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死亡打光,也挡不住他帅气的面庞。
她忽然跟泄了气一般,趴在桌子上,不再去看电脑。
想到了越来越近的二辩日期,她用力的挠挠头发,发出一声孤独的哀嚎。
“我真是脑子里进了水啊……”
上学好痛苦。
可她还想继续上。
自己已经努力这么久了,为什么要放弃呢?
她将脸蛋压在桌子上,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Q版状元摆件,也是纪长宇送给她的。
特意从华国邮寄的,国际邮费就花了不少钱。
他说是状元保佑,大学生玄学必备。
她嘲笑他,“你竟然还信这些?”
“那当然,所有的封建迷信,肯定也是蕴含了一定数学规律,因为世界就是数学组成的。”
“那你给我讲讲,小状元代表什么数学公式?”
纪长宇那边沉默了一瞬,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小夜灯,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一行公式。
r=a(1-sinθ)
拍了照片,发送给洛锦。
很可惜,洛锦的数学并不好。
虽然说医学生在高中时都是理科生,大学里也学高数,可自然是不如数学专业的学生。
“这个……难道说,是三角函数!”
“额……算是吧。”
“小状元和这个公式有什么关系?”
“你画出来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困了,懒得动脑子算数学,直接关了手机睡觉。
看着小状元,洛锦的脑袋里,莫名又跳出来一个纪长宇幻影。
她只好拿出纸笔,依照记忆,一点点的画出函数图像。
选取值域,定点,连线,画图。
一个圆呼呼的爱心函数,静静的躺在草稿纸的中心。
她不知道这个函数是数学界有名的函数之一,是笛卡尔心形线。
她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噗嗤一声,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看着草稿上的爱心,她拍了一张照片,把纪长宇拉黑名单中放出来,给他发了过去。
【逢考必过别延毕:这个函数好像一个屁股。】
然后她看见了对方的已读信息,没想到他竟然还没睡,吓得她立刻又拉黑了他。
纪长宇看着洛锦发来的消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方面是她终于肯主动给自己发信息了。
另一方面是对不起笛卡尔大师。
洛锦这么一说,他竟然也觉得这个函数有点像屁股。
屁股函数……不,笛卡尔心形线什么的,或许是不够明显,他自己又写了一个新的函数。
刚发过去,就发现又被拉黑了。
纪长宇:“……”
沧桑叹气。
他躺在床上,耳边是室友的鼾声,怎么也睡不着。
不怪室友,是他自己心里担着事,压得他睡不着。
现在的心境,和噩梦没什么区别,被长久的厌腻感缠绕着,
他回想着洛夫人所言,句句属实,如同当头棒喝,砸在他的头顶。
头顶感受不到疼痛,就像是雷电劈中了一棵空心的树,树干上蔓延着纹理,木材从里向外的剥落,自上而下的解裂。
他可能真的很天真,很幼稚。
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生活得久了,往往使他忽略了这个社会的真实。
他想寻找一个出路。
可他不知道如何去找。
除了搞研究,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也想不明白,沈昭需要他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用。
总不能让他拿论文啪啪打他们的脸吧?
除非他现在解出哥德巴赫猜想,成为数学界顶端,否则,世家们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学术界在他们面前,也就比普通人好一点。
室友的呼噜声平稳,睡得很香,即使答辩在即,他也丝毫不慌。
心态杠杠的。
纪长宇翻了个身,下床坐在书桌前,打开小夜灯,翻看着数学著作。
翻页的声音微不可闻,在静谧的夜晚,更让人困意横生。
他的室友忽然坐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
朋友的唉声叹气他毫不在意,睡得比死猪还死。
朋友深夜内卷翻书的声音,震耳欲聋,害得他根本睡不下去。
世界上,最震耳欲聋的声音,只有室友深夜翻书的声音!
“我在看书……”
“大半夜的,别看了,咱们睡觉吧。”室友好心劝道,“你都是保送了,还内卷什么?”
这样给他压力很大诶。
“我一会就睡,等我看完写一篇有关证明……”
“那好吧,呼呼呼……”
室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无奈的扶额,将夜灯的灯光调的更低了一些。
数学的海洋,使他沉醉。
无数的字母和公式,一步步的逻辑推理,不断的探索数学边界,远比现实里那些事情令他心安。
思索着下一步的计算,他的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不愧是黎曼。”
黎不黎曼,沈昭不知道。
他现在正面临着礼不礼貌的问题。
楚清眠正在小发雷霆,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生闷气。
原因是沈昭又把她的睡衣藏了起来,以此观察她是否会裸睡。
她恨不得把沈昭吊起来打一顿,逼问他究竟把自己的睡衣藏到哪里去了。
沈昭才不会告诉她,他今天出门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对可爱的流浪猫狗,虽然物种不同,却相依为命,着实把他感动坏了。
他回家拿楚清眠的丝绸睡衣把它们包了起来,送给大秘书养。
用领养代替买卖,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
新时代华国好青年沈昭,默默给自己比了一个赞。
顺便向《感动华国》栏目组发送了一条私信,为自己报名。
感不感动不一定了,他现在确实是不敢动了。
楚清眠气得咬牙切齿,几乎将整个老宅翻遍了,死活找不到自己的睡衣。
连三姨都看不过去了。
“清眠,没有睡衣就穿我的嘛,我还带了一套新的呢。”
“大伯母的也能成,别生气了。”
“夫人,我现在就开始踩缝纫机,保证天亮前给你踩出来!”管家敬礼。
“乔叔,你能不能别捣乱了!”
“OK,那我退下了。”
沈昭被她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看着她不停的重复打开衣帽间,关上衣帽间,的动作。
“别执着了,睡衣不会因为你多打开几遍门就会凭空冒出来的。”沈昭在床上顾涌了一下。
“你告诉我,你到底对它们做了什么?!”
她已经想象到了,沈昭这个变态,会拿她的贴身衣物做什么。
太恐怖了。
“我送给秦始皇了。”
“你信不信我抽你?”
“我真送给秦始皇了,我不仅给了秦始皇,我还送给了亚历山大大帝。”
“太好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的丈夫这么厉害,竟然领先全世界的考古学家,进入了秦始皇陵,为祖龙陛下献上妻子的贴身睡衣呢?”
楚清眠微笑着,拎着他的衣领,两人的脸蛋贴的极近。
“你还故意摸黑秦始皇是不是?”
看着面前雷霆小怒的楚清眠,沈昭突然觉得她像极了今天自己捡到的那只长毛白猫。
睁着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仿佛再说什么,“王八蛋沈昭,我警告你最后一次,我是一朵凶残的棉花糖!一团愤怒的绒毛球!一个死亡的泡芙!绝对不是什么可爱的奶油小点心!”
嘿嘿,小点心。
“没,我捡了一猫一狗,猫咪叫秦始皇,狗狗叫亚历山大大帝。”
“你好没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