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学霸 第163节

  他在旁边看了两局就懂了游戏规则,而且这些数学家还真就是玩玩,跟赌没有什么关系,彩头只是一些零钱而已。算下来手气再差,输赢大概也就不到几欧元。

  真正的乐趣其实在于一场牌下来,赢家对输家的奚落跟嘲笑,以及自己人之间的相互抱怨……

  这些大佬们相互之间打起嘴炮来还真挺狠的。

  虽然没什么脏话,但细细思索远比单纯的国骂更脏。

  宴会里也没什么养眼的美女,乔喻本以为会有电视里那些穿着高档露背装长裙的女士出现,还打算亲眼看看这种衣服在现实中出现是个什么样的。

  可惜没看到。

  倒是卢卡斯艾森又带着弗兰克跟他聊了几句,弗兰克再次向他发出了邀请,然后被乔喻委婉拒绝了。

  这次对话之后乔喻感觉弗兰克可能已经认出了他,从神态、语气、跟所说的话判断出来的,而且他觉得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但乔喻发挥的很稳定。

  他就是一个十六岁的无知少年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有什么需要他决断的事一概推给田言真就好了。

  “两位可能还不知道,我从小就没了爸爸,是妈妈跟外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所以我很多东西都不太懂。我的老师,田言真教授就好像我的爸爸一样。他告诉我现在还差的很远。

  所以我相信以后我们肯定是有机会的合作的,但那要等到我的老师田言真,也是我情感中的父亲,他觉得我已经有能力来做这件事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乔喻能感觉到弗兰克似乎不太自然,并有了一些猜测。

  这让他感觉很有趣。

  他本来还想来一句“哎,当年我爸死的可惨了……”但想到这句话太刻意,还是忍住了。

  乔曦说已经不在乎这些,但乔喻其实还是有点在乎的,但他一点也不着急。

  毕竟现在的他还不够强,还没有成长到能左右这个男人学术资源的时候。

  所以慢慢来吧。

  唯一可惜的是,弗兰克教授第二天也要离开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很特别的情况。

  因为这里耗时较长的数学会议绝大部分重要的报告都会放在第一天。

  很多人参加了自己感兴趣的报告会后跟晚宴之后就会选择提前离开,毕竟数学家也是很忙的。

  乔喻还听说本来组委会的意思,原定今天开场报告那位教授关于3K曲面的内容是改到今天下午在主会场安排一场一小时报告会的。

  但因为那位教授希望的组委会对外公布的理由是身体不适,所以干脆从第一天放到了最后一天。

  当然这只是乔喻听到的小道消息,做不得真。

  总之弗兰克教授准备明天就离开,还是让乔喻感觉有些失望的。

  他本想每天都跟这位教授交流一下,看他会不会忍不住做一些傻事出来……

  宴会从六点一直持续到八点吧。

  打牌的那几位教授明显还意犹未尽,又约到楼下的娱乐室继续了。喝了一肚子果汁的乔喻则老老实实的跟着田言真回到了房间里。等着接下来的专访。

  田言真大概是喝了些酒,兴致挺高。

  “怎么样?马上要接受专访了,紧张吗?”

  “不瞒您说,还真不紧张。我拿了小里巴巴金牌那次,学校就给我安排过一次专访,而且还有人拍摄,我都没紧张。”

  乔喻答道。

  “哈哈,对,不用紧张,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本来是想做视频访问的,我拒绝了。你现在基础还不够牢,没必要太高调。那些人不会在乎你的未来,他们可以在你成功的时候把你捧得很高,也会在你失败的时候踩上两脚。”

  田言真很直白的说了一句。

  没办法,乔喻太小了。身为导师,他怕说的不够直白,乔喻听不懂。

  现实世界不是数学,很多事情没经历过,就不会懂。

  但显然乔喻属于异类,其实他很理解且相信这个道理,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懂的,田导。”

  其实善于观察的乔喻积累了许多社会经验,很多时候还是反直觉的,他只是从来不跟人说而已。

  比如喜欢歌功颂德跟踩人两脚的往往是同一批人;比如人落难的时候,帮过的人一般不会出手帮忙,反而是曾经那些帮过你的人更可能再次伸出援手……

  无非是乔喻观察的都是身边的人跟事稍微市井了些,但其实很多时候人性都是相通的。

  披上一层矜持高贵的外衣并不会让人性变得高贵很多。

  “你懂就行。你这个年纪,取得任何成绩都是阶段性的。接下来你一定还要继续努力,千万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如果你真的对素数感兴趣,我觉得也许黎曼猜想这个问题真有可能由你来终结。”

  田言真鼓励了句。

  终结猜想这个词其实用的很好,因为猜想之所以称之为猜想,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确定这是否是对的。虽然绝大多数数学家都认为黎曼猜想总有一天会变成黎曼定理。

  但数学往往是反直觉的。

  就好像概率论中有个双层床假设,即当graphs像双层床一样堆叠在一起时,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进行导航。只看这个命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数学家都认为这是显然的事情。

  可去年就有三位数学家找到了反例,证明了这个似乎明显正确的猜想是错误的。

  总之在完全通过逻辑将一个猜想证明或者证否之前,没人敢说某个数学猜想一定是正确或者错误的。

  田言真说的如此严谨,显然是真觉得乔喻能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建树。

  “额……”乔喻有些受宠若惊了。

  “今天晚上你应该也见到了克雷研究所的马蒂斯教授,不用跟他们客气。现在这个问题的全球悬赏已经加到了150万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上千万人民币了。

  这种国际自然科学悬赏的奖金国家都不收税的,所以等你回去了一定要想想办法,以后没事我多跟你聊聊天,看能不能让你又灵光一闪,把这个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田言真打趣了句。

  没办法,今天很多人跟乔喻探讨他是怎么想到这个解决方法的,乔喻都是用的他跟潘敬元解释的那一套因为田导曾经说的一句话,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就解决了。

  虽然没当着田言真的面说,但宴会嘛,数学家们也到处跟人聊天,难免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传进田言真的耳朵里。

  只能说这小马屁拍得极为高明。

  田言真虽然嘴上不会真的把功劳放自己身上,但心里无疑是极为开心的。

  毕竟这种事情说的人多了,百年之后说不定真会被记录在教科书里。人们谈到几何朗兰兹猜想的时候,提到乔喻大概也会提一句他的导师说过一句“在变化中寻找不变,在复杂中寻求简洁”。

  人到了一定年纪跟地位,所求的也就是一个身前身后名了。

  有徒若此,夫复何求?老怀大慰!

  “嘿嘿。”乔喻干笑了两声。

  之前已经把马屁拍出去了,这个时候不用再强调了。

  当然乔喻甚至都不觉得他这是在拍导师马屁,严格来说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只是稍微有点加工,把中间起到桥梁作用的陈师兄从故事里给删去了而已。

  “好了,你先回房间看会书,等会张记者来了我叫你。”

  ……

  乔喻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过还没十五分钟就接到了田言真的电话。

  来到田言真的房间,自家导师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原本身上那微不可查的酒气已经散完了。

  房间里也多了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华夏新闻社在巴黎的常驻记者张诺可。这个孩子就是乔喻了,也是我们华夏未来数学界的的希望之星!”

  “你好,张记者。田导太过奖了。”乔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心里有些腹诽,没接受采访前,让他一定要低调,结果介绍他的时候又蹦出一句华夏未来数学界的希望之星。嗯,非常的不严于律己。

  “你好,乔喻。非常高兴你能同意今天的采访,我今天在现场看到你的报告,虽然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很有气势。”张诺可笑着说道。

  乔喻腼腆的笑了笑。

  气势这种形容太玄乎了,他可不信自己能有什么气势。

  又是一阵寒暄之后,三个人终于坐了下来。

  张诺可也开口问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乔喻,你需要先预热一下吗?”

  乔喻摇了摇头,答道:“没事,其实我接受过一次采访,已经习惯了。”

  听了这话,张诺可笑了,说道:“我知道,来之前我还专门看过你之前接受星城晨报采访的视频,表现的很好。不过你对麻省理工的评价很有趣。”

  这话不好答,乔喻只能再次笑了笑。

  自从他知道那个男人硕士毕业就离开了麻省理工后,他已经原谅麻省了。毕竟麻省这种态度要比伯克利分校强多了,不但让那个男人去读了博士,甚至还让他留校当了教授。

  随后征得乔喻跟田言真的同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采访也正式开始。

  正式开始采访前,张诺可还专门提示了句:“等会如果我问的问题你感觉不合适,或者不想回答,可以选择不回答。就像朋友之间聊天一样轻松就好。”

  “好的,张记者。”

  “别这么正式了,叫我张哥就行。”

  “那张哥,你问吧。”

  “嗯,我看到之前你在接受采访时说,你在星城铁路一中时候的兰杰老师是你数学的启蒙导师对吗?当你站在了现在的角度,你是怎么看你的启蒙老师的?”

  张诺可第一个问题就让乔喻感觉到了满满的善意。

  毕竟这种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很好回答,可以帮他迅速进入状态。

  “我一直很感谢兰老师,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

  花式的把老好人跟曾经的母校夸了一通之后,又随便聊了几个乱七八糟的问题后,张诺可的提问开始渐渐深入了。

  “首先我要恭喜你还有一篇论文即将在世界数学顶刊Ann.Math上发表,加上今天你做的关于朗兰兹猜想的报告,这些课题都需要非常深奥的数学知识。

  作为一个公认的数学天才,你是怎么选择则研究方向。以及你在解决这些问题时候,你觉得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又是如何克服这些挑战的?”

  “额……”

  乔喻下意识的看了旁边微笑的田言真一眼,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后,才开口答道:“关于选题,其实就是兴趣。这块我要感谢我的老师田言真,跟师祖袁正心。

  自从我来了京城之后,他们在学习方面给了我很高的自由度。就是没有让我一定要去学什么,而是在发现我感兴趣之后,帮我提供那些自学的资料。

  比如当时知道我对几何朗兰兹猜想,袁老专门把研究几何朗兰兹猜想的潘教授介绍给我,就像我在报告会上说的那样,潘教授为我提供了许多帮助。

  至于研究中的挑战……好像没感觉到有什么挑战。因为导师们也没有特别要求嘛,我做这些研究全凭兴趣,就是每天找到问题,然后想着想着,然后就把问题解决了。”

  这个问题答的,让张诺可有些卡壳了……

  没有感觉到挑战可还行?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田言真一眼,可惜这位院士大佬也没什么表情。

  “那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特定的思维方式或技巧?”

  乔喻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真没有,想不出来就硬想吧?当然大概也因为我还没碰到那种特别难的问题。又或者最难解决的部分其实已经有人已经完成了。

  不过数学嘛,有时候的确很依赖灵感。我解决几何朗兰兹猜想的灵感还要感谢我的田言真老师……”

  乔喻把他应付那些数学家的方法又说了一遍。

  张诺可笑了。

  “硬想”、“没碰到难题”,他都不知道该评价这是谦虚,还是凡尔赛了……

  虽然他是文科生,但这些方面也是做过功课的。不提几何朗兰兹猜想了,那个曲线有理数点上界问题,也绝对谈不上简单。或者说能被数学顶刊看重的文章,解决的问题大概都不能用简单来形容。

  不过这么直率的表达方式他还是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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