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喻倒是不太介意出不出名，但按照今年的赛制安排，六月底就会公布成绩，让选手稍作准备之后，七月初就要开始决赛。这段时间被人盯着议论，又没钱可拿，纯粹是给自己找事。
说白了，重点还是决赛。
第二天早上六点乔喻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看昨天在网上收藏标注好的视频，学习用了一个早上。吃饭都是乔曦给他送到房间来。
一直到下午两点乔喻才重新开始答题，晚上十一点，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九个小时的时候，所有题目全部搞定。
本来可以更早些的，但小里巴巴这套在线答题系统并不是那么好用，
克服了这个小困难，乔喻对于能进决赛还是很有信心的。
……
周一是端午节，放假一天，不过兰杰还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八点准时打开电脑开始关注小里巴巴世界数学竞赛的题库。
按照往年的惯例，不管是预赛还是决赛，小里巴巴都会在比赛结束之后，同步将题目跟答案公布在官网的历史题库里。
虽然奥赛老师不需要研究这类竞赛题目，他也没报名参加竞赛，但因为小里巴巴数学竞赛的题目设计的很有意思，所以兰杰每年都会关注。
对于数学完全没有兴趣的人，大概很难理解解开一道难题之后，那种舒爽感。更别提乔喻很可能也报名参加了今年这场赛事。兰杰一直很好奇乔喻的数学水平。
结合题目难度，跟最后乔喻的分数，大概就能心里有数了。
今年预赛安排得好，考试完毕后正好是端午休息时间，他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正好也没什么其他爱好，正好可以用来研究下这次考题。
大概看过一遍之后，兰杰心里便有了大概的判断，跟往年的难度基本持平，在数学界大概属于中高水平。涵盖的范围也很广，涉及到代数、几何、数论、组合数学、概率多个领域。
这种出题模式对于数学科班出身的参赛者更为友好，毕竟这部分参赛者都有着较为系统的学习经历。对于非专业选手而言的确是比较困难。
尤其是最后一道题，不但涉及到了微分方程的建模跟求解，还包含了动力系统分析以及对周期性运动的理解跟推理。换了他来做这道题可能都要耗费一整天，还不一定能做对。
至于乔喻的话……
当脑海中出现这个孩子的身影，想到他询问奖金是否需要扣税时的虔诚态度，兰杰还真不太确定这小子能不能通过预赛。
可惜了，今天休息，下午的奥赛课自然也被取消了。
不过按捺不住的好奇心还是让兰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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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做选择看的是格局
同一时间，乔喻正在跟夏可可在小区楼下的粉店里吃着早餐。
“哥，你竞赛考的怎么样？能进决赛不？”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早餐店的小桌上，夏可可一边挑着碗里热气腾腾的粉，一边兴致勃勃的问道。
得知乔喻报名了小里巴巴数学竞赛之后，她专门回家研究了赛制。自然知道这比赛要进入决赛才有意义。
乔喻一本正经的答道：“这还需要问吗？进不了决赛我费这么大劲儿做无用功啊！你没参加不知道，题目出的很简单，想不进决赛都很难的。”
正好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乔喻拿出来看了看。
巧了，老好人发来的微信，问的东西跟夏可可差不多。
乔喻开始回话，如果说对夏可可的回答是自信，那么回答老好人的时候就是得体。
“一般般，感觉除了前面两道题，其他题都很难，尤其是最后一题。最可气的是，这些考题都没有标注分数，能不能进决赛，我心里也没底。”
显然，乔喻对夏可可的回答虽然臭屁，但其实更为真诚。
原因也简单，两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乔喻记事起，这小丫头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
去幼儿园，只要是跟他一起，就不会哭。
如果他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去幼儿园，隔着门都能听得这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甚至晚上说害怕不肯睡觉，谁哄都没用，把她丢到乔喻房间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真的，那个时候乔喻让夏可可叫声爸爸，这小丫头叫的那是毫不犹豫，义无反顾，还特别清脆响亮，都不带避人的。
这大概跟铁路上的工作都太忙，夏可可的爸爸、妈妈都没太多时间照顾孩子有关。尤其是过年过节，人家都是阖家团聚的时候，夏可可的爸爸妈妈却都要在车上执勤，忙得晕头转向。
那时候还没有高铁，一上车可能就是好几天。
所以基本上每到学校放假到的日子，都是乔喻带着夏可可在小区里称王称霸。
乔喻也早就习惯了小时候夏可可看向他时无限崇拜的目光。可惜的是，自从上了小学六年级后，这丫头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听话了。比如现在让这丫头叫爸爸，她不但不会叫，还会想着怎么给乔喻来上一拳。
……
“不要紧，可能你第一次参加这种竞赛太紧张了，而且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有些综合性题目的确会很难。你也别灰心，今年不行，明年肯定可以的。不过明年六月你大概在准备IMO，加油！”
乔喻看着手机中老好人发来的安慰，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眼角余光又看到对面的夏可可正盯着他的手机，干脆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不然这丫头说不定又要找个由头把手机给抢去。
“谁呀？”
“老好人。”
“那个兰老师？放假他找你干嘛？”
“他知道我报名了小里巴巴的竞赛，也是问成绩的。”
“那他知道你能考进决赛肯定很高兴吧？”
听了这话，乔喻鄙夷的瞥了夏可可一眼，说道：“小孩子才逢人就吹牛逼，大人都知道要藏拙懂吗？藏拙！枪打出头鸟，懂不懂？”
“那你刚刚还……乔喻，你骂我不是人！我要告诉乔阿姨！”夏可可顿时怒了，小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乔喻挺欣慰的，不愧是跟他一起玩到大的丫头，起码反应快，比周双那家伙起码要快三万六千秒，但依然选择理直气壮的驳斥了回去：“你是不是傻？我是骂你不是人吗？我是在强调你是自己人！谁在自家家人面前藏拙啊？”
说完，乔喻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但这很有用，对面的小丫头不但立刻不生气了，甚至脸颊还明显的红了起来。
昨天星城又下了一场雨，但今天却放晴了，温度唰的一下就上来了，他还能清楚的看到夏可可额头细腻的皮肤上渗出了一些小水珠……
完了，这丫头该不会易感体质，觉得自己这是在说情话吧？
于是乔喻脸板了起来，补充了句：“就比如，你觉得我会在我妈面前藏拙嘛？”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是夏可可同学当成亲人一样看待，但对方似乎会错了意思，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犀利的反驳他，也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的嗦着粉，装的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没法解释得更清楚了。
说实话，乔喻也想不清楚那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更不敢看这丫头傻了吧唧的样子，干脆大口的吃起粉，三下两下吃完后，又拿出了手机。
微信上的老好人看到他没回话，又嗦了两句。
“千万不要气馁，更不要放弃对数学的追求。数学这条路注定是难走的，现在的失败只是为了让你未来能走的更加稳当！”
“只要你相信自己的天赋，你未来肯定会成功的！我用我从教近十年的信誉保证。”
好在兰杰没有发第三句，不然他一定被老好人爱徒如子的精神感动了，真的，幸好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次经过脑海里的仔细斟酌，乔喻回了句：“放心吧，兰老师，我是有长远规划的。虽然小里集团数学竞赛题目有点难，但你给我的那些IMO试题挺简单的，我今天就用你给的习题册重新找回信心。”
写完这句乔喻还不太满意，顺手加了三个秀肌肉的表情。
“哥，我吃饱了。”
“哦，那走吧。”
站起来，潇洒的用手机结了账，走出粉店，感受着太阳轻抚在身上的温暖，乔喻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瞟到身边的小丫头正偷偷看他的样子，突然觉得神清气爽。
终于找回了曾经带着丫头在小区称王称霸的感觉。唯一可惜的是，以前敢挑衅他们的那些小兔崽子，一个个都已经不在小区游荡了。
乔喻觉得这个世界最操蛋的地方就是，人年纪越大，单纯的快乐就越少，获取快乐的方式就越复杂，越费钱。
难啊！
“哥，要不我也报铁一中？”
钻入耳中的这句话，把乔喻吓了一跳。距离中考就几天了，他可不想这个夏天，老夏同志拿着把刀子，冲到楼下来跟他拼命。
“闹呢！你上铁一中？我以后可是要去清北的男人！铁一中这么多年，可是一个清北生都没出过！嗯，对了，你以后是想去华清，还是燕北？这段时间你可以先仔细想想，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先去探探路。”
“哦，那好吧！”
第53章 迟早的事
虽然乔喻把上华清或者燕北说得像去隔壁二大爷家串门一样简单，但夏可可还是选择了毫无保留的相信，这种信用是多年累积下来的。
就好像小时候，乔喻说能修好她的跳舞娃娃，果然只用了一下午就修好了。说了让她吃上辣条，哪怕两人身上都一分钱没有，大人也不让他们吃，但乔喻就是能弄来。
这种事还有很多。
只要乔喻说简单的事情，那就真的很简单，而且一定会做到，从没让她失望过。又或者也曾经有过做不到的情况，但次数太少，已经没了记忆。
夏可可还小的时候，曾经天真的以为所有男生都这样的。
直到她上了小学，然后发现许多男同学们单纯就是会吹牛而已，甚至吹过就忘了。
甚至就连最宠爱她的爸爸，都会经常忘记许诺过她的事情。
虽然老夏也会事后补上之前的承诺，但那一瞬间带给一个小丫头的巨大失望，无形中衬托起了另一个男生的伟岸跟担当。
这大概是小时候乔喻让她叫爸爸，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原因。
叫最亲密的哥哥一声爸爸，就能满足各种愿望，换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囡囡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阻碍。
现在肯定是不会再上当了。
但走在乔喻身边，夏可可依然跟小时候一样，有种感觉特别安全的感觉。
她喜欢像今天这样，阳光正好的时候，跟乔喻走在一起，哪怕只是漫无目的闲逛都开心。
“……所以你还是要尽量考个好高中的，呆在铁一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千万不要有。我之前说学校不重要，那是给你解压，解压懂吗？你别当真了啊！
名校之所以是名校，可不是单凭那个校名！人家靠的是把那些牛逼的老师都给弄到了一起，你没事多看看那些名校官网啊，他们许多老师可是都被选中，进入过高考命题组的。
铁一中这种B类高中能有这个资源吗？你自己琢磨下，一个参加过高考命题的老师教的东西跟一个愣头青老师教的东西能一样吗？尤其是师大附中跟长君中学，往年被选入命题组的老师最多了……”
乔喻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念着，真就跟个老父亲一样。
但如果真是老夏在旁边念叨，夏可可早就烦了。但既然是乔喻嘛……想到刚才这家伙说了都是一家人，夏可可便决定先原谅乔喻了。
她甚至希望离回家的路再远点，可以多听这个冒昧的家伙念叨一会。
可惜的是，她不会法术，不能真的让原本就很近的路变远。
到了三楼，乔喻才心满意足的停下了唠叨。
教育人是真心很爽，尤其是对方不还嘴的时候。他觉得今天的夏可可应该被表扬，毕竟给他提供了极高的情绪价值。
于是站在门栋的楼梯间里，最后扬了扬手，老气横秋的总结道：“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你赶紧回家复习吧！记住，还有七天就要中考了，现在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你的目标只有两个，那就是附中或者长君！我也要回家刷奥赛题了。”
“哦，哥，我想好了，先考上这两所学校，然后去燕北大学，咱们继续当校友。”
“额……这就决定了？我建议你好好想想，别着急。毕竟华清也是挺不错的。在做选择之前，咱们应该先研究一下哪所学校的奖学金政策更好，给的更大方。”乔喻真诚而又严肃地说道。
“嗯？不应该是对比哪所大学教授更好？”夏可可狐疑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别闹，到了华清、燕北这个层次，已经不需要比拼教授质量这种细节了，重点是格局，懂吧？哪家格局更大，未来才能是华夏的NO.1，没有格局，估计以后也就那样了。”
乔喻一脸严肃的教育着盲从的女孩子。
夏可可认可的点了点头，虽然她还真不太懂格局这种高大上的话题，但乔喻说的的确挺有道理。
依稀记得电视剧里那些大人物，也喜欢强调人到了一定地位，就要有格局，学校大概也是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