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寿、六维属性、七宗罪……
一切数据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直至彻底归零。
炼假还真，炼虚返实！
最终，代表三重天的虚幻之页一片空白，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七彩晶尘渗透象征虚幻与现实的纸页，融入到背面代表真实的现实之页中。
良久之后，一身毁天灭地的伟力尽数炼化，周身异象消散，返璞归真的黑衣少年宛如一个凡人屹立在云端，俯瞰着两界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遥远的距离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凡人的目力，但在所有超凡者眼里，他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遮天蔽日的十二支黑暗羽翼收缩合拢，蜷缩在他的背后，手握着一尊华丽的黄金圣杯，黑衣少年就好像降临凡尘的古老神，用冰冷而怜悯的目光审视着两界众生。
而在天上，朱灏淼沉吟片刻，望向虚幻一侧，将手里手里的黄金圣杯轻轻抛下。
嗡~
微不可查的金色小点消失在夹缝交界面，坠落回了原本的世界。
霎时间，耦合链接的两个世界开始脱落分离，天空中直径几十公里的空洞迅速缩小弥合，最终停在朱灏淼周身几丈范围内。
两边的世界之力都在拉扯自己，朱灏淼犹豫数秒，还是选择回归现实。
向前踏出一步，贯通两界的【门】在黑衣少年身后关闭又消失，恐怖的超自然天灾彻底平息，只剩下一个凡人难以捕捉的小黑点似缓实急的坠向大地。
哗啦~
在即将触地的瞬间，朱灏淼身后宽大华丽的漆黑羽翼骤然展开，急速下坠的身形飞快减速，最后脚尖宛如一片羽毛轻盈触地，以接触点为圆心荡开一圈淡淡的尘埃涟漪。
看着天空中飘散的漆黑羽毛，天照女之命伸手捏住一根，观察着它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萤光，隐隐还能看到比头发丝还细小的金色扭曲纹路忽生忽灭。
由神性与能量幻化而成的羽毛转眼虚化消散，天照女之命抬起眼眸，望向不远处的收拢华丽翅膀的黑衣少年，眼神感激又忌惮。
中华神系在高天已经很强势了，如果再添这样的怪物，恐怕其他神系都要抱团取暖。
另一边，将【堕落天使】的神性与原罪权柄结合，漆黑羽翼在朱灏淼身后蠕动收束，最终变化成一袭像是披风又像是风衣的外套。
内侧是修身挺拔的黑西装，外侧是修长过膝的华丽风衣，俊美的少年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幅唯美的画卷，令人移不开目光。
堕天使之王的神性特征？
不！
应该还有【深渊】的本源特征。
感受到朱灏淼无意识散发的超自然魅力，天照女之命心有悟。
第489章 我不好吃
收敛情绪，天照女之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
“感谢你平息这次特大超自然灾害，我会向安理会上报你的贡献……”
话音一顿，想起在幻域里被对方一口吃掉的经历，天照女之命心头泛起一丝憋屈。
都被吃掉两次了……还得谢谢人家！
但幻域中的伤害毕竟是可逆的，大不了多费点水磨工夫把损失的源质神性补起来。
而现实中发生在首都的超自然灾害却难以修复……
双方孰轻孰重，天照女之命心头瞬间就权衡明白。
转念压下负面情绪，雍容华贵的少女面色一正，一字一顿的肃穆说道。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可以向我提出一次要求！”
另一边，从飞升后恍如隔世的余韵中醒来，朱灏淼看着面前严肃的绝美少女，眨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饿了。”
听到这话，一缕刺骨寒意从天照女之命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鸡皮疙瘩高高竖起。
应激般倒退三步，天照女之命浑身肌肉紧绷，浑身神性涌动，如临大敌般盯着黑衣少年，下意识道。
“这个不行！我不好吃！”
“？？？！”
歪头盯着天照女之命，朱灏淼满脸问号。
你好不好吃，我还不知道吗？
但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黑衣少年无奈补充。
“我想吃和牛。”
呼~
听到这话，天照女之命长长松了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嗔怒的瞪了朱灏淼一眼。
“下次别说这么容易被人误会的话！！”
朱灏淼：“…………”
哪家好人‘饿了’会吃人啊？
明明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但考虑到刚刚才在幻域里吃过她一次，朱灏淼还是大度的决定原谅她。
几十分钟之后，坐在一个精致典雅的日式包间里，黑衣少年优雅的进食，面前琳琅满目的肉食飞快消失。
从颇具禅意的盆景式庭院里收回视线，天照女之命看着黑衣少年“缓慢”却持久的吃法，无奈叹了口气。
“唉……”
旋即，一名温婉如水的和服侍女跪坐着挪动到她身边，双手指尖重叠撑在榻榻米上，以头触指。
“尊上。”
“再去准备五，不，十倍食材。”
闻言，专心进食的朱灏淼抬起头，随口吩咐道。
“这蓝鳍金枪鱼挺好吃的，再来几条。”
浑身一颤，和服侍女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的应是。
“尊令！”
桌上的美食如流水般送上，空盘又如流水般撤走，胃囊里挠心抓肺的饥饿感逐渐淡去，朱灏淼才有心情和作陪的天照女之命闲聊。
“你那弟弟妹妹呢？”
“？！”
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只是单纯的问候，天照女之命才放松道。
“在幻域，本来还想召唤他们回归，但你很快平息了灾难，就没有再打扰他们。”
闻言，朱灏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对了，我在幻域里第一次沉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一上来就干我？”
听到这话，天照女之命眼神一动，疑惑的上下打量朱灏淼。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为什么你能戴上【兽之冠】？”
“同时拥有【英灵】和【兽】的两重身份？”
“要不是你顶着一对角跑过来，我会无缘无故对你发起攻击？”
朱灏淼：“…………”
下意识看了眼【黑之书】，虽然还不清楚具体过程，但朱灏淼大概猜到了【兽】的诞生原理。
那是以英灵的灵魂和位格孵化的【人类之恶】……
理论上这玩意确实无解，就连圣灵都无法免疫。
然而，对自己来说，【人类之恶】就纯属搞笑了。
懂不懂什么叫做【原初罪孽】啊？！
瘪瘪嘴，朱灏淼打了个哈哈，生硬的把这话题岔了过去。
明显察觉到对方不想细聊，天照女之命善解人意的没有追究，只是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他，隐隐有所猜测。
另一边，朱灏淼沉迷进食，从白天吃到黑夜，又从黑夜吃到白天，仿佛无底洞般吞噬了数以百吨的血食，终于满足的轻叹一声。
“吃饱了吗？”
不知道喝了多少壶清酒，天照女之命却没有丝毫醉意，平静的看着黑衣少年。
“还行，七分饱，但我该回去了。”
望了眼窗外的太阳，朱灏淼缓缓站起身，对面的天照女之命随之起身。
“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专机，我送你。”
“嗯。”
坐着黄金菊花纹章的皇室专车直抵机场，在路上朱灏淼突发奇想，好奇问道。
“对了，东瀛皇室自称是你的后代，他们真有你的血脉吗？”
闻言，天照女之命沉吟片刻，幽幽回答道。
“我并没有生物学上的后裔，但他们确实继承了我的一部分神性。”
“哦，懂了。”
类似西方教皇，中华天子一样，都是利用神权对皇权的背书，维护统治的正当性。
从文明发展的过程来看，这一点全世界都一样！
一路来到机场，专车直接开进停机坪，就在朱灏淼踏上扶梯时，身后的少女忽然叫住他。
“记住！我的承诺一直有效！”
黑衣少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衣袂飘飘的走入舱门，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天照女之命为之气堵。
这可是【天照大神】的人情！
某种程度上，它就是许愿术，足以实现绝大部分愿望的【许愿术】！
然而，无数生灵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朱灏淼这里却弃之如敝履。
不对！
倒也不是弃之如敝履，他只是单纯的不在乎……
隐约察觉到了朱灏淼的心态，天照女之命忍不住磨了磨牙，心头更加发堵了。
另一边，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朱灏淼缓缓闭上眼睛，开始盘点自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