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破碎的花盆、玻璃渣滓和洒得到处都是泥土全都没了。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这次他们三个够朋友。
“事情怎么样?”李鸣问。
“服帖了,现在在找人跟我们谈赔偿。”
秦俊大喜,“哈哈,我还真以为他那么桀骜不驯呢,也知道低头啊!”
汤怀成说:“陆哥,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这些人都哪里来的?”
“回去我和你们慢慢解释吧。”陆长歌对左舒雅说:
“我在路上想了一下,保险起见,你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左舒雅也算是和陆长歌经历过好几件事情的人了。
她一点儿也不把陆长歌当个普通学生,更是在共同的经历中逐渐加深了对他的信任。
所以她毫无迟疑的答应了下来,“那我马上就搬家。”
“嗯,干脆往江理工的学校里面搬,离我们更近些。”陆长歌想到之前看到过类似的出租信息,
“江理工会给教职工提供一些住房,不过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住在里面,有的老师在外面有更好的房子,就把学校里的房子租了出去,等我帮你问问,应该是有的。对了,你这里交了几个月的房租?能退么?”
“三个月。房租问问看应该可以,但订金肯定是没了。”
陆长歌抿了抿嘴唇,这事是因他而起,八十万左舒雅又分不到一点,她就是挣了当初的一千两百块钱而已,今天这事儿,对她而言属于无妄之灾。
“问一下房东吧,房租能退就退,不能退也不必多烦,我来付。”
按照现在的租金,三个月房租加一个月订金,估计也就两三千块钱。
但这是对他而言,对于他的三个室友,这其实不是小钱。
像李鸣,他的生活费很固定,一个月就800。
这家伙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拄着扫把过来问:“老陆,你到底在外面搞了什么啊?”
“厂子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去年买的,现在要拆迁。另外就是和她一起开了一家淘宝店,每月也会有几万块钱。”
陆长歌没有再瞒着,他平时不说,只是习惯了,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冲上去对别人说自己赚了多少钱吧。
但不说,不代表不能说,又不是犯法。
更何况,他们三人今天这也是帮了他大忙。尤其汤怀成,他都没想到这小子会主动提出要一起来。
按道理来说,一个淘宝店月入几万也挺惊人的了。
但有八十万在前,他们三个的反应都没太夸张。
“这么说……你是拆迁户啊?”汤怀成露出了猪比的表情,“你不能这样陆哥,这样的话,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其实也还好,我之前就知道陆哥……不普通。”秦俊心大些,哈哈笑道。
“你们不要多想,其实,对我来说钱财很容易获得,但朋友不太容易。”
秦俊听到这句话,顿时收起笑容直接开骂:“差不多得了,收起你这无耻的伤人话吧!你知道我们这些穷比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行吧,行吧。
陆长歌没兴趣继续和她们开玩笑,左舒雅还惊魂未定呢。
秦俊会察言观色,就起来说:“这里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今天谢谢你们了,改天姐姐请你们吃饭。”左舒雅也客气道。
三个小伙子被这个漂亮姐姐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纷纷表示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他们走了之后,陆长歌就开始打电话,大一上学期他尽忙着搞职业培训课。
社交圈还不如程永义广,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可能会了解的人。
学姐余娜。
说明来意之后,余娜虽然抱怨他没事就不找自己,但还是答应下来帮办,并问他预算多少。
陆长歌不是小气的性格,事儿都办到这里了还小气那不是虎头蛇尾么,所以讲了句,只要房子好,都可以。
嚯,余娜还很少听到人这样讲呢。
或许陆长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行为、语言多少受到了财富增长的影响。
如果他也是一个月一千块生活费的大学生,那今天的场景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他也不会这么讲。
哪怕是他做出不要八十万的决心,也是因为还有股市中的资产作为底气。
所以说啊,钱是男人胆。
“房子的事我联系好了,稍微等等。”陆长歌话说完,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朋友到了,我去。”
开门以后,陆长歌也终于见到了陈蓉,是个矮矮的微胖女生,看起来应该是左舒雅的同龄人,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
“舒雅,你没事吧?”陈蓉进来就一脸焦急的问。
左舒雅和她拥抱了一下,演戏出了些许劫后余生的重逢,“我没事,就被吓得够呛。”
“我一听到你电话,心都提溜起来了。那个周纯金呢?”
“他在派出所,被拘留了。”
“好!就该这样治他!”说完陈蓉才注意到边上的陆长歌,“你应该就是舒雅提过的陆先生。”
“叫我长歌就好。”
“你好,你好,我叫陈蓉。舒雅,这陆先生还挺帅的嘞。”
“你别不正经了,人家新年才十九岁。”左舒雅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
“十九岁,敢和周纯金硬斗,有胆气。”
左舒雅道:“他的光辉战绩回头我慢慢和你说。现在有一个事比较关键,就是那个周纯金在最后的时候说,陆总厂房的拆迁款拨付被叫停了?”
“这事我坐下来说吧。”
三人都往沙发边走,她们坐一起,陆长歌自己坐那个独坐。
“其实也就昨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讲。”她又面向陆长歌,“帅哥,你那个厂房的拆迁评估已经完成,但赔偿款拨付还真被叫停了,理由是产权存在纠纷。”
还真是周纯金说的产权纠纷,左舒雅略微担心的看了一眼他,心里替他紧张起来。
第62章 吃人才可以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赔偿款正常拨付吗?”陆长歌倒是没慌。
如果说之前代表武斗,现在代表文斗,那么周纯金胜算更小,因为这个领域,他更擅长。
“这事儿刚出,现在还不知道。但我想可以从产权这个方面入手,跟领导汇报清楚这里没有纠纷,然后我再去走流程看看。”
“那得周纯金出面。”左舒雅马上就想到了,“就是因为他去镇政府闹了才有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他来和我谈赔偿,我就提这个条件。”
陆长歌摸了摸下巴,皱起眉头问:“任何事总有一个开端,叫停拆迁款赔偿是哪个领导的指示?”
这个陈蓉知道,“是我们分管这一块的谢副镇长,但他是不是和镇长汇报过,由镇长授意,这我不能确定。”
“我听说周纯金和谢副镇长没有特殊关系。确定么,他们不是亲戚吧?”
“哪是亲戚啊,就是一个地方的,大家互相之间认识,但特殊关系肯定没有。周纯金这个人喜欢吹牛、又好赌,人见人嫌,领导估计一是担心里面真有什么产权问题,二是怕他来烦,所以才临时叫停。”
“换句话说,谢副镇长其实没什么理由为了周纯金而奔走。”
“可以这么说。”
“事情很明了了,归根结底就是周纯金搞的啊。”左舒雅恨恨的说。
“不是,不是,你们不要被周纯金搞乱了思路。厂房有没有产权纠纷你们两个都很清楚,稍微想一想,这个理由能成立吗?”
当然不能。
可人家就是拿这个说事,那这里就有猫腻。
陈蓉不理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吧,这样,我问你们两个问题,”陆长歌伸出食指,摆出一的手势,
“第一,陈姐你是搞拆迁的,难道你们会因为哪个人随便的一句话,就套上产权纠纷的帽子吗?正儿八经的纠纷,是不是要有相关部门正式介入才叫纠纷?比如说在打官司。否则纠纷多了去了。”
陈蓉没有否认,“然后呢?”
“然后,就算我们假定,你领导认为这里确实存在纠纷。可评估都已经完成了,评估报告里所有的必备材料都有,随便一查就知道证件齐全,没有纠纷。”
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周纯金这个人既然和谢副镇长没有什么特殊关系,那么他根本就无关紧要。现在拆迁款被叫停,事情的起因可能是因为他去闹了,但目的不太可能是为了他。周纯金还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我分不到,那你也拿不到‘
这句话有问题,你们仔细想一下,如果周纯金拿不到、我也拿不到,那么谁拿得到?”
这么一问,左舒雅愣住了。
答案,快呼之欲出了。
这,这是裁判员亲自下场!
“不太可能,不太可能。”陈蓉连连摇头,“这种事太夸张了。而且谢副镇长他都不认识你,如果他真的要那样……总得先和你联系吧。虽说你讲的那两点是有些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是你想多了。”
陆长歌抿着嘴唇不说话,他在观察陈蓉的表情,她…多多少少有点并不惊讶于自己的分析。
正常的反应,应该像左舒雅那样吧?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细节,对于工作了十几年的他而言,一般碰到这种事情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因为不相信的情况下,大多数是他碰了一鼻子灰。
“既然不能确定。那就麻烦陈姐帮忙将我那个厂子的评估材料递过去汇报一次,我们等等看。”
左舒雅问:“怎么样蓉蓉,有困难吗?”
“困难…倒不困难,我找个汇报其他工作的机会,顺带提一嘴就可以了。但我人微言轻,如果真的想办成,可以找找看有没有熟人。”
这个陆长歌没表态。
左舒雅说:“蓉蓉你先汇报看看吧。我们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你。”
“行吧,这事儿现在先这样,还有那周纯金怎么办?”陈蓉问。
左舒雅想了想,先问道:“他现在说愿意给我赔偿。你对他比较了解,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可以谈个赔偿的条件,双方各退一步,他现在在里面肯定吓得不轻,出来后必定不敢再找麻烦。然而话又说回来,这种人你非逼着他吃牢饭,你知道他会做什么来?”
“你现在不逼他,就能确保他不走极端吗?”陆长歌问。
“他还有老人孩子,日子能过的情况下,我觉得不会。”
“都别说了,这个我自己想想吧?”左舒雅道。
行,这事儿主要还是看她。
“那就等他找的人来了再说。我看差不多五点了,为了我的事,两位都费心了,要么今天我做东?要吃什么随便点。”