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审了吗？”李子健问。
“入了。”安茜感谢道，“非常感谢各位老师，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华逸尘笑著说道：“等我们忙完这段时间，不管成效如何，我和安导再办酒席来感谢诸位，其余的就不说了。”
大家上午把后期全盘搞定，准备好材料就去送审。
如果窗口审都不过的话，那肯定还需要他们帮忙改。
现听到过了窗口审，《重见天日》顺利进入正审，他们也就放心了。
陈阳站起身来，准备走人，“不用感谢，小事。
“没有华老师给的机会，我或许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电视。
再说在摄影棚里学到的东西，真的可以说是受益无穷。
就光华老师那两个等比例拍摄手法，这样的构思和运镜方式，我感觉我可以去大剧组装逼了。”
众人笑了笑，聊表一份趣味，但心中都没否认陈阳的话。
不说陈阳这个摄影学徒，就李子健这个师父，还有剪辑师陆建峰，多少都在华逸尘身上学到了些东西。
若说没学到什么的，就只有搞音效与配乐的王琦平了，但他也从中得到了些阅历与经验，也算份收获。
“告辞，等你们好消息。”李子健道，与众人在门口齐挥手。
“我只能说，我们尽最大努力不让各位失望。”华逸尘道，与安茜出门送别。
第52章 难以言喻的美好
把人送走后，华逸尘和安茜回了办公室。
安茜滑动自己的办公转椅，来到华逸尘身边坐下。
剧作送审了，那电视台那边也要提前联系了。
广播局审片需要时间，电视台那边看剧做评估并回复消息也需要时间。
两件事并行去弄，《重见天日》的发展才能效率最大化。
江西台官网上有投审方式，投审的地址是电视台的采购部门。
“现在的采购部和以前的采购部好像不一样了吧？”
安茜靠在椅子上，翘著二郎腿。
她左手拿著茶杯喝著温水，右手搭在右边椅子扶手上。
椅子45度角倾斜，正对前方在操作电脑的华逸尘方向。
这个分镜视角，女总裁的既视感十分强烈。
“不一样，去年新规出台后，电视台的格局就变了。”
华逸尘一边填报资料，一边回答安茜的问题。
以往，电视剧的播出模式是“2+0”，或“0+X”。
2+0，指的是一部电视剧只能同时在两个电视台上星，譬如同时在湖南卫视和湖北卫视两个省的卫星频道播一部剧。
X，指的是地面频道，譬如湖南都市频道、湖南财经频道之类的，只能在HUN省内观看到的频道，出了HUN省就看不到这些频道了。
按以前的播出守则，一部剧如果卖给这样的地面频道版权的话，是无上限的。
可以卖给湖南都市频道，同时再卖给湖北都市频道，再同时卖给江西都市频道，无上限，全国34省的地面频道卖满版权都行。
但这是二选一，一轮播出中，上星了就不能卖地面频道，卖了地面频道就不能上星。
这就造成了，上星频道碾压地面频道的不良发展局面。
拿湖南台来说，好几年都稳坐除央视外地方台第一的收视率宝座。
按照这个播出守则，大把的剧组和大制片公司的精良剧，都会往湖南台的卫视频道送，都不想放地面频道，因为只能二选一。
这样的情况就很乌龙，等于是自己台里的卫视频道，不给自己台里的地面频道留活路，也就是自己跟自己厮杀竞争。
好剧全上星了，地面频道只能吃残渣，难以生存。
为了电视行业和市场良性发展，去年04年的时候，官方就颁布了“4+X”的游戏守则。
前面的4，代表一部电视剧可同时在四个电视台上星。
后面的X，代表一部电视剧除了上星外，还可以在地面频道播放，且无上限。
跟以往的守则比较，就是现在的电视剧，在上星的同时还可以无限制的在地面频道播放。
不再像以前二选一，而是可以全选。
自从去年这个游戏守则的出现，电视台的内部格局就发生了改变。
以前地面频道被压得死死的，现在地面频道和上星频道有同台竞争的机会了，可以同时播一部剧了，采购部门的人员结构因此而变动。
原本每个电视台，都只有一个电视剧采购主任和采购组。
现在，每个电视台的每个频道，都有一个采购主任和采购组。
“这对我们有利。”
安茜探著身子把茶杯放桌上，靠回椅子后双手环著胸。
她看著华逸尘的侧脸，“按以前守则的话，如果一个电视台的采购主任把我们的剧否决了，那咱们就没戏了。
现在电视台的采购部门有不同频道的采购主任在，那只要有一个主任欣赏我们的剧，那咱们的剧就能播出了。”
“对。”华逸尘点了点头，“4+X这个守则的出现，对我们搞电视剧的很有利，说是春天来了也不为过，采购主任吊打任何剧组的时代已经消失。”
安茜微微一笑，若按以前的守则，一个电视台只有一个采购主任，那这采购主任就是电视圈的王。
现在每个电视台有多个采购主任，那就相等于分化了购买电视剧的选择权与决定权。
华逸尘说的这句话，倒也很契合这份时代的变化。
安茜看向窗外，目光里有所畅想。
她道：“投意向过去，采购部门所有频道的主任会交叉浏览。
你说，财经频道，影视频道，有哪一个会看上我们的剧呢？”
按华逸尘的说法，地面频道分三类。
一类为主推，集中本省收视率大头。
二类为常规，本省收视率均分大头剩下的。
三类为库存，收视率近乎于无，只要能过审的剧都收，无论质量有多差，反正就当做冲量。
购剧的资金也是白菜价，买点垃圾剧只为完成台里的指标，相当于电视台里面的摆烂频道。
而江西电视台，一类地面频道只有一个，都市频道。
二类地面频道有三个，财经频道，影视频道，少儿频道。
三类是新闻频道、公共频道和才开的购物频道。
“这我怎么知道，财经频道也好，影视频道也好，随便进一个都行。”华逸尘道。
一类都市频道不用想，和上星频道一样，只收常规电视剧，短剧肯定不会收。
少儿频道不会收成人剧，只播少儿节目和动画片，那他们的意向就只有财经和影视这两个频道了。
“嗯，只要能播，只要起一丁点收视率证明有GG价值，哪怕是全国年度最低档的收视率，我们也能赚，因为我们的剧成本低，除了江西台，还有剩下33个台能卖版权呢。”
“说是这么说，但前提是真如我所想，江西台的采购部门不追求流量，不追求风向，对小众题材有所喜欢，那你的设想就能成真，即便是全国最低档收视率，我们也能赚。”
听到华逸尘的话，安茜从椅子上起身。
华逸尘的目光专注于电脑屏幕上，只感到自己的脖子一凉，随后便被一片清香包围。
他的右肩上稍稍一沉，只听一道激励中夹带暧昧语气的声音传来：“我相信你的判断，一定会成功的。”
华逸尘偏头，与肩头上的盈盈目光相对。
安茜在椅子背后微微弯腰，双手搂著华逸尘的脖子，脑袋抵在他的右肩上。
华逸尘看著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有如此亲密的举止。
他笑道：“这感情是不是又突破了点，好感度是不是要再加个10？”
安茜挑动眉头，有点挑逗的意味，“可以，+10，现在好感度80。”
华逸尘转过头去，继续在电脑上忙活。
只是和安茜的亲密接触，让他心里有稍许的躁动，也有享受。
他道：“你说个上限，什么时候突破瓶颈，要么给我点动力，要么我站著、躺著或者坐著不动，随便你玩，随便你刷好感度。”
安茜容颜绽放，把脑袋埋在华逸尘的肩上，被他给逗到了。
只是她那埋在肩上的鼻尖，极近距离的接触著荷尔蒙的味道，亦让她有一种恋爱中的心花萌动感。
安茜把头抬起，趴他肩头看他侧脸，俏生生道：“其实吧，上限什么的，是你说了算，你的一言一行给我感觉了，那好感度就会‘咻咻咻’的上升。”
“咻咻咻。”华逸尘感到好笑，偏过头看肩上的她，“我说了算是吧？”
“嗯哼。”安茜轻微点头。
她眼见华逸尘投来打量的目光，一眼看破地说道：“你想亲我？”
华逸尘虽被她看破，但不以为意地回答：“我现在探头过来亲你，你肯定要躲，所以我不亲。”
安茜从华逸尘背上直起身来，捂著嘴乐不可支，眉眼弯得跟月牙儿似的。
她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要亲过来，我立马起身，让你亲空气，可惜你不上套，可恶。”
华逸尘摇了摇头，“把项目资料拿来，先把事情搞定了。”
“好的男朋友。”安茜蹦跳了两步，去对面自己桌上拿文件递给华逸尘。
她回到椅子上坐下，不再说话，静静看著旁边华逸尘的操作，将一份份资料信息输入江西台采购电视剧的审核模版表格。
华逸尘思考著自荐剧作的语句，轻微又快速地敲打著键盘，专心致志的眼神显得很是认真。
两个恋爱的人，十秒钟不到就从感性转变为理性，让办公室里陷入了和谐而安谧的氛围，唯有被云层遮蔽大半的淡淡霞光记录著这份难以言喻的美好。
第53章 与电视台的隔空交流
当天傍晚的时候，向江西台的投审资料经过反复确认无误后，就以邮件的方式投递了过去。
每个电视台的采购部门审资料的方式大差不差，先看拍摄成本，初步确定购买这部剧所需的大致费用区间。
如果拍摄成本很高，是几千万的那种，那大部分地面频道的采购主任都无需看了，这样的大剧他们地面频道买不起首轮播出版权。
如果成本很低，小几百万的那种，那上星的卫视频道和一类地面频道多半不会看，小成本拍不出什么好的东西出来，对于精品剧需求很高的频道是不会理会这样的剧的。
“50万的拍摄成本，还是短剧，你们确定不是闹著玩？”
两天后，江西台的邮件回信了。
语气看起来有质疑，也有点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