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化疗只会让爸更加痛苦!而且也治不好,为什么不让爸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舒服一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王梦娟,你就是不想浪费钱而已吧?何必说得这么好听?”
听着儿子儿媳的争吵,老杨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其实挺理解儿媳的,毕竟都晚期了,再治下去也是浪费钱。
但他自己又不甘心。
他也才六十岁出头,抱上孙子才没两年,还没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就这样死了他真的不甘。
正矛盾时。
门外面的儿媳似乎被儿子说中了,开始提高了音量。
“杨军!难道你真要把家产全部败光了你才高兴吗?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快死的老头搞得倾家荡产?儿子怎么办?他要不要吃奶粉,将来要不要上学!?”
“可是爸自己也有退休金”儿子的音量小了下去。
“那几千块钱退休金,够手术费化疗费住ICU吗?要真像以前一样,一个月补贴几千块钱给他吃药也就算了,起码还能坚持坚持,现在呢?ICU住了一天要上万!你特麻能让他住几次?”
儿子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老婆说的都是现实,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
病房内的老杨,此刻也纠结万分。
他现在突然觉得,当时同意报警抓程明怎么那么傻?
如果还有程明的药,他有四千多块的退休金,儿子只需要每个月补上五千多块钱就足够他的药费开销。
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也能过得下去。
后来他为了以后有便宜药吃,选择相信了华明医药,到头来便宜药没有,程明的药也没有了!
他真的后悔了。
这时。
病房的门支呀打开。
老杨连忙闭上眼睛,装还没醒。
过了十余分钟,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假装悠悠醒来。
入眼便是坐在床边的杨军。
儿媳并不在这里,应该是回去了。
“爸,你醒了。”
“嗯。”
杨军扶老杨起来。
老杨靠坐在病床上,两父子相对无言。
许久。
杨军打破沉默。
“爸,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吃一种很贵的特效药吗?一直吃药怎么会突然就恶化?”
面对儿子的询问,老杨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报警把卖药的那个人抓了吧?
当时我也不知道,那个个卖的药竟然真的有效啊。
“怎么了,爸?你该不会被骗了吧?你买到了假药!?”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药物能够控制肝癌!”
“爸,你告诉我,那个卖药的家伙是谁?我去帮你讨个说法!”
老杨这儿子一直忙于工作,拼命赚钱,他没有时间像别人一样刷刷手机,如果他经常刷斗音说不定就能看到当时假药案的新闻。
而且连自己的父亲去法院当证人这件事,他也不知道。
儿子气势汹汹,一心要为父亲讨个说法,但老杨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算了吧儿子。”
“这事怎么能算了?卖假药的应该报警把他抓了,就算钱要不回来,也不能让他去害别人!”
杨军的正义感很足。
这让老杨更羞愧。
“已经报警了,钱也退了。”
“那就好。”
两人聊着,又是一阵沉默。
老杨叹了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大军,要不咱还是回家吧,不治了。”
“这怎么行!爸!”杨军着急了,“医生说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你要坚持啊爸!”
老杨还想说点什么,但杨军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犟种,要做的事就算十头牛也别想让他回头。
老杨似乎已经看到未来儿子因为他的病,花光所有积蓄,天天跟他那儿媳吵架,最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画面,老杨家从此绝后。
一想到这个老杨便浑身颤栗。
不可以!
老杨家绝对不能这样没了!
怎么办?
老杨疯狂地想着办法,忽地浑浊的眼睛一亮,嘴中喃喃:“程明.”
22.第22章 来历不明的东西
22.
如果有人对他说有一种药物可以抑制肺癌,谢文声会觉得对方肯定是在骗他。
但如果是程明说的,那么他觉得或许是真的。
就是这么双标。
两人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彼此之间的信任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就这么说吧,哪怕程明告诉他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丧尸爆发,他第一反应也是先屯积粮食,而不是笑程明是个傻逼
程明从不开玩笑。
而且程明前两天带他去看过工厂和实验室,那是真的有在认真做药品,他还问过实验室里的两个研究人员,据他们所说,他们真在做癌症相关药物的研究,且已经有了成果!
这一切让谢文声有一种精神恍惚的感受。
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兄弟,竟突然间要变成拯救癌症病人的伟大天使!
不管如何。
他信了。
谢文声拿着一瓶药,放到驾驶位旁边的空位。
副驾驶上的林月梅瞄了一眼那药瓶子,不解:“你就这么信任程明?癌症怎么可能治好?”
“别多嘴。”
林月梅嘴撇了撇,有点不满:“他肯定是被人骗了吧?治愈癌症?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你不懂。”谢文声首。
林月梅不说话了。
车子启动。
朝城市外驶去。
老爷子因为不喜欢住在城市里,所以的期搬回了乡下老家,谢文声这次就是打算把药拿回家给老爷子服用。
车子行驶了两小时,来到海城郊区一个小村落,在一个农村小别墅前停下。
一进门,恰好老爷子跟几个叔伯都在大厅里聊天。
“大孙!孙媳,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老爷子问道。
谢文声平时只有周末才会回老家,今天却不是周末,所以老爷子才有此一问。
“爷爷,我们回来看你。”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好看的,你没事多帮你爸看好厂子。”
老爷子嘴上有点埋怨,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显然孙子回来他很高兴。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文声,你爷爷说得对,你就应该在厂里多赚些钱吧,你爷爷身边有你二叔一家尽孝就行,你们不用回来的!”
说话的是谢文声的二婶,二叔的老婆。
听起来是为他们好,但语气说不出的阴阳。
这个二婶也是老阴阳人了。
谢文声心里微微发怒。
他们一家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但是,之前老爷子在城里住了好几年,可一直都是他们家在照顾,医药费也完全是谢文声家里出的。
如今老爷子回老家才两个月,这个二婶就迫不及待开始阴阳,典型的双标。
不过对方是长辈,谢文声也懒得搭理她。
“爷爷,身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咳咳!”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咳起来,而且一咳就停不下来。
谢文声帮老爷子拍拍背,一连咳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缓过来。
“怎么严重了这么多!”谢文声着急时,音量大了一些。
一旁的二叔二婶听起来不是滋味。
好像在说他们没照顾好老爷子。
二叔是个话少的汉子没说什么,但二婶顿时不乐意了。
“文声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们没照顾好老头子?你们能耐怎么不自己回来照顾?”
“我没有这样说。”谢文声道。
气氛一下有点僵,这时一进沉默寡言的二叔斜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