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之所以生意不太好，也是因为都是现杀的活鱼，而非冰冻的鱼片，需要等待的时间很长。而学生中午，基本上没多少时间来吃饭，更别说排队了。
劣币驱逐良币，也就被比下去了。
就像是23年后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预制菜，对国内食品安全毁灭般的打击一样。
毕竟开店的门槛被拉到最低，只要不是脑缠，会用剪刀和微波炉就行。
“你在这里，好像有不少的记忆？”李欣桐打趣的问。
陈望想了想后，说道：“记忆谈不上，就是天天在这里吃，成了一个习惯，如果再换到一家早餐店，有种出轨的罪恶感。”
“……”
听到他这样的描述，李欣桐感受到了一阵的微妙，道：“你这种专一的性格，倒是优点。”
所以安佳妮这个人，不可能忘得掉吧。
“出轨可不行哦。”
老板娘笑着走了过来，将一瓶玻璃装的豆奶放在二人桌前。
“我们没点豆奶吧？”
李欣桐看着这瓶奶，不太确定的问。
“谢谢。”
而陈望，则是知道是送的，所以自然接过，用起子撬开，插了一根吸管后便推到了李欣桐的面前，然后与老板娘搭话道：“怎么感觉一点价都没涨啊，没通货膨胀吗？”
“本来就卖的贵，还涨价生意就更不好做了。”老板娘解释道。
“确实，除了素面，其它的价格都挺高的。”
陈望记得，自己一般早上就吃一碗热干面，或者宽面，那种肥肠粉，毛肚粉，鳝鱼面，财鱼面之类的，也就偶尔吃一下。
初中生，能有什么消费力呢。
两个人就这样自然的攀谈，一点儿尴尬都没有。
而李欣桐，则是握着那瓶豆奶，嘴巴含着吸管，老实的在旁边喝奶，并暗中观察。
过了一会儿，两份肉质Q弹鲜美，汤底光泽诱人，一出来就可谓是喷香的财鱼面，端到了二人面前。
陈望则是像一个狂热的安利者，主动给李欣桐拿筷子，并微笑的看着她，盯着她吃下，直到作出回馈。
李欣桐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传教者，都是希望得到认可。
不过一想到他平时那种的态度，就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人也太真实了。
并没有任何一点所谓的绅士风格，做什么都是出于目的。
不过这种为了得到认可，突然殷勤的性格，老实说，还挺童真的……
李欣桐也就给他一个面子，让这个男生，盯着自己吃下这一口面。
但在入口之后，她发现真的相当不错。完整哧溜完一整口面后，李欣桐点了点头：“嗯，好吃诶。”
“那是相当好吃。”
坐在二人对面的老板，颇为得意的说道。
不过他的确是有这个底气，一个省会的人，到这个小县城来，还是做当地遍地都是的财鱼面馆，那真是有备而来的。
而得到李欣桐极高的称赞后，陈望也化身了少民满族人。
相当满足。
接着，他自己也开始动筷了。
这一口，好像已经好几年没吃到了。
他记得，在粤州的时候，他有段时间跟豪子到处找荆北的饭馆，想喝一口粉嫩粉嫩的排骨藕汤。
有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但尝了一口，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哪个傻逼教的煨汤用脆藕的？
不常年出门的人，是体会不到乡思的。
只能说幸好那天死了一下，不然自己现在还漂泊他乡，做金钱的奴隶。
两个人，就这样吃着财鱼面。
因为有些微辣，李欣桐一直就着豆奶解辣。这时她想起了陈望，于是转过头，手上握着玻璃瓶，问道：“你辣吗？”
陈望看向了豆奶，以及插着里面的吸管。
吸管的顶端，还沾着些许红油。
并非是美女的口红，而是少女吃到嘴唇上面然后沾在吸管上的油渍……
李欣桐这家伙，怎么老想着给自己喂剩下的？
“嘶，不辣。”
于是，陈望就这样委婉拒绝。
李欣桐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表达了‘不喝算了’后的自傲，自己去喝那瓶豆奶了。
不过看到吸管上的红色后，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将豆奶挪到旁边，她只好自己咕嘟咕嘟。
确实，是该收敛一下乐于分享的善心……
某人，是不会领情的。
两个人就这样吃着，轻松写意。
但是，坐在对面的老板和老板娘则是看向彼此后，愁眉苦脸。
老实说，陈望能够体会。
江川虽然是小县城，但排外思想是有点强的。
再加上老板脾气本来就是那种爽直火爆的，门口搞工程也就借着公事公办的名头，稍微针对了一下了。
不然，绝对不会堵的这么死。
亦或者说，这是什么低端的商战，施工队里有人是附近早餐店的亲戚。
粤州已经是一个很包容的城市了，但前一世的陈望，还是因为外地人的身份，吃了一点亏的。在他生意最好的时候，房东就给他的仓库加了租金，他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精力去找新仓库，所以没办法，加也就加了呗。
当然，这并非涉及到什么社会负面，这是正常的人情世故，全世界哪都有。
看着在心里不停唉声叹气的二人，陈望放下了筷子。
接着，从‘三哥数码’的袋子里拿出了单反。
“老板，谈个合作呗。”
第36章 风口过后，仍有商机
当陈望说出这句话，老板还顿了一会儿，露出了没太在意的笑容。
不过看到他手上拿着相机，就知道他或许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而李欣桐，也愣了一下，看向了陈望，不太明白他想做些什么。
但那认真的表情，似乎又不是在开玩笑。
通过这些天对他的了解，李欣桐清楚，陈望是一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
“我给你做做推广。”看着老板，陈望开口说道。
“啥子推广？发传单吗？”老板娘也好奇的问道。
在他看来，现在做小本生意能够干的广告，就是发传单了。
至于其它的，那种像广场屏幕，电梯，出租车广告，那种得有很大的店面。而小本生意，尤其是这种早餐店，连发传单的都不多，毕竟传单转化率很差，主要还是靠地利的优势，口口相传，吸引回头客。
现在门口被堵成这样，还有客人来，就是回头客效应。
“你要说你是电视台的记者，能够帮忙宣传宣传，那我倒是信。”老板笑着道。
“我可以给你联系《舌尖上的中国》。”
“真的？”老板一脸惊讶。
“肯定是假的啊。”
陈望都无语了，相当正式的说道：“我在认真跟你说，你也认真点，谈合作呢。”
“行行行。”老板见他这样较真，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是坐到了他的对面，从兜里掏出蓝楼，递给了他一根，给予了合作商足够的尊重，“来，谈。”
而陈望，则是顺手把烟接过，卡在了耳朵里。
李欣桐：“……”
你还接上烟了？
“我就在你这里拍几张照片，然后过几天，你这里生意就好起来了。”陈望轻描淡写道。
“吹牛B。”
老板准备点烟，但看到了对面还坐了个女孩，就把烟掐在手里，调侃道：“你随随便便拍几张照片，我生意就能好起来了。这钱，有这么好赚吗？”
有。
这钱，还真是非常好赚的。
“那你就说，生意真好起来了怎么办？”陈望像是小学生挑衅似的，反问道。
“生意真好起来，我说的是比之前还好很多，那我多赚的钱，利润三七分账。”老板相当豪爽道。
“我怎么才七成？”
“七成是我的！”
老板真是服了，这小孩在想什么呢。
“但是，我不要你钱。”陈望道。
“那你谈的合作目的是什么？”老板诧异的问。
“到时候你帮我一件小事就行，不会花钱。而且，相当的简单。”陈望保持神秘的说道。
“可以。”
老板抬了抬头，从容道。
“那现在就来。”
反正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陈望直接起身，并对二人说道：“你们得配合我。”
“没想到你还是搞摄影的，有模有样的。”老板依旧是那种玩趣的态度，将陈望当一个小孩对待。
而正因为是逗小孩，所以他所提出的一些事情，也会去配合。
毕竟现在也没啥客人，并不影响自己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