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样的人。
就像上学，同学之间的问题应该内部解决，向老师告状会被全班鄙视。
张文一张一张的翻着，看了几个之后，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孙程程，性别女，年龄29，毕业院校华夏音乐学院，所属部门培训部，职位声乐老师……”
前面这些资料没什么，最吸引张文的是对方的入职时间。
2022年……
也就是说，这位孙老师才来公司两年。
张文眯起了眼睛，和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员工相比，这位孙老师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他继续往后翻，还有两位舞蹈老师，一位叫李月彤，一位叫林枫，一位入职两年，一位入职三年，她们的主要特点是高学历，还年轻。
如果需要专业课老师，这三位相对来说会比较好忽悠，不对，是比较好请，毕竟，她们资历还浅，好的资源名额轮不到她们，就像这次。
他坐直身子，脑袋像雷达一样转动，很快就找到孙程程，至于另外两位，并不在工位上，应该是去上课了。
他将资料放到抽屉里，然后起身向孙程程的工位走去。
“咚咚咚！”
张文伸手敲了敲张程程的桌子，然后看着对方问道：“孙老师，能单独聊聊吗？”
孙程程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过了了一小会儿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转头望了望周围，她能够感觉到有很多同事在注意这里。
一瞬间，脸色变的有些苍白。
“不能在这里聊吗？”孙程程问道，她担心自己和眼前这位小张老师出去后，会让其他的同事多想。
如果谁再多嘴，将事情传到顾老师的耳朵里，她以后还不被同事孤立？
“你要是觉得合适，我当然不介意。”张文笑了笑，然后说道：“孙老师，帮个忙，能不能给我手底下的练习生上几节声乐课？”
“？”
孙程程一听，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张。
其实她已经猜到对方的意图，只是没想到对方说的这么直接还这么大声，生怕被人没听见似的。
周围人听见后纷纷竖起耳朵，等待孙老师的回应，到底是选择帮小张老师呢，还是选择屈服于顾老师呢。
“你，你为什么找我？”孙程程想哭的心都有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觉得你合适。”张文说的很直接。
“张老师，我觉得你找错人了，我到公司才两年，一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二没有教出知名的歌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孙程程说的很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其实这话不仅是给眼前这位小张老师听的，还是给周围人听的，到时候即使传到顾老师的耳朵里，也不会记恨上她。
为此，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
虽然都是实话。
“孙老师。”张文认真的说道：“就因为你没有亮眼的表现，也没教出知名的歌手，所以才更应该抓出这次的机会去施展自己的才华，难道你想一辈子当社畜？”
“啊？”
孙程程直接呆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平庸’‘无能’‘普通’竟然也能成为被选中的理由，早知如此，就应该把之前在大学时得过的奖全都列出来。
不过，有一句话算是戳中她的心窝了。
她不想当社畜。
作为娱乐公司里的培训老师，谁不想培养出几个明星？
张文将旁边工位的椅子拽过来，坐在孙程程的身旁，继续说道：“论学历，你比顾老师都高，论专业知识，你懂的也不比顾老师少，你之所以当了两年的社畜，不是你的能力不行，而是你一直都没有得到施展的机会。”
“机会？”孙程程一怔，目光有些迷茫。
“没错，因为你入职时间短，所以谁都不把你当回事，就算徐总监给了你机会，最后也会被其他人霸占，我猜的没错吧？”张文问道。
孙程程浑身一僵，就像被点穴了一眼，回想以往的工作，确实有人抢过她的练习生出道名额，比如选秀节目的名额。
当然，其他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并不会明着抢，而是说‘借’。
有的还了，但资源效果极差，有的干脆就忘了，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而她，作为公司新人，除了忍气吞声没有其他的办法。
张文看到对方面露犹豫，于是继续说道：“我昨天刚刚经历过，所以特别理解你的感受，孙老师，其实她们也知道你能力强，要不然怎么会给你排那么多课？但也正因为你能力强，所以她们才会想方设法压榨你，避免你有一天站在她们的头上，要不然她们还怎么作威作福？”
孙程程狠狠地咬着牙，拿着书的双手因为用力而不停地颤抖，目光中仿佛带着一团火焰，那是不甘，不满，还有不忿。
都是培训老师，凭什么要被那些人压榨？凭什么被那些人骑在头上？
自己是来这里上班的，是给练习生授课的，不是给那些人当牛做马的。
张文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孙老师，不如我们组团吧。”
“组团？”孙程程疑惑的看过去，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的，咱们可以组一个团，一方面可以争取更多的资源名额，另一方面可以集中对练习生进行针对式的强化特训，比如你教她们声乐，李月彤老师和林枫老师教他们舞蹈，我教他们其他的，你觉得怎么样？”张文解释道。
孙程程眨了眨眼，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虽然培训部里没有分组，可实际上却存在很多隐形小团体，最典型的就是以顾老师为首的几位资深老师，她们仗着在公司时间长，经常指挥她们这些新老师干这干那，还抢夺她们分配到的资源。
如果有了队友，那就不一样了，自己将不再是一个人战斗，至少被欺负的时候会有诉苦的对象。
“李月彤老师和林枫老师也会加入这个小团体吗？”孙程程想到小张老师刚才提到的两个人，听口气应该已经沟通过了。
“呃……她们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正在认真考虑中，不过他们上午有课，需要晚一些给我答复。”张文一本正经的说道。
孙程程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张老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仔细想想。”
张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口中说道：“可以，不过我要提醒孙老师，最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因为这件事一旦传到顾老师她们的耳朵里，她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百般阻挠，因为我们会威胁到她们，这有损她们的利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孙程程认真的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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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继续忽悠
张文在和孙程程分开后并没有回工位，而是来到练习室寻找李月彤老师，在培训部争取更多的同盟。
老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适合自己的圈子不要硬往里面挤，就算挤进去了也是局外人。
既然顾春燕排挤他，那他就自己建立一个圈子，把曾经被顾春燕排挤过的人全都拉进这个圈子。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的，但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积攒起来的力量就有机会撼动顾春燕。
李月彤比孙程程大三岁，今年32，曾在某歌舞团担任舞蹈演员，后来进入天禧传媒培训部担任民族舞老师。
张文找到李月彤的时候，对方正在给练习生上课，纤细柔软的身材就跟小姑娘一样引人遐想。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李月彤也看到他，脸上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停止了演示，嘱咐练习生自己练习，本人走出教室。
“张老师有事？”李月彤问道，眉头微微的蹙起。
“想和李老师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张文问道。
李月彤怔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走廊两侧，见到没有其他人，于是问道：“你是想找我给你的练习生上舞蹈课？”
“嗯。”
张文点点头。
对于对方能够一张口就猜出来，他并没有感到惊讶。
他和五位老师比试的事已经闹的全公司都知道了，而且顾春燕还在私下里放出狠话，对方作为培训部的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李老师，请你去为练习生上舞蹈课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邀请你和我组团。”张文说道。
“组团？”李月彤一怔，本来想拒绝教课的，但是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组团出道不是练习生的最终归宿吗，找她干什么？
再说，她这个年纪，许多人都已经退团了。
“是的，这个小团体由一些年轻老师组成，一方面能够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名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对练习生进行培训，不知道李老师意下如何？”张文简单的把组团的原因说出来。
李月彤恍然大悟。
误会了，误会了，还以为是邀请她出道，原来是想抱团取暖。
“抱歉张老师，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谢谢你的好意。”李月彤婉言谢绝，对方得罪了顾老师，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加入，岂不等于站在顾老师的对立面？
“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张文眨了眨眼，假装不理解。
李月彤听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说担心被顾老师报复？
“我……”
李月彤张了张嘴，她不会撒谎，“我”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的理由。
“你该不会是怕顾老师吧？”张文这时问道。
李月彤眼睛睁大，心想：知道你还问？故意的吧？
张文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李老师跟孙程程老师和林枫老师一样心怀正义，面对顾老师的蛮横欺压和作威作福能够勇敢的站出来反抗，抱歉，是我看错人了。”
李月彤面露尴尬，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儿。
咦，不对！
她敏锐的从刚才的话中找到了一处关键信息。
“等等张老师，你刚才提到孙程程老师和林枫老师，难道他们同意组团？”李月彤问道。
如果孙程程和林枫二人同意组团，那么她就要重新考虑小张老师的提议了。
孙程程和林枫的情况和她基本一致，都是资历潜。
入职时间最长的林枫，也仅仅只有三年。
一旦这两人和小张老师抱团，她就会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一面是以顾春燕为首的资深老师，一面是以小张老师为首的年轻老师。
她夹在两者中间，最终只会沦为炮灰。
所以，她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按实力选，肯定是顾老师，毕竟在培训部工作十多年，资历、人脉、经验样样都很强，身边还有很多老师跟随。
可问题是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新人。
她来公司两年，每次遇到顾老师，对方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一个。
至于小张老师那边，人数少，经验浅，跟顾老师那边比几乎没有任何优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