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总得让我见他一面,要是连最基本的印象都没有,我根本没有修改台本的方向。”
“.这倒也是。”
本间非彦也做过编剧方面的工作,当然明白四谷正义的意思。
就好像写小说一样,修改台本至少也得有个方向。
总不能让四谷正义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他想了想,干脆道:“既然这样,那干脆让北澄那小子来我们这里一趟吧,刚好今天双休,正好也能让你看看他的演技。”
“能这样是最好的。”
四谷正义松了口气。
自家好友在这方面还是挺靠谱的,至少没让他为难。
他安静下来,看着本间非彦拨通了电话。
电话持续时间没多久。
主要也就是联络AR子役培训公司。
让他们将子役移送过来,有工作方面的事情想要详谈。
电话挂断。
四谷正义又跟着询问了本间非彦好几个关于北澄实的问题。
这样有助于他在脑中构筑出一个全新的‘夏子’角色。
就这样问问答答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一阵敲门声传来。
“你们好,我是AR子役培训公司的员工。请问方便进来吗?”
“请进。”
“你好,我是AR子役培训公司的员工,同样也是北澄实的经纪人,我叫做田村光司。这次我们家的子役承蒙两位照顾。”
“你好,田村先生。”
双方彼此间见了面。
也就是这个时候。
四谷正义看见了站在这位男性经纪人身边,被称作北澄实的子役。
与其他的子役千篇一律的乖巧懂事的初印象不同。
这位名叫做北澄实的子役面对他时并没有刻意去保持‘乖巧懂事’的形象。
反而是有些好奇地在四处张望。
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四周崭新环境的好奇,没有半分怯场。
自我介绍时也落落大方。
再加上本就不俗的俊美童颜。
让四谷正义一开始将信将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自我介绍就到这里吧。我们差不多能开始了吗?”
四谷正义切入正题:“北澄君,我们想看看你对‘夏子’这个角色的把控,能行吗?”
“可以的。还请四谷编剧多多指教。”
“很好。”
四谷正义满意地点点头,将台本从桌下取出。
他倒想看看。
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不知名子役,其演技究竟能有多么优秀。
凭什么能把秋山诗音给比下去。
感谢别安君、最爱看夏夜的星星的打赏!非常感谢!
第37章 这天才还是怪胎?
说实话,演技这东西对于四谷正义来讲并不算必要条件。
他所需要的只是对北澄实这个子役形象。
从而在脑中构筑出关于夏子的一个新的形象,以此作为参考,来修改台本。
所以,就算北澄实的演技并没有那么亮眼,他也是能够接受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
四谷正义还是希望对方能拿出符合主役的演技能力来。
因为《被绑架的夏子》也包括之前与本间非彦合作过的许多子役治愈片。
里面很多地方实际上都是他现实童年的缩影。
虽然不像《被绑架的夏子》里面那么夸张,但他的童年又的确经历了其中的一些事情。
他的父亲四谷启人是一个普通工人出身,由于学习过剑道,深受其中蕴含的‘武士道’含义影响。
严厉的他,眼中看不得自家儿子的懦弱行为。
尤其是对长子四谷正义。
只要四谷正义稍微流露出软弱的神情来,招致的便是‘你这家伙是女人吗?’‘你那表情是什么?你那眼泪又能干什么?’的非打即骂。
有一次,四谷正义印象特别深。
寒风席卷的冬日里,父亲用橡木棒揍过他之后,让他在空无一物遮挡的家中院子罚站,以此磨砺‘昭和男儿的气概’。
寒冷的冬日,有风卷过来。
他便要蜷缩着身体,牙齿颤抖地抵御。
那天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具体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后面下雪了。
雪很白。
母亲的怀抱很温暖。
所以,那个时期的四谷正义,是极其痛恨自己父亲的。
就如同《被绑架的夏子》里面的夏子一样,希望有人将自己绑架,带着自己离开那个家。
现实中的他没有勇气从家中逃出。
于是他便在笔下,给了夏子逃出那个家的勇气。
因此,作为台本的创造者,曾经经历过这些的人,四谷正义希望北澄实能表现出自身的演技。
想到这里。
四谷正义便随手翻开台本,扫视过其中一幕。
那是夏子被打骂出家门,母亲将房门反锁,不想搭理夏子的一幕戏。
他开口毫无感情地搭戏。
“真是个赔钱货!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把我人生搅乱的罪魁祸首!给我滚出去!”
四谷正义的话语吐出,随后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然后
他便愣住了。
只见北澄实小小的身体一个趔趄,像是被某个无形的人向前猛推了一下。
就像是触及到了某个开关。
刚才作为子役的落落大方的自信感褪去,夏子慌乱与迷茫浮上童真的脸孔。
他抬起头,有些慌乱、迷茫地看向四周,大眼睛也湿润了起来,好似真被自己的生母在一个看不见月亮的深邃冬夜锁在房门外面。
“妈妈.妈妈”
夏子隔着门轻声呼唤着。
可并不敲打。
他是那么卑微,卑微到得生怕打扰到周围邻居,更不敢吵到自己的母亲。
冬夜,街角昏黄的灯光下,好像有冷风吹来。
他轻声地‘啊’了一声,那蜷缩着的小小身体也跟着这风微微发抖。
灯光下,藏在北澄实短发下的小脸,瑟瑟发抖着。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贴着角落,轻声地呼唤自己的妈妈。
冷色灯光之下,他寂寞的侧脸,惹人怜爱。
明明这里不是冬日。
这里也不是寒风充斥着的街头。
四谷正义却像是感受到了‘寒冷’般,下意识地将衣领往上拉了拉。
他莫名有些恍然。
好像整个人都被带到了那个冬天。
那个在父亲打骂下。
他瑟瑟发抖着,却不敢大声呼唤的冬天。
那个母亲偷偷将他放进屋内,没有办法,只能用体温温存他冰冻内心的冬天。
雪很大。
大到父亲听不到他的轻声呼唤。
大到母亲的轻声安慰他都听不见。
四谷正义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于是他继续轻声搭戏:
“既然这样,那夏子,跟我走吧!我会绑架你,你就做我的人质。”
四谷正义对昔日童年的自己发出了邀请。
对没有勇气逃离的自己发出了邀请。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