那些富商的财产也就顺理成章成了教中资产。
而这手段,最早的时候却是跟朝廷学的。
在他们看来,不是自己人终究不是自己人。
听了焚天的话,牛顶天直接愣了愣,老子是让你养鸡下蛋你给老子杀了吃肉?
旋即瞪了一眼这胸大无脑的女人,没好气地道:
“杀了才能吃几口?”
“襄阳地处边境,连接南北,又紧扼长江中段,是少有的好地段。”
“如果放开行商政策,给商户提供各种保护,把襄阳打造成商业大都,单是每年的税收就足够你吃饱了!”
我何时说过要杀了!
焚天顿时觉得委屈,有些受不了对方嫌弃的眼神。
正待她准备辩解两句时,牛顶天已经起身摆了摆手,道: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先和我去迎接一灯大师!”
说罢,牛顶天便大步走向殿外,焚天见状,只能咬着银牙追了上去。
……
山门处。
风,早就吹散了晨间的雾气。
此时虽是八月酷暑天,在山风的吹拂下,九宫山上旌旗飘扬,格外凉爽。
牛顶天为首,领着焚天,曲秀儿,严怀夕,严太医,还有身后左右二十余人的玄衣卫,在山门处静静地等待着。
对于牛顶天的突然出现,曲秀儿和严怀夕自然是万分惊喜。
但是两人刚才还未及说上几句话,便被牛顶天给拉了过来。
都是江湖儿女,在他这儿可没什么待字闺中见不得人的说法。
至于严太医,随着这两年女儿转修武功,并且进步飞速,他对牛顶天倒不再像以前那般,看哪哪都不顺。
他觉得现在的女儿才算是有了安身保命的资本。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完全把生死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上。
没过多久,当身着僧衣的一灯和陈瑾儿几人的身影自山道上缓缓出现时。
牛顶天精神一震,便笑吟吟地站在远处,面色从容地打起了几分精神。
毕竟已是一派之主,正式的开门迎客不能再像以前自个一人那般随意。
一灯的身后是渔樵耕读四位徒弟,身旁还有一位头戴的白衣女子。
一行人行至山门前十丈之距时,牛顶天微笑着带领众人迎了上去。
近到身前,未等一灯开口,牛顶天已经抱拳笑道:
“欢迎一灯大师光临!大师能来,九宫山上蓬荜生辉。”
对于一灯个人,说实话他是打心里尊敬的,这算是他关键时刻的指路人。
随后,牛顶天似乎发觉了什么,脸上很是诧异,接着便又笑吟吟地抱拳道:
“恭喜大师修为再进,距离先天之境又进一步。”
此刻,他已然发觉一灯大师武功突破,对方体内隐隐散发的气息竟比那日的慕容安也不逞多让,进度不可谓不快。
一灯闻言,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笑呵呵地道:
“牛居士客气,积累多年侥幸突破而已,贫僧恭喜牛居士开宗立派。”
说着,一灯转身朝身后的徒弟朱子柳点头示意。
朱子柳见状,在师兄武三通那隐隐有些怒色的目光中,朝着后方挥了挥手。
接着就见断断续续的三十余人,一共抬了近十八只大木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随后,朱子柳笑着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份书册后,递向牛顶天,笑道:
“牛教主,这是家师准备的薄礼,还请牛教主笑纳。”(本章完)
第169章 天大的祸源
见牛顶天面露诧异,一灯双手合十,笑呵呵地说道:
“些许俗物,都是贫僧出家前所有,还请牛居士勿要推辞。”
说罢,又指了指头戴静立一旁的白衣女子:
“这是贫僧的徒孙女何沅君,近两年一直随侍身旁聆听佛法,此番,也是带她出来见一见世面。”
说话时,一灯眼中笑意盈盈,显然,他还记着两年前牛顶天在临别时特意与他说过的话。
恐怕见一见世面是假,带过来见一见人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一点,牛顶天大抵也明白,笑着接过礼书,也未翻看,便递与了身旁的焚天。
“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客套了一下,牛顶天又向朱子柳与何沅君分别抱拳,道:“有劳朱先生,见过沅君姑娘。”
对于何沅君,他不免多瞧了两眼,眼前这姑娘虽然不见具体面容,但只是婷婷地立在那里,便给旁人一种恬淡安静的感觉。
倒与黄姑娘是两个极端。
牛顶天默默想着,不禁又看向另一边正站在陈瑾儿身旁无聊地摆弄着胸前垂发的黄姑娘。
许是发觉了目光,黄姑娘眼眸轻瞥,在牛顶天与何沅君的身上转来转去,又在一旁的贺礼上打量几眼后,轻轻一哼,便侧过身子不再答理。
她生气了。
一个出家人送哪门子贺礼?还送这么多,分明就是送嫁妆!哼,聪明如她只一眼就瞧了出来。
当然,有此想法的远不止黄姑娘一人,另一边的何沅君也是其中之一。
她先前便有听师公隐晦提及,已经在外面为她许下一门婚事。
出发前又见这位一向四大皆空的师公时不时地跟她叮嘱一些事项,左一箱右一箱地准备礼物,她心中难免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也因此在来时就戴上了。
此时,见牛顶天目光投了过来,恰巧赶上不知是谁发出的不满轻哼,何沅君顿时便紧张了起来。
这一下,也直接忘了纠结一路才定下的见面之后到底是该抱拳还是该万福。
原来,藏在她那恬淡安静的外表下的,是一颗早就羞赧与不安的少女心。
见何沅君抬手踌躇不前,一灯不禁摇头苦笑,长眉之下也有一些无奈。
果然是药兄的女儿。
轻叹一声后,一灯面色慈祥地看向何沅君,温声说道:“牛居士以文入武,是少有的文武兼修之人,礼节之处沅君你随意即可。”
显然,这徒孙女的动作并未逃脱他的眼睛,也就顺带把人给夸了一遍。
何沅君闻言,心下稍定,随即上前行了个万福,轻声道:“见过牛公子,沅君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便又缓缓退了回来。由此可见,她倒是对读书人的身份更为敬佩。
“沅君姑娘客气。”
牛顶天笑了笑,随后又把焚天,曲秀儿,严太医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最后,瞄了一眼似乎正在生闷气的黄姑娘,牛顶天侧身伸手,向一灯相邀,笑道:
“一灯大师山上请。”
“一会黄伯父也会过来,你们十几年未见,这下也能好好叙叙旧了。”
黄伯父?
一灯闻言愣了愣,旋即恍然,能得对方称上一声黄伯父的,除了那位华山论剑的老朋友还能有谁?
随后。
就如牛顶天所言,一行人刚刚到达山顶没多久,黄老邪的身影便出现了。
相较于先前所见,此刻的他已摘去人皮面具,恢复了以往丰姿隽爽的冷峻模样。
待安排好住处后,杨康与郭靖两人一个跑去了见娘,一个跑去了见婶。
柯镇恶三兄弟不觉间,则与渔樵耕读四人凑到一块开始了谈天说地,吹牛打屁。
至于陈瑾儿,许是也发觉了山门前的不虞,此刻早就化身知心大姐姐,一手紧紧拉着黄姑娘,一手亲密挽着何沅君,与严怀夕几人一块去慕容妙真处沟通感情去了。
这个家,还是少不了她。
少了她,不是乱就是散!
也唯有焚天,这位勤勤恳恳的母驴子,在给了牛顶天一个不满的眼神后,继续拉起了日月神教的正常运转,准备迎接后续宾客。
斗姥宫,大殿。
待众人散去,牛顶天,黄老邪,一灯三人开始环坐下来交流起了武道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