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先搞明白，顾晓图平时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让兔犬接触到了这十万个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通过这种方式，将兔犬接触到的说真话的人数拉满，兔犬就能进化成讹犬了。
“休闲娱乐活动啊……”虽然不知道乔白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顾晓图还是非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看看书、听听音乐、一起做做手工、看看电视剧、看看综艺、刷一刷小视频……反正都是一些宅家的放松方式……”
说着说着，顾晓图发现乔白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震惊，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无语的东西一样。
顾晓图：“？”
“我说错什么了吗？”顾晓图有些惶惶不安的说道。
詹默这个时候也不再继续优哉游哉地喝咖啡了：“小白教授，你可别吓唬小兔啊，小姑娘胆子小得很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说出来。”
乔白有片刻的无语。
一个一拳能让大男人捂着肚子打滚的小姑娘胆子小？
乔白很想问问詹默，他究竟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
“没有，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我想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心里是这么想的，乔白嘴上却不会这么说，他安慰了一下小姑娘，在小姑娘和詹默期待的眼神中说道。
“你们这两年以来的实验思路我都看过了，都是按照你所说的，朝着让兔犬能够验证谎言的方向进化的实验。”乔白语气平缓的说道，再加上兔犬实力变强的关键也是真话，他们并没有过分的看中谎言这个关键。
而是把谎言当做了一种变量，在每个实验思路中，都会适当地加上谎言这个变量。
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谎言的重要性提到和真话一样的高度。
且……十万个人这个基数着实是有点太大了。
“有什么问题吗？”詹默放下咖啡杯，不解地问道：“考虑到兔犬新的进化路线可能激活的新能力，再加上兔犬本身的属性，我是考虑到了使用的相对应的资源提升兔犬身体的活力，再用真话和假话作为引导变量进行的各种实验。”
“只要我的思路是对的，多尝试尝试就能找到进化的方法。”
乔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终于把厚厚的文件看完了四分之三的方俊业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哼声：“哼！那你不还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要我说你就是太小心了，不肯放开手去尝试！”方俊业的脸上浮现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你有四个实验体，你才尝试了不到两百种实验方案？”
方俊业就差没有指着詹默的鼻子破口大骂：“胆大心细！放手尝试！一种不行就再来一种！只要尝试的多了，变量试的多了，总会找到最好的那一个！”
“要是这个项目交给我来负责的话，两年时间我最少能尝试出六百种实验方案，效率比你翻了三倍！说不定早就出结果了！”
听着方俊业的话，哪怕是从来没有参与过艰难研究过程的乔白，也要忍不住对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乔白没有这么做。
但是实验室里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听到了方俊业的话，他们的动作停顿下来，朝着方俊业的方向投来了一个鄙视中夹杂着无语的眼神。
两年一百六十七个研究方案还算是少吗？
不少了！
平均下来，每个月每个被选中的协助御兽师，至少要尝试一到两种方案。
是每个人。
而他们则是要想出六到十个有可能的具体方案，进行挑选之后再进行操作，中间更是要观察细节记录细节，排除掉不好的，有反应的继续细化尝试……
繁琐的过程和需要大量脑力思考的活动，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们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匆忙。
根本不敢休息。
两年六百种？
把他们现有的效率再翻三倍？
研究人员们听了都不想说话的那种。
一定要说的话……他们只能说。
蠢货。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蠢货了。
想要达到这样的效率只有三个办法。
扩招，扩大实验室的规模，增加研究人员的数量，让实验进展得更快。
可是听方俊业这赌气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没有怎么想，而是通过他们现有的这些工作人员达到这样的结果。
那就只能疯狂地压榨他们，让他们真的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又或者是无脑的进行各种材料堆积的尝试。
如果是前者，他们立刻甩手走人。
他们是人。
不是牲口。
能够二十四个小时不眠不休地进行工作。
机器人连续工作二十个小时也会死机的。
每一个进化方案都是他们经过反复地推敲和确定才会写下来的，每一个进化方案验证的过程中他们也会进行反复详细地复盘。
科学。
谨慎。
有条有序。
是他们的宗旨。
如果是后者……用数不尽的资源和材料去堆积……
呵呵。
那他们只能骂一句“煞笔”然后继续甩手走人。
他们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努力，就是为了在这里无脑疯狂堆材料当个工具人，没有结果还要被指着鼻子骂“随随便便找个没上过学来的干的都比你好”？
不是他们往黑暗地想。
浪费了大量的材料资源都没有找到结果，和他们认真努力、脚踏实地却差了一点运气，那是不一样的！
“那你现在想干嘛？”詹默用看笑话的眼神看向方俊业：“我把实验室让给你，让你放开手脚地去尝试？”
“我好不容易申请来的资源，可不是这么给你浪费的，你必须要拿出能说服我的东西。”
“我已经有想法了。”方俊业看了一眼乔白，又转头看向詹默，一脸得意骄傲地说道：“你的研究方向错了！按照我的想法来，肯定能在一年之内就找到兔犬新的进化路线！”
方俊业挥舞着双臂，手舞足蹈非常兴奋地说道。
“兔犬新的进化方向根本不应该是什么测谎、真话假话的，这本来就不是兔犬真正的能力。”方俊业一开口也带着那么几分道理在里面：“兔犬本身的能力本来就是在毒和暗，偏向于攻击性的超凡生物，我们当然应该在它能力的方向进行深挖！狠挖！”
刚刚还觉得方俊业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乔白：“……”
想多了。
是他想多了。
没有道理。
这样的话方向才是真正的完全跑偏了好吧。
思路大概是对的……但是毒灵兔犬的进化就已经在属性上进行了深挖狠挖，再挖下去也挖不到东西了啊！
应该说詹默的想法才是对的。
从兔犬另类的能力上下手，大胆推测小心求证。
两年没有结果不是詹默能力不行，而是在最关键的地方走进了岔路口，只要稍微点一点詹默，顺便再让想象力大胆一点，他真的就能找到兔犬新的进化路线。
“你把这个项目交给我负责两个月，我保证给你突破新进展！”方俊业摇头晃脑地说道，一副“我这是在帮你”的态度，看得乔白很是无语。
詹默也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今天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是吧？”詹默差点被气笑了：“你一句话就想让我把手底下的人交给你两个月，凭什么？”
“因为我的想法才是对的。”
“抱歉，说服不了我，我并不觉得还能在兔犬的属性上进行什么深挖狠挖。”
“你这个蠢……”
“停停停。”面对两个人的骂战，乔白主动出来叫停：“听听我的想法？”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乔白。
詹默和方俊业就算了……乔白看了一眼看热闹看上瘾的顾晓图和兔犬，心里有那么几分无语的情绪。
恩……
从这一人一兔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来，平时没有少看热闹和吃瓜。
怪不得能集齐将近十万个人的真话和谎言了。
“小白教授，你有什么想法，放心大胆地说。”詹默看向乔白，眼神中带着期待：“反正在听了这个蠢货一堆浪费我时间的想法之后，我现在觉得你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比他更蠢了。”
问就是方俊业的观点在他的心里一文不值。
说服他？
不不不。
连多听一耳朵的价值都没有。
乔白好笑地说道：“首先，我认同方先生说的一句话。”
乔白话音一落，詹默和方俊业就同时挑起了眉头。
“我就说吧！”方俊业得意道：“小鬼头，算你有点眼光，不过你不会想蹭我的思路吧？”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詹默没有说话，双手抱臂，挑了挑眉，像是想看乔白还能说些什么。
总归乔白是不可能真正站在方俊业那边的，这点詹默无比的确信。
乔白摇了摇头。
“都说了，我只是认同方先生的一句话，而且还不完全。”
乔白看向詹默：“默哥你的观点是对的，但是你稍微有些走偏了。”
恩？
詹默坐直了身体，靠近乔白的方向：“小白教授，这个话怎么说？”
乔白稍微回想了一下在那些文件上看到的思路，总结了一下说道：“默哥你深挖的是兔犬用真话提升实力的能力，然后衍生到了测谎的想法上，对吧？”
詹默点头。
“这个观点是对的，这个能力的确有深挖的价值，可是你在进行实验的时候，过于忽略‘谎言’这部分了。”
“御兽师的真话能让兔犬的实力飞升，御兽师的假话对兔犬没有任何作用，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的假话对兔犬没有作用。”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积累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也能从量变到质变。”
詹默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假话，积累到一定的数量？”詹默越说越觉得有意思：“对啊……我过分的在意御兽师和兔犬之间的关联，忽略了这个测谎的能力是要用在所有人身上的……我应该把范围扩大，量变到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